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舱里，李一个大哆嗦，抖得怀里的蕾娅都跳了起来，引得欧萝拉和艾丽怒目而视。 </p>
缇娜像蝙蝠一样倒挂在舱壁，她好的问：“你也装了那个什么蛋吗？”</p>
“黄段子魔女不是我们的标配！”</p>
李没好气的说：“不要觉得菲妮躺了必须有人顶替她！别告诉我你们没感应到。”</p>
世界又有了什么强烈变化，李感应得很清晰。</p>
“世界，又生了。”</p>
蕾娅这么表述她的感受，刚才的变化昨天菲妮出事时还要强烈，但又不是一回事。</p>
欧萝拉迟疑着说：“蕾娅说得没错，像是世界多出了什么。”</p>
具体多出了什么感应不到，李本来想问小红，想到她在忙乎的事情，也没打扰她了。</p>
小红回了神国，正开始筹备一场规模空前的神战，目标是天堂山。</p>
一时没头绪，李也懒得关心了，真有什么了不得的的变化，很快会有消息传过来的。</p>
蕾娅被颠得没了睡意，跑去驾驶舱玩了，大家也都继续打瞌睡。</p>
李等人乘坐的灰鲸正由雄鲨护航，自高空飞向西费恩的高联酋。</p>
从厄普西隆的大会堂到高联酋的布莱德港是有传送门的，不过菲妮的情况不适合传送，只好直接飞过去。</p>
昨天大家还没从神皇堡之战的紧张状态恢复过来，仍然很亢奋，今天终于松弛下来，都很疲累，正好趁着赶路休息一下。</p>
大概半个小时后，消息果然来了。</p>
丝丝电台的终端，队伍里的通讯员米丝把消息转发给大家，机舱里响起一片抽气声。</p>
海瑟薇履行了冥河誓约，公开发布了反对曙光帝国的宣言。</p>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海瑟薇在宣言里还附加了一条通告，内容让大家异常震动。</p>
自由女神冉娜的代言者！？</p>
“不——！”</p>
卡琳叫道：“我的神位居然被人抢了！这怎么可以！这是要我不再当怠惰魔女了吗？”</p>
她握着拳头，眼里光芒闪烁：“决定了，自由女神冉娜！我，自由魔女卡琳，跟你誓不两立！”</p>
说完她拆开包装袋，咔滋咔滋吃起了史莱姆辣条。</p>
李正要调侃她吃多了辣条会变身把机舱撑烂，小红忽然在心底愤怒加慌张的叫道：“知道了吗？新神诞生了！那个什么自由女神冉娜，肯定是小黑！她换马甲了！”</p>
李愕然，夜女士为什么要换马甲？</p>
小红哼道：“我说过的啊，现在的小黑弱鸡得很！说不定是原来那个小黑不行了，她才考虑改头换面。”</p>
李叹气：“恐怕更多是跟海瑟薇有关。”</p>
想到第一次跟海瑟薇在舞会见面，她对自己道出的信念，李很不安。</p>
夜女士换的这个马甲，跟海瑟薇也未免太般配了吧。</p>
海瑟薇的确很适合充当新一轮革命浪潮的领头人，自己都在有意识的推动。不过她的步子超乎了预料，居然让夜女士换了马甲来配合。</p>
本来只想养条海豚冲浪，结果养出了一条鲨鱼。</p>
李自我安慰：“从目前的形势，还有未来的历史进程来看，这是好事。”</p>
小红哼得更大声了：“是啊，又一个特蕾希娅出现了！”</p>
这都能扯到一起？</p>
而且你这是在吃哪门子的醋啊？</p>
没想到身边欧萝拉也哼道：“又一个敌人出现了……”</p>
“敌人”这个词，旌旗魔女用得很灵性。</p>
“的确是敌人啊，从一开始是”，李赶紧声明，说了当初舞会初见的事情。</p>
