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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放弃你了

    幺鸡和众位宫人们都纷纷侧过身垂着头,不敢在这个时候多看。

    直到听见殷璃将要离开的声音传来,他们这才快速跟上去,走出了明光殿,直奔瑶华殿。

    待殷璃离开,一直在暗处贴身照顾陆遥的影子侍卫就冒了出来,先是担心的朝着殷璃离开的方向看了看,这才犹豫着开了口,“公子怎么就同意殿下去探望大驸马了?你们的感情才刚刚建立,若是在这个时候殿下又被大驸马引诱跑了,公子的一腔真情,这些年的隐忍努力岂不是要前功尽弃?”

    “阿璃说她相信我,身为她的夫君,我自然也要选择相信她。”

    看着还为自己慢悠悠添茶的陆遥,影子侍卫急的恨不能自己冲上去,将殷璃离开的身影给拽回来,“属下知道公子同殿下感情恩爱,也知道在公子的心里,殿下举足轻重;可是公子,不是属下在这里说殿下的坏话,而是殿下身边的诱惑太多,她可不是只有你一个选择。”

    陆遥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眸光沉沉的看着影子侍卫。

    影子侍卫知道自己的话惹来公子不悦,但还是本着一颗真心,硬着头皮将心底的担忧说出来,“当年殿下对大驸马的深情,你我可都瞧得一清二楚,说她恨不能将自己的心挖出来给大驸马看都不为过;眼下大驸马生病,若让殿下时常去探望慰问,时间久了,二人处出感情来,对公子你来说岂不是大大的不利?”

    陆遥见影子侍卫竟然是担心这个,就轻笑了一声,“如果他沈墨池真的这么容易就能接受阿璃,她也不会耗费了这么多精力和时间都无法得到他的真心。你放心吧,沈墨池这个人执着的让人觉得可怜,这样的他,真不知该说他是单纯,还是说他过于愚蠢。”

    “但眼下大驸马不是生病了吗?都说人在生病的时候意志力是最脆弱的,大驸马也是个普通的男人,面对不断向自己示好的女人,难免什么时候就开了窍,想要跟殿下重温旧梦。”

    陆遥放下手中的杯盏,看着奶白色的茶杯中那泛着淡淡青色的茶水,声音喃喃,“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当做是对殷璃的考验,让我看清,她是不是真的已经放下过去,决定和我好好地走在一起。”

    影子侍卫突然扼声,看着侧颜十分平静的公子,他在恍恍惚惚中忽然明白,在公子的心里应该也是忐忑的吧;毕竟公子这么喜欢殿下,看着她去关心别人,身为一个男人怎么能够做到真正不在意?

    而公子之所以违背自己的真心让殿下前往瑶华殿,其实也是想要看看殿下对大驸马如今的态度,公子这是将主动权交给了殿下。

    影子侍卫在想明白陆遥的心思之后,就勾下头,露出惭愧的神情,“是属下多嘴,扰了公子的清净,还请公子责罚。”

    陆遥随意的摆了下手,道:“你也是在关心我,并不妨事。只是,这终究是我和阿璃之间的事,别人就算是再担虑操心,也不过是白白浪费精力而已;现在,你们真正需要关注的是广源府那边的情况,尉迟敬还在那里,我们不能让他出事。”

    “是,公子。”

    殷璃在去瑶华殿的路上,小跑步跟随在她身边的瑶华殿的小太监就将这段时间沈墨池的情况向她汇报清楚。

    “大驸马本就得了风寒,太医说了,要卧床静养、好好休息,可是自从余庆离开了之后,大驸马就经常神思恍惚,药也不按时吃,更别提用膳了,每次都需要奴才们跪在地上劝说许久,他才会勉强动两下筷子。太医来看过大驸马好几次,说大驸马这是忧虑过重,伤了神思,病邪入体,更要人担心的是从前些天开始,大驸马到了夜间就开始使劲儿咳嗽,不管怎么翻身都止不住、睡不着,直到今天咳出血来,奴才们慌了,这才不顾礼仪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殷璃将眉心凝成了一个怎么都推不开的铁疙瘩,尤其是在听到小太监说出沈墨池咳血这样的话后,脸色更是难看,生气的瞪向幺鸡,“孤当初是怎么交代你的?让你派些机灵的人照顾在沈墨池的身边,他有什么事,你都要第一时间去给他办了;现在,人都病成这样了,你这个大总管还有心思在孤面前晃悠。幺鸡,难道你不该给孤一个交代吗?”

