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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卫转身欲走, 萧元嵩又叫住他,“你别去, 让岳锦荣他们去。”

    “是。”暗卫退下。

    陆初筝了然一笑, 转头出了院子,关上门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叫来岳锦荣和卢子焱他们三个,让他们出去请大夫,马上去。

    岳锦荣和卢子焱他们三个见她急得都要哭了,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刻去后院的马厩拿马, 出门找大夫。

    临堰的大夫不多, 他们到了这么许久也没人生过病, 还得找人打听。

    陆初筝收了难过的表情回到陆承风住的院子, 萧元嵩已经帮陆承风挽好发鬓, 让他躺回床上开始给他上妆。

    萧元嵩的手法极为娴熟, 转眼工夫, 原本精神十足的陆承风就跟病了许久似的, 脸色苍白嘴唇也白得有些吓人。

    “好了。”萧元嵩满意地端详片刻, 回头看陆初筝, “殿下要难过些。”

    陆初筝嘴角抽了下, 给他表演了一个当场落泪。

    萧元嵩:“……”

    小狐狸真要骗人,估计谁都不会怀疑她。

    陆初筝坐到陆承风身边, 握着他的手看了看, 狐疑出声, “手不用伪装吗?”

    那双手干干净净,真的不像是生病的模样。

    “不必,中毒的症状脸上比较明显,手上一般不会显现。”萧元嵩也坐下来,继续给陆承风补妆。

    这边准备妥当,外边也热闹了起来。

    整个临堰府的百姓都知道,燕王突染重病,恐将不久于人世。

    消息很快传到陆承乾的耳朵里,他叫停车队,下车打听了一番,抿着唇吩咐车队继续出发。

    陆宝珠抱着自己的老虎玩偶坐在马车里,讥诮出声,“活该,让她收留我们几日她都不肯,如今可算是报应到她弟弟身上。”

    五公主跟七公主交换了下眼神,没吭声。

    明明是秦王皇兄硬要她们住过去,说是担心她们出意外。长乐皇姐说的也没错,府衙都不安全,公主府更不安全。

    父皇并没有允许她养府兵,也不准她插手任何地方事务,她来临堰说是驻守实际上是流放。

    宫里那么多兄弟姐妹,只有长乐皇姐和燕王让父皇起了杀心。

    她虽不懂为什么,心里也清楚她们富贵与否,全看父皇。

    他不想让谁好过,谁就没法好过。

    “怎么,你们在心疼燕王和长乐啊?”陆宝珠见她们不出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来的路上长乐可没少让我们受气,这样的手足不要也罢。”

    她本来就不想有这样的手足。

    这十几年,出尽风头的人是长乐,世家子弟王孙贵胄想要娶的人是长乐,哪怕寻常的一场宴会大家想看到的人也是长乐。

    她什么都不是。

    父皇再宠爱又怎样,外人看不到也听不见,他们的眼里耳朵里只有长乐。

    “四皇姐,我们都能回京了。”五公主弱弱出声。

    从上京过来这一路,不是秦王皇兄一直在刁娜长乐皇姐他们吗。父皇虽然给安排了吃的,可那些东西填饱肚子都做不到,换自己是长乐皇姐也不可能会有好颜色。

    “回京了又怎样,并不能抹去在路上被长乐欺负的事。”陆宝珠哼了声,用力掐着手中的老虎玩偶。

    等她回到上京,会立即要求父皇给自己赐婚。

    她不会让长乐有机会跟萧元嵩在一起,绝不会。

    车队转眼出了南门。

    陆承乾再次叫停车队,骑马停在陆宝珠的马车前,沉声嘱咐,“路上别闹脾气,回去会比来时快一些,到了上京要来信。”

    “知道了,皇兄请回。”陆宝珠撩开帘子看他,“你也要保重。”

    陆承乾笑了下,吩咐车队上路。

    父皇安排了侍卫,他也安排了两个暗卫跟着,还有来传旨的太监和御前侍卫,应该不会有事。

    阿布还困在临堰无法出城,他的人也一个都没能出去。

    宝珠不会有事。

    陆承乾骑在马上,目送马车上了官道走远,一直到看不到了这才掉头回城,直奔公主府。

    昨日陆承风还好好的,怎会突然染病?

