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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红衣男孩

    “小槐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没有啊,怎么了?”

    “我老觉得你脸上有团黑漆漆的东西,”

    ……

    “怎么头上有股怪味?”

    ……

    “姐,我怎么感觉你的脸上有团黑黑的东西?你要不要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意识模糊,却拼凑起这些片段,像录音一样在我脑海里不断回放,那张白符咒的影子也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仿佛耀武扬威,真该死,原来我一早就被房溟给暗算了,人说印堂发黑,不管这是不是他的计谋之一,或者是一种显现,那时我应该都已经着了他的道。虽说一直都对此人没有什么好感,可是因为草心道人的关系,也就没有多厌恶他,无论如何也猜不透房溟竟然是暗中捅我一刀的敌人。

    辰轩从图书馆里找到的那本阴阳师咒法书仍历历在目,难怪之前他给我的两张符咒都用锦囊包住,原来是害怕那张白符纸暴露他的身份。可是为什么他明明是草心道人的徒弟,用的却是日本阴阳师的符咒?他和小琛身体里的怪物真的是一伙吗?为什么要假装是在帮助我?他让那怪物占据小琛的身体,把蛊虫放进我的身体里,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太多太多的疑问占据了我的脑子,我简直快要透不过气来,肚子还在不断的抽痛着,好似什么东西在顶我一样。

    人说,夜黑风高时总容易出事,天边唯有一轮弯月孤零零的挂着,我体力透支的躺倒在梵渊的怀里,望着那月亮,只觉得那冷色的月光隐隐有些发红,厚重的乌云时而飘过,四周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我的身体轻飘飘的,像是做梦一样,梵渊走路的脚步似乎在加快,四周阴风阵阵,甚至感觉得到风是从耳边呼啸而过的,我缓缓地将头扭向旁边,差点跌掉了下巴,此刻就跟我去水磨村时坐那个鬼老头的自行车时一样,周围的场景飞速的向后运动,甚至比那个老头还要快。

    难道所有鬼都能日行千里?

    而梵渊双唇紧抿,我感觉他的脸色似乎比平时更加发白,我想开口问他我们到底去哪儿,可是连嘴巴都难以张开,只是疼,浑身都跟切肤似的疼,我相信我的脸色应该也比梵渊好不到哪儿去。

    可是他明明是鬼差,那个骑自行车的老头也没有像他这样憔悴,为什么看着梵渊的脸却像是生了病一样呢?

    是因为他走得实在太快了?

    我盯着他的脸,发现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实在是吓人得很,我忍痛抬起灌铅似的手,想要摸摸他,突然见他一个踉跄跌了个跤,我眼前的场景一晃,他竟一下子跪到了地上,苍白的脸上的汗珠顺势就淌了下来。

    “梵渊!已经来不及了!”只先听白无常谢必安的声音响起,良久才见他从后面的泥土路里追了上来,“梵渊,你撑不住的,把她交给我们吧!”

    我不知道他们所说的梵渊撑不住是什么意思,可是似乎也没人要让我明白,他们仍是自顾自的说着我不懂的东西,我只感觉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浓。

    “梵渊,把她还给人家吧。”

    “去那个地方路途遥远,她根本就撑不下去。”

    无常二仙一唱一和,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她”是不是说的我。

    如果是我,为什么却说要梵渊把我还给人家?

    我又不是东西,怎么是属于谁的呢?

    忽而想起在林城见过的那个蓝衣鬼差,他好像也说过同样的话——

    “还是还给人家吧。”

    这接连不断的细节在我脑海里不断闪现,却像失了几块的拼图,怎么也拼凑不出真相。

    梵渊究竟有什么在瞒着我?

    为什么此时此刻我感觉这个世界充满了阴谋和骗局?

    我的脑袋乱的要爆炸,觉得似乎有一根针在我浑身上下的皮肤里游走着,不断刺痛我的神经,头晕好长一段时间,总是突如其来的一个抽搐,直至疼到麻木,才一会儿,我终于架不住这样的折磨,我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身体被紧紧的缚住,怎么都动弹不得,我感受到了大雨倾盆,零乱头发被雨水浇湿而贴在脸上,我想伸手把眼前那撮头发撩开,手却被固定住了,只有头还能动,我拼命甩着头,才把眼前那遮挡视线的头发甩开,恐怖的一幕却印入我的眼帘——

    一个身穿红色花裙子的男孩从房梁上直直的吊了下来,双手双脚被绳子结结实实的捆着,脚上还吊着一个大秤砣,而更诡异的是,透过那条红裙子,竟然发现他贴身穿着一件淌水的泳衣!他的脸部线条看着就似被放在冷藏室里冰冻了一阵子,冒着阵阵寒气,他歪着头,一双漆黑无光的双目呆滞的的瞪住我,似乎在打探着,一动不动,格外瘆人。我顿时感到汗毛倒竖,心惊肉跳。

    我顿时想起几年前发生在重庆的恐怖事件,那个被称为红衣男孩的事件时至今日还被人拿出来分析,只是每一次看到有关它的文章,心里都感觉到万分的恐惧,仿佛他就在身旁看着自己一样。

    屋内弥散着恐怖的气息,一股凉意穿透身体,刺入骨中,仿佛是身处冰山,禁锢千年的寒气都朝自己涌了上来,让人在无法思考的一瞬间颤抖了起来。

    网上有术士分析,男孩头顶有针眼,是为分魄术,凶手利用五行术养小鬼,泳衣为水,红衣为火,秤砣为金,横梁为木,地为土。利用十五岁以下的童男童女,用红衣锁魂,秤砣坠魂,离地一尺,魂魄不能随土而遁,引魂针开泥丸宫引魂魄出窍,用死者的骨殖或者生前常用之物作为养鬼之器,极阴之地养49天,方成厉鬼。

    满屋充斥着惶惶不安的气氛,那尸体盯得我心一阵发冷,从远处突然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我在发抖,他会是谁?

    那人走近,我却没看清那张脸,忽的胃里一阵绞痛,然后眼前突然模糊了,感觉灵魂似乎被什么东西一下子拉走了似的,紧接着就听见梵渊叫我的声音,那一刻我真是心安不少。原来刚才只是梦。

    可是眼前的场景却令我吃了一惊。

    “周紫槐,我们又见面了。”

    满含风流的桃花眼微微一弯,一双舒心的柳叶眉从眼头长到眼尾,《女冠子》中曾有一言描写道,“依旧桃花面,频低柳叶眉”,应是女子该有的娇羞之色,在这桃花般的男子面庞上却更显舒徐绵渺,眉清若水。

    他仍是身着青衣,眉眼挑起一段风流,薄唇轻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