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垠虚空之，残破的驾驶舱里，秦枫感受到浑身下都在剧烈地疼痛着。品書網（ . V m）</p>
尤其是他的识海……</p>
“我……我还活着？”</p>
他动了动手指，忍着剧痛，用胳膊撑着自己在舱室内坐了起来。</p>
“这……这里是……”</p>
秦枫吃惊得看着眼前的一切。</p>
在他的驾驶舱外，蔚蓝如宝石的星辰，正是土世界。</p>
然而在这星辰的北侧，虚空向内坍塌粉碎，无穷无尽的光华都被吸噬进了其。</p>
原本与土世界连接的三处主要裂隙点，以及其他潜在的，小的裂隙点都已经崩溃粉碎……</p>
化为一串串漆黑的物质，贪婪地被吸入漆黑漩涡之。</p>
“妖界毁灭了，居然变成了一颗死星……”</p>
“它与土的切断自然也被切断了。”</p>
秦枫轻轻叹了一口气：“还好当年妖界只是用引力场捕获了土，而不是直接撞在了土世界……”</p>
“否则的话，土苍生依旧难逃一劫！”</p>
此时此刻，秦枫蓦地想起了曾经的妖界之主，他长时间以来最大的对手——妖祖。</p>
“没有想到，他居然是帝舜，没有想到，他的计划居然是这样的……”</p>
秦枫的喃喃自语，忽地被一个陌生的声音给打断了。</p>
“只可惜……”</p>
“朕从选择离开土到妖界布局的时候，走错了！”</p>
听得这有些熟悉的声音，秦枫蓦地回过头来。</p>
他看到了惊讶的一幕。</p>
只见一道人影，身穿古时期的麻布长衣，头戴荆冠，这样立在狭窄的驾驶舱里。</p>
如果不是秦枫对那张脸几乎不会忘记，一定会惊讶地问对方究竟是谁。</p>
立在秦枫的天志号驾驶舱里的，正是还是人族五帝时模样的帝舜。</p>
也是帝舜还没有变成妖祖时的模样。</p>
“你……你没有死？”</p>
帝舜没有正面回答秦枫的话，而是与他肩并肩地立在驾驶舱的边缘，看着脚下碧蓝的星辰，缓缓说道。</p>
“有的时候，朕想到自己做妖祖的日子，简直像是一场永远难以醒来的噩梦一般。”</p>
秦枫叹了口气摇头道：“此事谈论对错已经没有意义，死去的亿万土人族已然不能复生。你的初衷没错，但走错了路。”</p>
“人族的命运向来不是掌握在天道手，而是人族自己手，要相信的，从来都是人族自己的力量。”</p>
“直到此时此刻，朕才知道，我确实错怪了土人族天道……”</p>
“朕也低估了，人族自己可以挣脱桎梏的力量……”</p>
“如你，人族之终究会有一个你这样的人出现，带领土人族最终成为这方天地真正的主人……”</p>
帝舜苦笑说道：“反倒是朕自己，被仇恨，猜忌，愤怒与不甘控制……”</p>
“朕不吝用最恶毒的诡计去算计搭救朕的四大天妖……”</p>
“不惜让亿万妖族分成三六九等，剥夺他们的平等和修炼权力，只为培养出最强，最精锐的战士来进攻土……”</p>
“不惜将千万人族百姓视为必要的牺牲，一心想要坚持自己疯狂的计划！”</p>
他用愧疚自责的语气说道。</p>
“朕已不是自己了，而是那一具半人半妖的皮囊还要狰狞的怪物！”</p>
秦枫听得妖祖以帝舜的身份说出的独白，也是长叹了一声说道：“你的前半生，是土人族最圣明的帝皇，传承帝尧盛世，识破荒天道的诡计，带领万民顽强地对抗荒天道引发的天灾人祸……”</p>
“可是你的后半生，以妖祖的身份，残害无数无辜土百姓，至于戕害的妖族更是以亿万计……”</p>
“连我前世也是被你和武帝联手暗算致死……”</p>
秦枫叹息道：“若是后人秉铁笔写历史，你希望……后人如何来评价你？”</p>
听得秦枫说起后人书写的历史，眼神之也是流露出了痛苦的神色。</p>
“秦枫……能否为了后半生单独立传……”</p>
“我不想受世人口诛笔伐，妖祖是妖祖，帝舜是帝舜……可以吗？”</p>
此时的帝舜更像是一个垂暮的老者，眼甚至带着一丝哀求。</p>
秦枫却是摇头道：“历史会如实记载，后人也要看到你为人族的奉献，对此付出的一切，至于功过，自然留给后人评价，即便再圣明的君王也会被后人评说。”</p>
秦枫看向身边的帝舜，徐徐说道： “人族会记住你的一切，也会靠着自己的力量找到出路。”</p>
“土人族，绝不会为奴婢，更不会退缩回蝼蚁！”</p>
帝舜看向秦枫，不再说话。</p>
当年……</p>
天帝自天外天传法，培育出燧人氏、有巢氏、神农氏三位人族皇者。</p>
后三皇择天，两皇陨落，精气神依次化为五帝……</p>
人皇道统，自帝舜失踪后断绝。</p>
经历夏、商两朝，混乱血腥的古时代……</p>
天帝化身为周王以儒家圣道再复兴人皇大道。</p>