    陆承乾一路快马加鞭,到了公主府外利落下马拍门。

    大门很快打开,小厮认出他,慌张地想要重新关上门,被他用长剑挡住硬闯进去。

    “秦王殿下,公主今日不见客,您请回吧。”小厮关上门,紧张追上去。

    “本王是她的兄长,不是什么客人!”陆承乾呵斥一声,大步闯入花厅,逼着婢女给自己带路。

    那婢女吓得不轻,战战兢兢引他去陆承风住的西院。

    陆承乾盯着紧闭的院门,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轻巧跃上屋顶再次往里闯。

    “秦王殿下好功夫,这么硬闯进来不合适吧。”卢子焱握着剑挡在陆承风的睡房门口,杀气腾腾。

    话音落地,两个暗卫也从屋顶上跳下来,拦住陆承乾的去路。

    “秦王殿下,这儿是公主府,即便你是长乐的兄长,她不同意你也不可随意闯入。”王风凌也拿了把长剑,跟卢子焱站到一块。

    陆承风突染重病,他们全都慌了神,长乐更是备受打击。

    他这个时候闯进来,分明是来看笑话的,而不是在乎陆承风到底得了什么病。

    “让开!”陆承乾危险眯起眼,“你们是打算要跟本王动手吗!别忘了你们什么身份。”

    “什么身份?”卢子焱拔出长剑,冷笑阵阵,“秦王莫不是忘了,你如今也被流放。今日你胆敢闯进去,在下就是不要这世子身份,也不容许你如此欺辱长乐!”

    “还有我!”王风凌也拔出长剑,目光森冷地盯着陆承乾。“一个被流放的皇子,你真以为自己还能为所欲为吗!”

    院里的气氛剑拔弩张。

    陆承乾握着剑的手微微有些发抖,眼底满是诧异。

    这才多长时间,卢子焱和王风凌便如此维护长乐?公主府内到底有什么玄机,让他们敢于撕破脸也要跟自己对着干?

    若是为了不让家族被牵连,他们更不该如此对待自己。

    父皇养育了众多的子女,唯独被长乐这个女儿所算计,他是恨不得长乐死的。

    卢子焱他们住在公主府,长乐一死他们也别想摘出去。

    这种时候,他们不是该求着自己放过长乐一码吗?

    陆承乾百思不得其解。

    他上前一步,两把长剑都朝着他的咽喉指过来,仿佛只要他再动一下,刀剑无眼。

    眼看就打起来,陆承风卧房的门打开,岳锦荣干哑的嗓音响起,“让他进来,你们也进来吧。”

    卢子焱恨恨收起长剑,看都不看陆承乾一眼,掉头冲进陆承风的卧房。

    王风凌也收了剑往里跑。

    整个临堰的大夫都请来了,陆承风的情况恐怕不大好。

    刚才长乐不准他们进去,像是很严重的模样。

    进入陆承风的卧房,萧元嵩穿着中衣,披散着墨发坐在床头,春杏在一旁哭成泪人,长乐的一双眼红得跟兔子一般,安静坐在床边。

    请来的几个大夫垂首站在一旁,一个个默不出声眼见地在哆嗦。

    卢子焱放轻了脚步上前,迟疑出声,“燕王他怎么了?”

