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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安爵给了乔苡沫实权,那么孙翌兰就是给了乔苡沫名正言顺。

    所以现在的安氏企业,除了安爵,能拥有决定权的也就只有乔苡沫了。

    只是表面上如此,可暗地里,乔苡沫很清楚,谁都不服。

    安漓的事情,就如宋映旭所说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记者招待会上,乔苡沫努力将舆论往阴谋论上引导,总算让风波有了稍微的停息。

    安家。

    花园里,乔苡沫和安漓正在晒太阳。

    虽然丑闻已经开始平息,但这件事情对安漓的打击不小,到现在,她还是郁郁寡欢。

    “正好趁这段时间,出去旅行吧,散散心也好,仔细想想未来的路。”

    安漓低着头,看着自己干净粉嫩的手指头失神,“苡沫姐,我突然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了,如果不是有你,就连安氏也会受到牵连。”

    那样一来的话,她的罪过就更大了。

    乔苡沫摸摸她的脸,柔声说道:“你现在不要急着给自己一个结果,当你觉得艰难的时候,也许正是你提升自己的好时机。你就当现在是重头来过,千万不要觉得可惜,再出发的你会更优秀。”

    安漓抬起头来,神情有些动容。

    可是乔苡沫想让安漓暂时离开,却是有另外的打算。

    宋映旭所说的安排,就是让安漓陷入丑闻,引发安氏危机,最后再让乔苡沫出面解决。

    真相大白,安漓就是遭到了恶意陷害。

    而那个女演员表面上只是被封杀,实际上安爵肯定是不会放过她的。

    这场风波就这样无厘头地结束了,可是却奠定了乔苡沫在安氏的地位。

    而所谓的内鬼,却一直在调查中。

    “真没想到孙翌兰竟然会舍得给你股票,还不是一星半点。”安爵揽着乔苡沫,微闭着双眼,无比惬意地享受着此刻的时光。

    “那不是正好?你的目的达到了。”乔苡沫的双手覆盖在安爵的手背上,感受那骨节分明带来的温暖。

    安爵吻了吻她的头顶,说道:“不愧是我选中的人。”

    那么目的达到了,他们之间又该如何继续下去呢?

    还有夏知,这个躲在暗处的存在。

    当情绪放松下来,夏知便从空隙里钻出来,尽管那个女人后来再也没有出现过。

    “医生说过两天你就可以出院了,这两天我会把手上的工作交接出来,然后……”

    “打住打住,你也不心疼心疼我,累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机会,我还不珍惜?”

    乔苡沫的眼神闪了闪,“你就不怕我把公司卖了?”

    “我怕过吗?”

    一句反问却让乔苡沫沉默了。

    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吧?

    见她不说话,安爵忽然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高律师,给我草拟一份股份转让合同。”

    乔苡沫直起身子,呆愣地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安爵挂断电话,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给你足够的权利,让你和我并肩作战。”

    并肩作战…乔苡沫心中猛地一震,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突如其来的慷慨。

    “为什么。”是问他也是问自己。

    为什么他们之间会演变成这样。

    安爵勾起她的下巴,调侃着说道:“哪儿来的那么多为什么,你怕了?”

    的确怕了,怕真相大白后的老死不相往来。

    可难以两全的事情,总得做出抉择。

    乔苡沫握住他的手,咧嘴笑道:“那太好了,说不定以后你就得听我的了。”

    此时此刻,到底是真情流露,还是各自心怀鬼胎,谁也说不清楚。

    后来乔苡沫想,如果这个时候拒绝安爵的股份转让,也许他们之间还是有挽回的机会。

    可惜的是,并没有如果的存在。

    安爵如实转让了名下百分之十的股份给乔苡沫,加上孙翌兰的转让,乔苡沫现在拥有的安氏股份已经跟安爵持平了。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财富,乔苡沫觉得一点都不真实,她甚至去想,这会不会是安爵的陷阱?