    幺鸡早已是一头冷汗,他不用抬头都能感受到有两道恨不能将他活剐了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让他连抬起手擦汗的动作都不敢做出来。

    “殿下息怒,都是奴才的疏忽,奴才是真的不知大驸马怎么就在突然之间病的这么厉害。”

    “哦?听你的意思是,沈墨池突然病重,还是他的错了?”

    幺鸡的冷汗从脸上都滑进了脖子里,“不是不是,奴才可不敢这样想,殿下,奴才知道错了,还请殿下能够给奴才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殷璃现在连多看幺鸡一眼都懒的,冷哼一声,道:“给你给你机会,也不是孤说的算,等会儿见到沈墨池,我们听太医怎么说;万一他没得救了,东宫到时候被沈家的人怪罪起来,孤一定第一时间将你交给沈家;若他还有的救,你就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吧。”

    “知道知道,奴才定会像伺候祖宗一样,伺候着大驸马的。”说到最后一句,幺鸡都快哭了。

    他是真的很无辜啊,当初大驸马同殿下闹僵,他奉命送大驸马回瑶华殿,那时他已经看出大驸马生病,就立刻找了太医来为他诊治过。

    当时听太医的意思是,只是得了风邪,算是一场小病,他也就没有完全放在心上,且想着这伺候在瑶华殿的宫人们都是机灵的,也不至于让他真的在瑶华殿操太多心。

    可就是因为这没操心,生生让大驸马将这小毛病拖成了大病,还吐血了?这是不是代表真的没得救了?

    若真是那样的话,他恐怕会第一个被殿下给扒皮活剐的;于是,在接下来的路上,幺鸡不断地在心里祈祷着过路的神明们,求他们定要保佑大驸马安然无恙,不然他就要倒大霉了。

    瑶华殿中

    人还未走进去,就已经先听到阵阵咳嗽声从里面传出来,那声音就像是要将自己的五脏六腑咳出来似的,听的让人心里直揪紧。

    殷璃不等候在殿外的宫人们行礼,就一个跨步迈入了内殿,闻着空气中漂浮的浓郁的药味,就不禁敛了敛双眸,“空气流通这么差,还怎么养病?来人,将殿里的窗户稍稍打开一些。”

    听到殷璃的命令,殿中伺候的宫人们自然是赶紧麻利的去办,半跪在地上请脉的太医也在这个时候向殷璃行礼,被她打断,“不用这些客套的,大驸马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这小病就拖成了大病?”

    说话间,殷璃就靠近了床边,在看清楚沈墨池的容颜时,声音就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呆呆的看向那躺在床上瘦了一大圈的人。

    “这才多长时间没见,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听到殷璃的问话,沈墨池用帕子捂着嘴还在撕心裂肺的咳嗽着,很显然,这个时候他就算是想要回答,怕是也说不出一句话的。

    太医跪在地上向殷璃回话,“殿下息怒,并非是臣不尽心,而是臣就算是开了能救人性命的灵丹妙药,也需病人配合着服用才能见效;似大驸马这般自我主见很强的病人,臣也是无可奈何。”

    太医说的委婉,但殷璃还是听出来了。

    她看向沈墨池,“为什么不乖乖吃药?你是真的打算病死在孤的东宫?还是说,你就这么讨厌孤,就算是死了也要给孤找不痛快?”

    沈墨池从咳嗽声中找回自己的声音,一双因为病重而无力的眼睛紧盯着殷璃,半晌之后,才从他的口中蹦出来三个字,“给我滚!”

    听他在生病之际还有力气骂自己,殷璃就哂笑了一声,同太医道,“大驸马的身体就交给你来调养,你务必要在最快的时间将他治好;孤也知道,你苦于他不肯配合,现在孤就可以给你一道御令,若是大驸马以后还不肯乖乖配合着用药,你可以用强的。就算是硬灌,也要给他灌进去。”

    太医不敢接这话,只是一直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

    就连伺候在内殿里的宫人们也都在这个时候屏气凝神,不敢在这个时候发出丁点的动静。

    沈墨池支撑着自己疲软的身体坐了起来,看着站在面前的殷璃,拿开一直遮掩着口鼻的帕子。

    待帕子拿开,殷璃清楚地看见那帕子上的腥红血迹,就连他苍白的嘴角处,也是沾着血渍的。

    看到这样孱弱的她,一股无名之火就在殷璃的心中燃烧起来。

    “沈墨池,你就这么讨厌孤吗?讨厌到就算是死在东宫里,也不愿意让孤得到你的真心?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孤现在就可以给你答案。你放心,孤已经放弃你了。与其去强扭那颗不甜的瓜,倒不如放过自己,去欣赏其他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