    “突患心疾,大夫说发现太晚了。”陆初筝低着头,颤抖握住陆承风的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悲伤。

    萧元嵩垂眸看她一眼,也装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死死抿紧唇角,不让自己的笑出来。

    小狐狸真的很能唬人。

    卢子焱嘴巴张了张,口中发出一声长叹,竟是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王风凌不忍看,扭头看向别处,额上鼓起条条吓人的筋脉。

    陆承乾踏入屋内,眉头深深皱起。

    屋里的气氛压抑凝滞,春杏的哭声断断续续,听得人心烦。

    他收起幸灾乐祸的情绪,走到陆承风床前,低头看去。

    陆承风安静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嘴唇发紫,像是昏过去很长时间。

    “大夫说承风不会醒来了,可能要这样睡一辈子。”陆初筝徐徐转过头,仰起脸,目光凌厉地看着陆承乾,“皇兄,你满意了吗?”

    陆承乾怔了下,心虚反驳,“他自己身体不好,与本王何干。”

    他确实没让暗卫下毒,也没让暗卫对付陆承风。

    自己的暗卫也打不过太子给他们派的那些人。

    “当真与你没有任何关系?”陆初筝笑了下,嗓音冷得仿佛来自地狱,“承风的身体一向很好,头疼脑热都不常犯,前两日四妹妹她们才来,想要住进公主府,转眼承风病倒。”

    话不说满,他听得懂就行。

    这口锅他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长乐,你怎可信口雌黄!”陆承乾心慌起来,握着剑的手又有些抖。

    长乐没事,现在病的人是陆承风,正巧是自己让宝珠她们来求救没多久。万一长乐给太子写信参自己一本,父皇当着朝臣的面必然会再处罚自己。

    陆承乾余光看向不出声的萧元嵩,心底的恐惧不断放大。

    他住在公主府,那萧家一定会出面插手这件事。

    萧家想要扶持的人,是太子!

    “信口雌黄,整个公主府的人包括临堰的百姓,都看到官兵护送四妹妹他们来公主府。”陆初筝掷地有声,“皇兄,承风他也是你弟弟!”

    陆承乾沉下脸,握紧了长剑拂袖而去,“本王清清白白,皇妹若是不信随你怎样都好!”

    他得立即给父皇写信,告知这儿发生的一切,免得被她倒打一耙。

    “你不心虚你跑什么!”陆初筝冷冷出声,“陆承乾,早晚有天你会遭报应的!”

    陆承乾脚步顿了下,大步往外走。

    他不怕什么报应,只要父皇还活着,他就不会有事。

    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陆初筝收回目光,使劲吸了吸鼻子哽咽出声,“岳锦荣你们帮本宫送大夫回去,春杏,付诊金。”

    岳锦荣和卢子焱他们几个默默点头。

    春杏给大夫付了诊金,又忍不住哭起来。

    几个大夫和岳锦荣他们走了后,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陆初筝稳住情绪,吩咐春杏也下去。

    春杏擦掉眼泪,安静退下。

    屋里只剩下他们姐弟和萧元嵩,陆初筝翘起唇角,朝床上的陆承风点点下巴,“现在要怎么做?”

    “过了晌午,就送他去军营。”萧元嵩唇角上扬,伸手捏了下陆承风的肩膀,“可以醒了。”

    他封住了他的穴位,大夫诊脉诊断不出来。

    陆承风睁开眼,脸上顿时咧开大大的笑容,“今日就能到吗。”

    “当然。”萧元嵩拍拍他的肩膀,抬眸看着陆初筝,“殿下现在就带上岳锦荣接着找大夫,城南的往军营的方向五十里,有一位巫医,他从不出门给人看病,想治病得自己上门。”

    陆初筝秒懂,“好。”

    借着送陆承风去治病的当口金蝉脱壳,只要不让陆承乾的人发觉,这事就算过去了。

    等回到公主府,今后照料陆承风的事交给萧元嵩,婢女小厮不得入内。

    他什么时候好,全由自己说了算。

    陆承风的生死,狗皇帝本就不在意。陆承乾已经看过陆承风生病的样子,由于先入为主的印象,就算追查得到的消息也是重病不治。

    陆初筝想到这,看萧元嵩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崇拜,“谢谢公子。”