    然而她已经没有退路,事已至此,硬着头皮也要走下去。

    就在股份转让之后的第二天,乔苡沫失踪了。

    一早,司机照例送她去公司,然而半路上经过一家面包店时,她却突然说想下车吃点东西,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司机吓得半死,当即便通知了安爵。

    “安爷,宋映旭也不见了。”在得知乔苡沫失踪后的下一秒,安爵便让阿严去查宋映旭的下落。

    安爵面色铁青,一把扯了针管,换好衣服便往外冲,看得阿严胆战心惊又不敢阻拦。

    阿严开车载着安爵一路疾驰来到安氏大楼。

    公司里,所有的事情都被积压在了办公桌上,芬琳忙得焦头烂额,见到安爵之后才松了口气。

    “安总。”芬琳压根不敢问乔苡沫的行踪。

    安爵淡淡地点了点头,阿严给她使了个眼色,芬琳会意,放下文件后便退出了办公室。

    这个办公室里没有任何乔苡沫的东西,好像她从来就没有在这里出现过,明明昨天她还那样鲜活地坐在这里。

    安爵坐在久违的位置上,忍不住想象着乔苡沫坐在这里发号施令的模样。

    很多事情其实他不愿意深想,纵使心狠如他,也不愿意去面对太过残酷的结局。

    “都查到些什么。”安爵背对着办公桌,不让人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少奶奶一直和一个陌生号码保持着联系,而我查了一下这个号码的所有者,是以宋映旭养父的名义注册的。”

    显然乔苡沫不可能跟宋叔保持联系,那么也就只有一个人了。

    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却有很多必然。安爵忍不住冷笑。

    早就知道那个女人聪明,可是安爵总以为至少她对自己是真心的,事实证明,自己有时候自信得有些可笑。

    “找到他们,不要动手。”安爵很想知道乔苡沫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是为了钱,跟着他完全可以有花不完的钱。偏偏乔苡沫并不是这样的人。

    阿严正要离开,孙翌兰却走了进来。

    “夫人。”阿严打了一声招呼,便识趣地退了出去。

    “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去认清一个人,值得?”孙翌兰兀自在一旁坐下来,冷声问道。

    安爵依旧没有回头,清冷的声音从座椅后面传来,“您不也中招了?”

    感受到了安爵的奚落,孙翌兰并没有生气,反而叹了一口气,“迟早都是你的,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给你。”

    安爵轻笑了两声,“没想到您这么伟大。”

    “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可是你也没必要跟我针锋相对。既然早晚都是要走到这一步的,你也没必要沮丧,乔苡沫,一直不就是颗棋子?”

    此时再提到乔苡沫,孙翌兰的眼中已经没有任何波动,就像在讨论一个陌生人一样。

    以往的厌恶,后来的赞赏,此时统统不见,不过都是做戏而已。

    “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你的计划再走,是不是该让小夏准备回来了?”孙翌兰见他不说话,又突然问道。

    夏知回来意味着什么,孙翌兰不知道?

    安爵总算转过身来,凝望着孙翌兰,“您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我会整垮安氏。”

    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孙翌兰微微一笑,“你是安家的长子,我相信你。”

    还真是讽刺呢,平生最不相信的人此刻竟然说相信他,而一直以来他信赖的人却是始终在欺骗他。

    人心啊,真是太擅长伪装。

    安爵没有再说话,孙翌兰也没有再开口。

    就在孙翌兰准备离开时,却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对了,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我怎么也联系不上安凛,这几天老是梦见他出事,心里很不踏实,你抽空问问肖越看有没有安凛的消息。”

    听到安凛的名字,自然就会想到他和乔苡沫之间那微妙的感情。

    现在想来,是否就连安凛也是乔苡沫利用的对象?

    纵使再不愿意,他也不可能不答应孙翌兰,“放心吧,找到他了我会让他联系你。”

    孙翌兰说了一声谢谢,然后便离开了。

    办公室里陷入一片沉寂,安爵闭上双眼,不想去理会任何事情,可是却又控制不住不去想。

    这就是一场豪赌,谁输谁赢,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

    另外一边。

    郊区一栋不起眼的小区里,一辆车稳稳地停了下来。

    乔苡沫面无表情,安然无恙地从车上走了下来。

    而她下车没多久,宋映旭便从驾驶室里跟了出来。

    “这段时间你就住在这里吧,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去做。”

    为什么事情都已经按照预期的发展了,可是她却一点都不高兴呢?

    乔苡沫低下头,默默地跟在了宋映旭身后。“手续办好了,我想去一趟安家。”

    宋映旭愣住,停在了原地,扭头看了她一眼,“怎么?还舍不得?”

    “舍不舍得又如何,反正已经成这样了,我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情而已。”

    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偏偏这芝麻是非要不可。

    宋映旭揽着她的肩膀,和她同行,“都会过去的,这样我们就能回到以前了。”

    这样的话连小孩子都不会信,可是乔苡沫却忍不住希冀。

    回到以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