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老支书告诉我,老疯子在他来到这个村子的时候,就已经疯了,那时候,老疯子只是个孩子,大概十来岁的样子,一次他看到有人在那口井旁边上香,他就好奇的站在一边观看。
那上香的人,正是老疯子的父母,他们跪着求道:“求您放过我的孩子吧,我孩子真的很无辜,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让他冒犯您了……”
当时老支书正是年轻气少的时候,觉得挺好笑的,因为他家的孩子疯了,怎么就和一口枯井有关系了,他觉得这很荒唐。
但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第二天,那疯孩子好了,这可把那户人家高兴坏了,只是,好景不长,三日后,那孩子居然再次疯了。
这时,老支书就觉得好奇,晚上溜出去,趴在枯井旁边,又一次见到那疯子的父母在哪里求啊求的,说了一些摸不着头脑的话。
只是,这一次很奇怪,小疯子是有所好转,但是,却成了一个半疯癫状态,有时候好,有时候坏的,谁也不知道他啥时候清醒,啥时候是疯子。
后来,这疯子的父母死了,家中只剩下疯子一个人,他似乎疯癫的更加严重了,整日在村子中晃荡,偷吃别人家的食物,抓别人家的下蛋母鸡,有时候,大家都觉得,他绝非是疯子,而只是为了掩饰他所犯的那些错误罢了。
但如果是仅仅是装疯,几十年如一日,他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说不准啊,但我觉得,他有时候的眼神会说话……记得又一次……”
那是老支书成婚的那天,那个年代,成婚也就是请村上人到家中吃顿饭,白面饭,但在别人的心目中,已经很浓重了。
正在拜堂的时候,疯子冲进院落中,老支书年少轻狂,觉得很不吉利,这便让好兄弟们赶出去。
结果那疯子盯着老支书,一字一句的说道:“冥婚,哈哈哈……冥婚……”
这让老支书愤怒之极,于是扇了他几个耳光,赶了出去。结果当天晚上,老支书的新娘就平白无故的死在了新婚床上。
这件事太诡异了,之后老支书再也娶不到女人了,有人说,他是天煞孤星,会克死自己的妻子,故而,他至今还是个光棍汉。
老子书说到这里的时候,难以抑制心中的愤慨:“所以,我绝非老疯子是装疯卖傻,是他那句话害死了我的妻子……”
“老支书,既然这样,我现在在哪里能找到他?”
“现在几时?”
“快十一点了!”
“子时快到了,到了子时,老疯子都会坐在槐树下唱歌……”
“啊?”我已经经历了无数的鬼事,但是,这么诡异的事情,我还是心中一阵唏嘘。
“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关于枯井的事情,我想老疯子比谁都清楚。”
得到这个答案,我便告辞了老支书,出了门,我却有些犹豫了,这件事说来的确有些诡异,如果要插手的话,势必会带来一些麻烦。
但是,一想到整个村子都会死,我心中一阵绞痛,见死不救,不是我的做人风格。
我还是迈出了哪一步,我朝着村头走去了。
几分钟之后,夜色中便荡漾着一个男子的唱歌声音:“夏风吹,鸟语响,谁在敲门响,打开门,是坏人……”
声音悠悠荡荡,似乎包含着一股子怨气。
我很快站在老疯子身边,他依旧低着头,蹲在地上,哼着歌,声音却越来越小,变得模糊不清了。
我上前去,蹲下身子说道:“老疯子,你好,我想和你聊聊……”
老疯子缓缓地抬起头,他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意蕴,是怀疑,是警惕,亦或者是惊吓,总之,我是看不透的。
在一阵沉默之后,他站起来,突然大笑起来:“都得死,都得死……哈哈哈……”
他咆哮着,踏着夜色,向着村外跑去了。
我一咬牙,立马追了上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在这个人身上,背负着一个大大的秘密,这个秘密,才是揭开村子死人的真相。
老疯子似乎发现有人追他,越跑越快,我依旧穷追不舍。
到了一座破败不堪的屋子,那老疯子冲进了屋子,然后就没影了。
我站在破败的屋子门口,心中估摸着,我大概追了半个小时了吧?
半个小时,估计有好几里,这里怎么会有一座破败的屋子呢,在看看四周,都是荒草。
我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向着他喊道:“老疯子,你跑累了是吧,出来吧,我真的有事儿找你,那个……给你好处……”
我刚说完这话,在我的身后,一个粗狂的声音出现了:“给我啥好处啊?”
我吓得全身一颤,立马回头,这就看到身后站在老疯子,他双目火热的望着我。
我看看他,再看看破败的屋子:“老疯子,你刚才不是进入这座屋子了吗,怎么站在这里啊?”
老疯子一脸的茫然:“我没有啊,我看你像个疯子一样,大半夜的到处乱跑,就跟着过来了,一路追的我……累死了……”
老疯子说完,就蹲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呼气。
“你别蒙我啊,你是疯子,你一定是记错了吧?”
“你才是疯子,老子哪里像疯子了?”
我从头到脚看了一遍他,不禁摇头,他不像是疯子啊,神智很清楚,就是穿的有些脏乱差而已。
正在这个时候,破败的屋子中,又是一个声音传来了:“哈哈哈,都得死,都得死……”
这时,站在我身边的老疯子,突然尖叫了一声:“鬼啊……”
然后,他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溜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喂,你追我做什么?”正在这个时候,我的声音,又传来了一个粗犷的声音,而且,这个声音我很熟悉,正是老疯子!
两个老疯子,我回头,就看到老疯子盯着我狞笑着,像是盯着一块肥美的肉块一样,口角流下了口水。
“我不好吃,我真的不好吃……太瘦了,一点也不肥美。”我立马退出了三四米,无形之中,我觉得,他想吃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