    她有想过乔装改扮送陆承风离开公主府,但没想那么远。

    多亏他熟悉北疆,如此安排下来,陆承风的安全今后便无需担忧了。

    进了军营,相信陆承风很快会成长起来。

    他本就是心思通透的人,很清楚他们姐弟如今的处境如何。

    不立起来,就算没有陆承乾,今后也会有其他人欺负到他们头上。

    “殿下无需客气。”萧元嵩抬了下眼皮,半真半假的说,“在下整个人都属于公主殿下。”

    “公子的嘴还是封起来妥当些。”陆初筝收起眼里的崇拜,起身出去。

    房门关上,陆承风坐起来,抬手指着自己的脸,笑嘻嘻发问,“什么时候可以洗掉?”

    萧大哥太厉害了,涂涂抹抹一会他就跟个死人差不多。

    “不着急,进军营之前洗掉就行。”萧元嵩脸上浮起笑意,“到了军营元焕会亲自带你,不可骄傲不可摆谱,不可告知外人你的身份。”

    “乘风明白。”陆承风仰起脸,迟疑出声,“萧大哥,承风有个问题想问。”

    “你说。”萧元嵩拿起梳子梳头,“想问什么。”

    “承风想问你找父皇退婚,真是因为心有所属吗?”陆承风睁着一双干净透彻的眼,目光笔直地看着他,“如今你住在公主府,父皇会再动心思,让阿姐与你成亲。”

    “没有。”萧元嵩回答得极为干脆,“你阿姐心里有人?”

    小狐狸亲口说她并没有什么江湖朋友。

    “有的。”陆承风捂着嘴,过了会才小声说,“阿姐说,等我们在北疆站稳脚根,那位大哥哥就会来找她。”

    萧元嵩胸口涌起一股酸气,沉默点头,“嗯。”

    小狐狸心里有人,所以到了北疆才会迫不及待地想要立住?

    整个上京,能让她看上眼的人,除了武状元还有谁。

    “这是秘密,阿姐不让说的。”陆承风拿开手,大大的眼睛眨了下,央求到,“萧大哥,你千万不要告诉外人。”

    阿姐没有什么心上人。

    能配得上阿姐的人,应该武功高强又能护得住她,萧大哥太文弱了些。

    “嗯,你待着别乱跑,我去换一身衣裳。”萧元嵩的嗓音有点沉,“很快回来。”

    陆承风微笑摆手。

    萧元嵩回房叫来暗卫,“准备三匹马等在巫医家的后院,不要让人看到。”

    暗卫领命退下。

    萧元嵩换了身衣裳,挽好发鬓又等了半个时辰这样,陆初筝回到公主府。

    马夫将马车拉了出来,铺上软垫,整个公主府的气氛异常压抑。

    萧元嵩将陆承风抱出去,寒着脸坐上车。

    “你们不用跟着了,那神医不喜欢太多人打扰,去忙我交代的事不可出错。”陆初筝红着眼吩咐一句,也坐上马车。

    岳锦荣他们几个心里不是滋味,默默送他们出门。

    马车离开公主府往城南那边去,出了城门,陆承风便坐起来,捂着嘴巴露出一双干净漂亮的眼,乐不可支地看着陆初筝。

    陆初筝抬手敲了下他的脑门,唇角止不住上翘。

    那巫医住的庄子就在去军营的路上,到了地方,萧元嵩抱着陆承风下车,交代马夫一声径自进入巫医家的院子。

    这巫医会些医术,平日里又喜欢装神弄鬼,附近的百姓都很信服他。

    早年自己与师父游历北疆,曾在此借宿过,与他聊得还算投缘。

    踏进屋内,萧元嵩将陆承风放下来,拿出一锭银子递给巫医,简单跟他说明来意,旋即带着陆承风和陆初筝从后院出去。

    暗卫带着三匹马等在外边,三人上了马,立即往军营的方向疾驰而去。

    不多时便到了军营营地外。

    萧元焕带着两个随从迎接他们,等陆承风换上将士的铠甲,满意点头,“根骨看着不错,将来定有大出息。”

    “你还会看这个。”萧元嵩嗓音凉凉,“带他回去,我们也该走了。”

    萧元焕笑呵呵打量陆初筝一阵,留下其中一个身量跟陆承风差不多的随从,命他换上陆承风的衣服。

    这姑娘就是被二哥退婚的长乐公主?

