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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什么罪名

    梁煦文转身离去。

    看到门被梁煦文轻轻带上,韩叙僵住的身体,颓然地瘫在椅子里。眼底的痛苦一时没控制住,就这样溢出眼角。

    恨就恨吧,她非要恨他,他也不想拦着。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她总能回到他身边,就算没有这一天,他也会想方设法让她回到他身边。

    如果没得选,他也愿意她恨他一辈子,至少恨,也可以纠缠一辈子。

    他虽不喜欢纠缠,但如果与她因恨纠缠一辈子,他认了。

    回到家后,何锦寿发消息过来,说梁煦文魂不守舍地回家了。

    自从上一次,梁煦文手腕受伤后,乔炀和何锦寿似乎很有默契,只要是关于韩叙和梁煦文的,无论什么消息,总是主动通知对方。

    乔炀将梁煦文的状况告诉韩叙,韩叙依旧没有反应,片刻之后,窝在沙发里的韩叙站了起来,连外套都没来得及拿,什么话也没说,拿起车钥匙就出了门。

    夜幕降临,深沉的夜色像浓浓的墨泼洒着整座城市,橘黄的路灯昏昏欲睡,柔软无力地落在车前,只点亮了巴掌大的地方。

    韩叙抬头望了望,大楼高耸,盯着那个这段时间他天天出入的地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户灯光最终亮起。韩叙下了车,看了又看,是神经病的家。又过了很久,窗帘后出现一个身影,拉开窗帘走到阳台上。

    果然是神经病,他的直觉还是蛮准的。韩叙立马往旁边的银杏树躲了躲,看着楼上的梁煦文正拿着听装的啤酒,大口大口地喝着。

    梁煦文目光落在远方,喝完最后一口后,心中聚集的郁闷总是挥不去,喝下去的液体瞬间化成另一种液体从眼中流出来。俯身趴在阳台的栏杆上,手一抖,啤酒罐从手中脱落,落在了地面上,听不到一点声响,咕噜噜地滚到了韩叙的脚步。

    韩叙愣了愣,看了看啤酒罐,又抬头望去,心念已是千回百转。

    梁煦文到底是变了,以前的她是那么欢快,用不完的热情,神经大条,四处交朋友,常自以为侠女。如今的她,落寞从她的身上一泻千里,一如这啤酒罐,已经蔓延到他的脚边,连月光都害怕地躲在了云层后面。

    每个人都不止一面,他从未关注过她的另一面。另一面的梁煦文让他的心一阵一阵的抽搐,他不想见这样的她,跟另一面自己非常相似的她。

    韩叙俯身捡起已经被捏的变形的啤酒罐,上了车。

    啤酒罐的两边已经全部凹进去,两头拧在了一起。韩叙的手摩擦着罐口的位置,看着这样的啤酒罐,他很难想象出梁煦文捏着啤酒罐泄愤的样子。

    记得以前梁煦文说过,啤酒的味道就像阴沟里的水,所以她从不喝啤酒,也不理解,为什么每次大家一起吃饭时,他总要喝上一扎。

    五年后,她已经习惯了啤酒的味道,应该与他一样,对于啤酒,不是喜欢,只是沉寂心情。

    突发的事件,总是让人有些恍惚。

    父亲因逃税被抓,梁煦文始终无法相信这是事实。父是多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逃税,就算逃税,怎么会被发现了呢?当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在家关了几天,没能让她得到预期的平静,反而烦躁的情绪急剧飙升。梁煦文拎包出门,工作是转移情绪的最好方式,否则她会发疯。

    未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一辆黑色的车疾驰而去,差一点就撞到了栏杆。梁煦文疑惑地看了一眼消失的车,又看看后面围着的人,路过门卫室时,被物业妹纸拉住。

    “看看这些老太太,都快疯了。”物业妹纸感叹道,“我也快疯了。”

    “发生什么事了?”围观的人以老年妇女为主,对那辆消失的车似乎意犹未尽,还在八卦着。

    物业妹纸:“也不知道是哪户的业主,可能是夫妻吵架,这几天晚上,男的一直睡在车里。”

    “车牌也看不出来吗?”梁煦文也有些好奇。

    “没登记,可能是新买的车。”

    梁煦文看着那帮老太:“就这么点事,值得这么议论吗?”

    “当然值得,那男的长得太帅了。”物业妹纸一脸的痴迷相,“你没听丁大妈说嘛,她女儿要是能为她找这么帅的姑爷,一定让她女儿睡车里。”

    梁煦文笑笑,现在的大妈什么时候也变成颜控了。

    丁大妈的女儿,她见过,跟她年龄相仿,人很漂亮,交了几个男朋友,都没能入丁大妈的法眼。丁大妈不是嫌人家个子不高,就是嫌人家近视眼,总觉得配不上她美若天仙的女儿,弄的她女儿在小区的群里抱怨,说人家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满意;她妈妈看女婿,是越看越生气。

    “依我看,这那是夫妻吵架啊。”物业妹纸忍不住接着道,“明摆着是秀恩爱嘛。”

    梁煦文一时有些反应不来:“这都睡车里了,怎么成了秀恩爱?”

    “不就是想证明不是单身狗嘛。”物业妹纸有些沮丧道,“看看我,都近三十的人了,比那男的只大不小,还单身呢,人家已经是别人的老公了,不是秀恩爱是什么,这是变相的撒狗粮。这狗粮撒的,猝不及防啊。”

    “……”

    梁煦文正式上班。张翔斌见她回动迁组,有些担心,却没有多说。在何锦寿身边待了三年,也渐渐学会察言观色,观察别人或许有些难度,但梁煦文这个人还是比较简单的。

    梁煦文上班后,从不主动提父亲的事情,张翔斌也不主动说,除非何书记那边有消息过来。所以,自上班后,梁煦文总能时不时听到父亲的消息。

    “文姐,伯父已经被刑拘了,进了看守所,”张翔斌顿了顿,“批捕的手续下来了,这两天,通知就会出来。”

    “什么罪名?”梁煦文问道。

    “据说,涉嫌的罪名就是逃税罪。”

    和她预测的一样。

    梁煦文知道这些消息都是何锦寿帮忙打听的,虽不希望何锦寿牵扯在内,可此时此刻,她也知道何锦寿不可能袖手旁观。公安机关说是通知家属,可所有的通知都给了公司,没有人通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