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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是被消音了,可是子弹飞出枪口依然在空中发出尖细的嘶鸣——鼻腔在刹那间冲入一股刺鼻的硝烟味儿。

    “滚开!”

    厉声呵斥,那人出腿快如闪电,狠狠一脚踹开扑过来的弄弄。

    “……”

    小腹像是被一股爆破力炸开,弄弄痛得眼睛紧紧的眯着,几乎快要晕厥过去。

    “孙弄弄别动!”

    随着震耳欲聋的警报声,在弄弄提醒下,躲过致命一击的冯响团长缩在门口,声音同时雷鸣般炸开。

    “团长,他涉嫌窃取军方情报……”

    咬紧牙关,弄弄被砸中的额头出,渗出了殷红的鲜血。

    她却恍若不觉。

    “松手!”

    穿着黑色军靴的暴徒被激怒了,反手磕出子弹,使出了绝对的力道,利落的砸到弄弄的太阳穴。

    痛!

    秦教员,你的训练方法一点都不管用!

    新兵营中训练的擒拿手,根本没有办法制服暴徒……

    弄弄痛得神智都恍惚了,却死不撒手。

    苍白纤细的手指,生生被折断,眨眼的工夫,与暴徒对了数招,单凭着一股气,掐着暴徒手中的消音手枪。

    整个过程,险象环生。

    分明有好几个机会,能够一举击毙孙弄弄,可这个暴徒不知为何,一直留手,像是刻意在压抑着情绪,并没有至弄弄于死地,只是,纵是如此,弄弄也吃不消啊……他手中的力道丝毫不减,招招见血,专往人体最脆弱的骨头下手去折。

    骨节折断的声音,听得人目眦尽裂。好痛……

    轻轻颤了颤。

    天空惨淡的没有一丝的云彩,灰得宛如被一支无形的针管抽去了所有的颜色,作战室内忽然间涌来了无数的人影,一个个惊慌失措。

    “孙弄弄?她疯了是不是?”

    外面的指导员、政委头皮像是被阴寒的钢针狠狠刺了刺。

    “……”

    那是弄弄听见的最后一个声音,再然后,忍不住、耐不住、扛不住,眼前一黑,弄弄昏死过去了。

    与此同时,黑色军靴的主人登时如蛟龙入海……

    损了一个排的战斗力,险些伤了一个团长。

    结果还是被他给跑了,更让人愤怒的是,竟然还没有人看清他的长相?!

    暴徒有备而来,来势汹汹。

    冯响团长气得脸都黑了,指着自己陆军作战部的排长劈头就骂:“你特么的练的什么兵,那么多人,抓不住一个,抓不住脱住也行,十秒都没撑住,愣是被人给跑了!发的枪弹呢?怎么不用?就算不用,格斗技巧都没教过是不是?特么的这要是在战场上,有几个排都得被吃掉懂不懂?”

    “……”

    他手下的排长,一个个被训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都知道这是因为要不是弄弄提醒,冯响现在就成枪靶子了——

    那一枪谁知道会打到哪儿?

    政委刘建军看着手中的资料,面色阴晴不定。

    “老冯,先别骂了。”

    “你特么少护短,这几个混球吃软饭啊!越吃性子越软了!都特么带了些什么兵!连个身体素质不达标的女兵都不如!人家孙弄弄至少一个人拖了暴徒半分钟,他们呢,那么多人就拖了10秒!”

    “你还就在前面,不都没逮住他。”

    刘政委的脸色还是平的。

    冯响一噎。

    气也撒了,火也泄了,这些小排长小连长不明白冯响为什么生气,可刘建军知道啊!

    这是一次秘密演习。

    一次关于特种兵,在现代军事中是否能以1敌百,取决定行作用的演习。

    特种兵那边就一个班,要对付的是红一军的1个旅。

    这种人数压倒性,特种兵那块压根没任何胜算。

    也不知军总的首长们到底在想什么,竟然下了死命令,命特种兵战士们拿出十倍精神,以1敌百——赢不了这场演习,直接脱军装走人!

    任务等级,据说还是S级的。

    演习还在准备阶段,谁能想到特种兵那边竟然不按理出牌,这时候就有人突袭红一军作战室,试图窃取情报!

    而且,那人惊若游龙,下手快狠准,短短几分钟时间,就损了一个排的战斗力,险些拉着冯响下去看热闹!

    这些疯子!

    冯响一回想起来,后脊依然一阵寒凉,气得牙都要咬碎了。天色擦黑,四野生凉。

    近秋的蚂蚱还要蹦跶呢,何况蚊虫。草丛中,迷彩服的颜色隐藏得分外利索,迷彩服上方不到毫米的地方,是倒刺尖锐、闪闪发光的钢丝扎。无论是昂头,亦或是丁点儿错漏,都面临着破相或者受伤的危险。

    然而,草丛中的人影依然往前疾行,悄无声息中,间或带着草叶零星波涛。

    那是个身手敏锐的年轻军人,匍匐的身影异常矫健,低垂着脸,轮廓分明的面容上抹着油彩,更衬着星目剑眉,俊美得令人窒息。

    倘若弄弄在这儿,必然能从他黑色的军靴上辨别出来——

    他就是闯入红一军作战室的“暴徒”!

    然而,倘若是油彩洗净,眉眼间锐意收敛,再换身衣服……恐怕所有人都会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这样一个身手不俗、阴柔冷酷的活阎王——

    怎么看,都与温文尔雅的军医文锦扯上任何干系。

    可他们,分明就是同一个人!

    匍匐前行到一个位置,活阎王停了下来。

    顺着他清冷的眼,只见警戒线的前方,驻守着几个全副武装的精锐士兵,一个个端着枪,全神贯注的盯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兹兹……”

    对讲机中传来轻微的电流声。

    活阎王立马把耳塞别上。

    “d点有一个连轮流值守,对方应该有热成像仪,你们在凌晨时候,S线靠近,借夜色以及防红外仪,解决掉——记得,千万别引爆他们身上的炸弹,这边的连长排长们被冯响骂过以后,必然都和自己的兵打过招呼了。他们不怕死,我们可怕着呢!人家有一个旅的兵力,我们只有一个班。”

    微笑的将d点的环境说出。

    活阎王态度却并不着急,笑容也轻柔得仿佛羽毛。

    任谁也想象不出,一个出手如此暴烈的可怕人物,声音竟清淡比流水——他似乎抓住了风声、虫鸣的节奏。

    总能在不动声色间,藏匿住自己话音的起伏。

    不远处的士兵离他仅一米距离,脚步声,近在咫尺,他敢在红军的眼皮底下和自己的人通讯,这等胆识气魄智勇,莫怪能以一人之力,直捣团级指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