    长得挺好看的,二哥该不是动了什么心思吧?如此帮他们姐弟?

    他不是一向喜欢温婉端方的女子吗?这公主看起来英姿飒爽,并无温婉的气质。

    “小的换好了。”随从走出草丛,有些不自在地低头看着身上的锦衣。

    “走吧。”萧元嵩摆摆手,翻身上马。

    “承风,你要好好听话,阿姐等你回家。”陆初筝红了眼,心底涌起深深的不舍,“要是想阿姐了,就给阿姐写信。”

    陆承风用力点头,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阿姐放心,承风会好好听话的。”

    他要变得强大起来,日后好好保护阿姐。

    “去吧。”陆初筝说完,随即控制马匹掉头往回赶。

    不能心软。

    生在皇家,注定无法像寻常百姓那样享有天伦之乐。她已足够幸运,能找回弟弟,相信他不会让自己失望。

    萧元嵩看了眼萧元焕,策马跟上陆初筝。

    小狐狸真哭了。

    回到巫医住的庄子,三个人下马进屋,萧元嵩给那跟过来的随从弄好妆容,抱起他出去,避开马夫的视线放到车上。

    陆初筝心里不舒服,垂着头跟在他身后,整个人失魂落魄。

    上车吩咐马夫离开,她嗓音里的难过藏都藏不住。

    “别想太多,他会好起来的。”萧元嵩拿出帕子递过去。

    陆初筝吸吸鼻子,没接他的帕子。

    萧元嵩扯了下唇角,俊逸容颜浮起无奈,只得收回来。

    回到城门附近,护送陆宝珠等人车队返回,侍卫形容狼狈神色慌张不已。

    陆初筝放下帘子,轻轻摇头。

    陆宝珠到底还是被阿布给劫走了,也不知阿布是怎么做到的。

    “出城后要过一处山崖,马车少了一辆。”萧元嵩倚着马车车厢,闭目养神,“五公主和七公主还在,晋王也没事。”

    陆初筝微微挑眉,“你都知道?”

    “猜的。”萧元嵩睁开眼看她,“只那一处最容易出意外。”

    这条路他走过很多次,只有悬崖处最方便制造意外,也想到了阿布会利用地形下手,只是未有提前告诉陆承乾。

    皇帝派了四个御前侍卫来接陆宝珠,这样都还能出事,他说了也无济于事。

    陆承乾还不一定会听。

    “祸事因陆承乾而起,他若不是想借着阿布的手杀我,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陆初筝敛眉。

    她也猜到阿布会在路上有动作。

    陆承乾应该也猜到了,不然不会让陆宝珠他们住到公主府。

    “不是你的错。”萧元嵩安慰一句,抿着唇沉默下去。

    要说错,最错的人是皇帝。

    为了让珍妃封后,不惜毒杀自己的幼子,一计不成又想着要除掉长乐。

    虎毒尚且不食子。

    车里安静下去。

    走到城门口,陆承乾带着一队官兵从城里出来,横冲直撞地往上京的方向跑。

    陆初筝撩开帘子看了眼,无意识抿紧唇瓣。

    回到公主府,萧元嵩将随从抱回陆承风住的院子,陆初筝红着眼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萧元嵩将随从放下,故意甩了下胳膊,抬头看着陆初筝,“为了让这事看起来更像真的,殿下应该每日都过来待一阵。”

    这样他或许就有机会知晓,她喜欢那个人到底是谁,好提前让对方知难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