欧萝拉脸色稍稍缓和，甚至有些喜悦：“既然她发表了反对帝国的宣言，那还是可以当盟友的，我是说暂时。”</p>
李摇头：“我不觉得她会那么安分，当时只不过是想下个小绊子而已。”</p>
“她既然是神祇的代言者了，完全可以代表神祇，跟秩序女神在神祇层面合作。跟曙光帝国表面保持什么关系，没那么重要了。”</p>
“反正都是糟糕的选择题，只能选择最不坏的答案。”</p>
欧萝拉挽住李的胳膊，心疼的道：“你也真是够累的。”</p>
艾丽也凑了过来，填补蕾娅的位置，让李的怀抱不再空虚。</p>
大小俩老婆充实了李的身心，他满足的深深叹气。</p>
欧萝拉忽然问了个早该问的问题：“当初特蕾希娅的人格决心牺牲自己，完全成为蕾娅的时候，你是怎么接受的？这也是个很难很痛苦的选择吧？”</p>
李楞了楞，往事涌心头，带着微微的苦涩。</p>
他叹道：“不，那不是我的选择，是特蕾希娅的。”</p>
欧萝拉压低了声音：“如果特蕾希娅选择……留下来，用蕾娅的身体留下来呢？”</p>
李呵呵笑道：“一样啊，不管她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接受，都会竭尽全力去帮她实现。”</p>
“蕾娅也好，特蕾希娅也好，都是她。做父亲或者做丈夫，都好。”</p>
欧萝拉皱眉：“哪怕违背伦理？”</p>
李犹豫了一下，坚决的点头：“哪怕违背伦理。”</p>
欧萝拉瞠目，起身要远离李，却被李搂着腰抱得紧紧的。</p>
李低沉的说：“你们也一样……”</p>
他像是在开玩笑，可对他的目光，欧萝拉知道他不是开玩笑：“如果有一天我会成为鬼付什么的，不是因为我天生是鬼付，而是因为……爱你们才成了鬼付。”</p>
欧萝拉心荡漾，面却义正辞严的谴责：“变态！鹅心！”</p>
李笑着说：“伦理道德是跟生产力匹配的，在费恩世界里，超凡力量是生产力。生产力到了一定阶段，伦理道德自然也会发生变化。”</p>
“再说了，费恩世界里灵魂才是本质，身体只是更外在的东西，伦理道德得以灵魂为准绳啊。”</p>
欧萝拉扭头假怒：“不要为你的变态心理辩护！你这种……这种道德虚无化的倾向还怎么当总枢机？怎么领导大家干革命？”</p>
李耸肩：“我知道，从我跟特蕾希娅、凯瑟琳和你结婚之后，我开始觉得自己没资格当总枢机了。最近我都在想金盆洗手……咳咳，想退居二线的事情。”</p>
欧萝拉愕然回头，看着李的神色，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于是更加吃惊。</p>
“当然不是现在，现在还有秩序女神这个大敌，还有即将压到我们身的天堂山呢。”</p>
李说：“算过了这道槛，海瑟薇跟自由女神那一对又会是我们的大敌，怎么也得到收拾了她们，才会功成身退啊。”</p>
欧萝拉稍稍放心，心却又涌起酸意，下意识的泛了出来：“是啊，还有个海瑟薇等着你攻略呢。”</p>
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转头去挠艾丽的小肚皮。她那里的伤口刚刚愈合，正在发痒。被李挠得咯咯直笑，恍惚间，像是李在逗蕾娅玩似的。</p>
欧萝拉揪住李的耳朵怒叱：“果然是鬼付！”</p>
这时候机舱晃动起来，驾驶员叫道：“殿下别踩那个！别按那个！”</p>
欧萝拉抚额叹气，简直是熊孩子艾丽X2啊。</p>
………………</p>
东费恩，萨其顿海岸边，正忙碌不停的神性水晶矿洞里，一个矿工剧烈咳嗽，吐出了大口血水，缓缓软倒在地。</p>