儒家历代儒君，传至秦晓枫为末代儒君，被武帝所暗算。</p>
千年后，秦晓枫转世为秦枫，重证儒君大道。</p>
人皇道统由此复兴。</p>
千万年前的人皇传人，与千万年后的人皇传人。</p>
这样肩并肩地立在无垠的星汉之间。</p>
这样静静地站在整个土天穹之外。</p>
良久，帝舜长叹一声，苦笑说道：“真的……好想再回土，去好好看一看啊！”</p>
只听得“叮当”一声轻响，立在秦枫身边的帝舜，身体骤然结晶化，好像无数细碎的星光凝成了他的身体一般。</p>
“帝舜！”</p>
秦枫伸手去拉身边之人的手，可是手却是径直从他的身体里穿透了过去。</p>
如是一层幻影那般。</p>
星光凝成的身体终于不可抑止地粉碎开来……</p>
妖祖，也是帝舜的脸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意。</p>
“秦枫……”</p>
“朕期待着，你创造的，我人族不再被天道束缚，人人如龙的那天！”</p>
帝舜的身体化为星光，在星汉之连成一条如丝带般的光华，速度越来越快，注入到了妖界毁灭后形成的漆黑死星之内。</p>
只有他的声音还再秦枫的耳边回响着。</p>
“后会——无期！”</p>
“土人族的年轻皇者！”</p>
听着耳边萦绕的话音，再看着空空荡荡的驾驶舱室，秦枫骤然感到心内空落落的。</p>
“我一直将妖祖视为自己在土最大的对手……”</p>
“想不到，最后居然是这样的结局。”</p>
他看向下方碧蓝的土天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p>
“接下来，要对付的最大对手，应该是荒天道……”</p>
“还有那自天外之天归来的武帝了。”</p>
在这时，秦枫忽地难以抑制地识海一阵痉挛，他不由地抬起手来，按住了自己的额头。</p>
“嘶……”</p>
此时，他虽然将出征妖界的大军，乃至可以救下来的妖族百姓都装在了《天帝极书》里……</p>
但救下的近千万人族和妖族，在《天帝极书》小世界里的每一口呼吸，每一次行动，消耗的都是秦枫的念力……</p>
这样的消耗，任是他两世儒君，念如天穹，也根本吃不消。</p>
他赶紧坐回到驾驶舱内，定了定神，架势着这一架银白色机甲，缓缓朝着下方湛蓝的星辰落去。</p>
秦枫离土世界的天穹越近，心内的纠结越发严重。</p>
只见整个土世界到处都是未曾平复的海啸，地震，火山喷发，将这一片祥和热土，变得如同人间炼狱一般。</p>
虽然留守土的帝女，以及各国诸侯都在尽力救人救灾，但面对两个世界对撞的巨大能量之下，这样的救援无异于杯水车薪。</p>
“我在妖界时，看到土世界与妖界之心碰撞时，发生了许多的天灾……”</p>
“想来土人族必然惊惧不堪，还是赶紧回土安抚众人的情绪吧！”</p>
此时此刻，圣裁武院，浮空宫阙之。</p>
十三位圣裁武院长老的席位，空空荡荡，只有帝女一人，素衣长裙坐在首。</p>
当年每次议事，密密麻麻，摩肩接踵的武家议事大厅里，此时竟也空空荡荡，只有寥寥几百人在其了。</p>
而且还大多数都是女性武者和老年武者……</p>
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般地焦急，似在等待着什么消息。</p>
“报！”</p>
一名天武者快速冲了进来，单膝跪地，大声说道：“启禀殿下，整个妖界已粉碎爆裂，变为一颗死星……”</p>
“虽然妖界爆裂时形成了死星，我们无法去天穹外抵近观察……”</p>
“但这一点根据稷下学宫观星台的观测，与我们圣裁武院的观察不谋而合。”</p>
帝女的脸色微微发白，沉声问道：“爆炸之后，变成了死星是什么意思？”</p>
天武者沉声回答道：“是银河之，吞噬一切，连光都无法逃离的地方！”</p>
那天武者还补充说道：“自李广至尊以下，留在圣裁武院的至尊，武神强者的本命灵牌已粉碎了数百枚了……”</p>
“虽然不排除有人可能死里逃生，但几率很……”</p>
“够了！”</p>
帝女陡然雌威发作，呵斥那天武者。</p>
“滚，现在给本宫滚出去！”</p>
站起来的帝女只觉得眼前一黑，颤抖着用手扶住了身体。</p>
“也是说……”</p>
帝女的美目之，泪水霎那泛滥汹涌。</p>
“他们都……他们都不可能在回来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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