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情境，若不答应，岂不是与众人为敌？</p>
陆明舒扬唇：“凌姑娘都这么说了，我还能如何？”</p>
凌无瑕一笑，好像听不出她话中的讽刺，扬声道：“诸位，陆姑娘高义，为我等觅得一线机会，找到了此处谷地。 眼下情况未明，我等就此联手，先探虚实，到情况明了之时，再争胜负，如何？”</p>
众人纷纷应是，其中更有人道：“凌师姐心胸宽广，愿意提携我等，岂有不愿的？”</p>
“是啊！也只有凌师姐有这等气度！”</p>
那些一直跟着凌无瑕的小宗弟子，更是人人夸赞。</p>
陆明舒只淡淡看着，面无表情。</p>
叶箴言暗藏冷笑，看了眼眉头紧皱的叶明光，道：“怎么，你为那陆明舒鸣不平？”</p>
叶明光低头不语。这次他能来玉阳山，实是承了陆明舒的情，叶箴言岂会不知？他是孤僻寡言的性子，学不会像其他弟妹一样迎合叶箴言，但也知道自己这位三哥在族中地位不凡，得罪不得。</p>
孰料，叶箴言却道：“凌无瑕此举，未免有些小人了。”</p>
叶明光讶然，没想到这位三哥竟为陆明舒说话。自从余岛败在她手，叶箴言回到族中，闭门不出，等着玉阳山一雪前耻。他还以为，三哥定会借机泄愤。</p>
“怎么，很奇怪吗？”叶箴言冷笑不止，“你当我看不顺眼陆明舒，就看得顺眼凌无瑕？”他主动示好，凌无瑕却视若无睹，这事他还记在心里呢！</p>
叶明光动了动嘴唇，低声道：“三哥，凌姑娘甚得人心，这些话，还是少说为好。”</p>
听他这么说，叶箴言居然没动怒：“这是自然，凌无瑕向来会做表面功夫。”又说，“你倒不是个蠢货，接下来小心行事，随机应变，懂吗？”</p>
叶明光默默点头，又听他道：“哼，凌无瑕以为尽在掌握，不将我等放在眼里，我倒想看看，她能不能笑到最后！”</p>
“哥哥。”另一头，张静玉也叫小声唤。</p>
张如麟丢过去一个眼神，制止她后面的话：“既然有凌姑娘牵头，我们照着做就是。”</p>
张静玉默默点头。</p>
天色渐渐放亮，进入玉阳山的诸多弟子，几乎来齐了。</p>
众人都望向凌无瑕，待她发号施令。</p>
凌无瑕凝目望去，却见这山谷，林木深深，玄力浓厚，是一处上好的福地。只是，自己只有融合境，光凭意念，无法查知详细。</p>
她略一思忖，道：“诸位，情况未明，我们先分批探路，怎样？”</p>
这是目前理所当然的选择，众均无异议。</p>
凌无瑕便道：“既如此，大家分头行事。一队最少两人，至多五人，大家以为如何？”</p>
“凌姑娘此法甚好。”</p>
“就听凌师姐的。”</p>
凌无瑕一笑：“那就各自组队吧。”</p>
玉鼎峰三人当然同行，其他两人同来的，也都与自家兄弟、同门在一处。剩下那些孤身前来的小宗弟子，大家都是北溟人氏，各门派世家之间，多少有些来往，也寻了相熟之人同行。</p>
最后组队完毕，却有两人落下了。</p>
一人自是陆明舒。大派、世家忌惮于她，小宗弟子最会见风使舵，自然不敢与她亲近。</p>
都是在北溟地界混饭吃的，总不能舍本逐末，巴结她一个外来的，而得罪本地的大势力吧？</p>
而另一人，就是进来时陆明舒注意过的黑衣女子。她同样独来独往，与其他人并不相熟的样子。</p>
凌无瑕就笑道：“这么巧，就两位没有同伴，不如结伴而行？”</p>
陆明舒与那黑衣女子对视一眼，都没反对。</p>
凌无瑕便一拍掌：“好了，大家这就分头出发吧。”</p>
众弟子们三三两两散去。凌无瑕对着陆明舒行了一礼：“陆姑娘，我就先行一步了，稍后再会。”说罢，领着师弟师妹走了。</p>
陆明舒看向那黑衣女子，对方略一犹豫，走向她，声音沙哑：“我们往何处去？”</p>
“姑娘有什么意见？”</p>
对方摇头，只给了两个字：“随意。”</p>
陆明舒扫视一眼，从地上捡起一颗尖头石子，随手一抛，看到那尖头指向右方，便道：“往那走吧。”</p>
黑衣女子默默看了她一眼，点头。</p>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往石子所指方向走去。</p>
行了一段路，陆明舒问：“姑娘怎么称呼？”</p>
黑衣女子好一阵没回答，就在陆明舒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说了一个字：“影。”</p>
“这是名还是姓？”</p>
“名还是姓，有区别吗？”对方淡淡道，“不过是个称呼。”</p>
陆明舒怔了怔，没再追问。</p>
又安静了一会儿，黑衣女子突然问：“你为什么不反驳呢？”</p>
陆明舒一时没反应过来：“姑娘说什么？”</p>
“凌无瑕。”她说，“她分明在欺生，这里是你找到的，其他人却只记她的情，你为何由着她？”</p>
陆明舒不答反问：“你不是北溟人吧？”</p>
对方一默。</p>
“我与她争了又如何？”她淡淡回，“人的名，树的影，凌无瑕成名已久，尤其北溟小一辈，均奉她为首，就算我争了，他们还是会听凌无瑕的。”</p>
“那你就这么放弃？”黑衣女子忽然冷笑，“你不是新秀榜榜首吗？连寇威都压得下，为何不敢与凌无瑕争锋？还是说，你也觉得，自己只是侥幸？”</p>
陆明舒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姑娘这么激动做什么？”</p>
黑衣女子又说：“原以为新秀榜榜首，有什么过人之处，没想到见面不如闻名。”</p>
陆明舒听她口气冷硬，也不与她争辩，只道：“这等事，我无需向任何人报备。”</p>
“你……”黑衣女子隐现怒色，最后冷冷道，“我与你同行，只是不得已为之，稍后若是争斗，我可不会站在你这边。”</p>
陆明舒轻轻一笑，不再说话。</p>
表面看来，凌无瑕占尽上风，她却不以为然。洞虚宗师之考验，若是这么简单，又怎么会几十年间，只一个赵寅如了愿？那些人都听凌无瑕的，她倒觉得省事，免得等一下被打扰。</p>
再说，人力有穷，她何苦在这种事上与凌无瑕相争？不如省下力气，在关键时刻，一击制敌。(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