这个年男子仍然把矿镐握得紧紧的，低声呢喃着：“吾主啊，我不能死去，我还要为您奉献，把我的灵魂拿去吧，把这个尘埃一样的渺小灵魂用吧……”</p>
原本黯淡的眼里隐约亮起金光，当男子咽下最后一口气时，淡淡金光穿透洞壁落在他身，牵起了一缕极为稀薄的虚影，依稀可以听到像是天使的颂歌之声。</p>
没过多久，身佩戴着马斯特标记的秩序牧师来到现场，用什么神术查看之后，惶恐的跪在地，向那具留着神迹残影的尸体致意。</p>
尸体搬走后，牧师起身，抬头看着洞壁，呆呆出神。</p>
矿工们不敢留在原地打扰马斯特，没人听到牧师的低声呢喃。</p>
“第三个呢，吾主现在应该急需虔诚的灵魂，才会被这么卑贱的灵魂接神国吧。”</p>
“我感应到了一丝赞许，很微弱，这三个信徒都是我感召和教导的……”</p>
“看来我也得更加努力了……”</p>
秩序神座，顶端的神火正噼噼啪啪爆鸣着，像是燃料的杂质太多。</p>
端坐在宝座的秩序女神海姆发出深长振鸣，对神火的异样并不在意。</p>
获得了曙光的帮助，修补天堂山的进度加快了，但需要的材料也大幅增加。祂不得不降低了祈并者的标准，从信徒里选拔更多……材料。</p>
“自由女神，居然是夜女士的转生，藏得还真深啊。”</p>
神念在神座周围回荡，除了肃立在宝座下的大天使长希尔维外，再无其他存在能知。</p>
“目前的阵营判定是绝对立，但等未来永恒秩序创立，祂的这个自由信仰，将会跟赤红信仰一样，都是最大的破坏因素。”</p>
“不过跟赤红信仰不同，依照祂的信仰，只要吾坐在天堂山之，吾是费恩世界的力量之巅，祂也只能服从吾的秩序。所以，祂还是能够笼络的对象。”</p>
“只要祂和海瑟薇能给吾提供更多资源，尤其是现在最紧缺的炼金石，吾可以容忍祂保持立，容忍海瑟薇独立于曙光帝国之外。”</p>
“曙光帝国本来只是一个工具，对吾来说，现在已经有些难以统领主位面的凡人事务了，还是教会更加方便。”</p>
随着神念的荡动，一队天使出现在神座里，跪伏候命。</p>
“给枢机主教和皇帝传递神谕，等待海瑟薇代表自由女神，向吾献善意，如此吾将认可她们。”</p>
天使领命降临，秩序女神沉默了片刻，对大天使长说：“继续吧……”</p>
大天使长躬身应诺，神火骤然高炽，爆出无数点金火，每一点都是一个经过凝练的祈并者灵魂。</p>
大天使长扬起金光长鞭，牵引着白光，抽打在这些金火，绽出密集的金芒。</p>
一点点极为细微的莹白光点融入到金火，再在神力的推送下喷出神座，落在神座外翻滚着雾气的深沟里。</p>
金火在深沟里急速涨大，变成一个个身着代表虔诚与牺牲白衣的男女，他们的额头都镶嵌着一颗像是炼金石的莹白光斑。</p>
这些祈并者穿出深沟，自天堂山第三层的天幕降下，一个个贴在第三层那无边无际的秩序之墙。</p>
祈并者们四肢大张的贴在墙，额头的白斑溢出白光，从身体里牵引出金液般的秩序神力，彼此连接起来，身后的虚空在金白光芒凝结出厚实的白玉石砖。</p>
他们脸凝固着幸福至极的笑容，成千万，不停的编织着秩序之墙。</p>
在万千像是黏合剂的祈并者心，一个红发少女的身影还在抽搐着，她面目扭曲，发出痛苦至极，但却无声的叫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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