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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捉摸不定

    香莲眨了眨眼睛,不明白的看向二公主:“公主这话是何意?咱们不是听了皇上的命令,必须配合着时间,离开皇宫在外立府吗?”

    殷雪珊道:“是啊!父皇是下达了这样的命令,但事在人为,到最后,本公主会不会离开皇宫,很有可能就不是他老人家说的算了。”

    讲完这句话,殷雪珊就心情极好的仰起头看向那被日光找的金灿灿的琉璃瓦;一切的谋算与计划都在她的眼神中被缓缓铺开,而此时的她,就像是已经看见了属于自己的胜利曙光,眉眼之间都带着飞扬的神采。

    相较于玉雪宫中弥漫的怪异氛围,崇德殿里,平康帝在换了一身常服之后,就端坐在龙案后,一边用手中的狼毫笔在奏折上做着批注,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魏德全,在沉思了片刻之后,终于开口:“魏德全,你就没什么话要同朕说的?”

    对于平康帝看向自己的目光,魏德全当然是早就察觉到了,只是他以为只要装作不知,就能一直蒙混下去,可没想到事情却远远没他想的那么简单,他们的这位天子,可真是出了名的观察入微呐。

    魏德全脸上带着笑,微微躬身,面向平康帝:“皇上生命,老奴做什么都瞒不住您的眼睛。”

    平康帝见魏德全麻利的承认了,就饶有兴趣的放下手中的狼毫笔,一手放在龙案上轻轻地敲着,道:“你是朕身边的人,你了解朕,同样,朕也十分了解你;你可不是会冒然做出打断主子对话这种无状行为的人,可眼下既然这么做了,那就证明你有不得不去做的理由;现在,朕就想听听你的理由,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你半路劫走了雪儿亲手缝制给朕的香包?”

    魏德全脸上的笑容不变,看向平康帝:“皇上就不做出揣测吗?会不会是因为老奴看不惯二公主?或者是想要故意刁难她?就像是这段时间,宫中的其他主子那般,有意欺负?”

    平康帝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话,立刻就大笑出声:“魏德全,你是个什么性情的人朕真的是一清二楚,朕身边的这些皇子和公主们,几乎都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对他们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情分,而这些孩子们也都算是机灵,就算是看在朕的面子上,也无人敢轻易冲撞了你。所以,如果不是发生了让你无法容忍的事,你是不会做出这种最低等的小人行径的,何况更重要的是,当时朕也在现场,就算朕再宠信你,当然最疼爱的还是自己的孩子;如果你真的存在着刻意刁难的意思,不用那个孩子出声,朕第一个就容不下你。”

    “魏德全,你是朕身边少有的能让朕信赖的人,既然朕在御花园的时候选择了默认你的行为,那就证明朕相信你会给朕一个合理的答案;你可别让朕对你失望了。”

    魏德全听着平康帝的话,脑子飞速转动着。

    自从得知御林军中有二公主收买的人自后,魏德全这几天一直都如坐针毡,他一直想要找个机会用别的办法提醒一下皇上,好让他有点心理准备;可是,苦于没有这样的时机,他也就只能杵在一边干着急。

    可没想到,就在他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眼下却送上来一个最好的时机,让他不想抓住都困难。

    所以,魏德全在斟酌好言词之后,就一脸严肃的同平康帝道:“皇上,老奴的确是有事想要汇报给皇上,只是老奴却没有确切的证据,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平康帝语气平静道:“你说吧,朕听着。”

    魏德全道:“前些时日,老奴的干儿子王福在宫中值夜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鬼祟的身影悄悄地从后宫之中溜了出来;皇宫大内,怎能容得下这种遮遮掩掩、身份不明的东西存在?所以,王福那小兔崽子还算是机灵,当场就暗中跟了上去,想要一探此人的真实身份;可没想到这个人顺着后宫的小道儿一路来到了宫墙的偏门处,然后在行贿了负责看守偏门的御林军之后,就消无声息的走出了皇宫,消失在夜色中。当时王福就吓坏了,咱们宫里可是有规矩的,但凡是宫门落了钥,除非手持圣旨或者是天子口谕,不然,任何人都休想轻易进出皇宫;可这个人偏偏却无视圣令,反其道而行之,足见此人在这披星戴月中悄然离开皇宫的行径定然是不可告人的;更重要的是,这个人就算是将自己从头到尾都包裹的严严实实,但根据身形判断,此人定是个女子。王福这个兔崽子有一门绝技,那就是那双眼睛对于看过一遍的东西就会牢牢地记在心中;虽然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但是王福还是看见那名女子在走出偏门的时候曾稍稍侧首回身,看了内宫一眼。虽然女子的动作十分快,但王福还是捕捉到,根据轮廓此人的面相极像住在玉雪宫中的二公主。”

    说到这里,魏德全就立刻跪在了地上,双目死死地盯着光可鉴人的黑色地板,大声道:“皇上,老奴知道自己的这番话实在是惊世骇俗,可是老奴认为,这个人不仅敢无视圣令,而且还敢收买天子身边的禁军;此等行为实在是胆大至极。出了对皇上圣体安康方面的考虑,老奴不得不在这里大胆放言,再无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指证了二公主,还请皇上降罪!”

    平康帝脸上的从容之色在魏德全提到御林军的那一刻就彻底消失不见。

    很显然,正如魏德全所了解的那般,平康帝可以做一个温和慈祥的天子没错,但是却不能触碰他的底线;一旦不小心触碰到,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就不好说了。

    平康帝慢慢的在口中咂摸着魏德全的话,就像是在品味着一道精致的美味佳肴;看着跪在地上不敢动弹的魏德全,也不着急叫他起来,而是慢声道:“你的意思是,雪儿背着所有人,收买了朕身边的禁军,趁着夜色,悄悄地溜出了皇宫?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这么做又是为了谁?如果真的是她的话,她出宫,又是要去找谁?”

    “……”魏德全此时胸腔中的那颗心算是彻底提了起来。

    就算是伺候在平康帝身边多年,他也不敢保证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会不会让自己全身而退,因为伴随着年岁的增长,平康帝的性格当真是越来越古怪;尤其是近些年,更是有些叫人捉摸不透的意思。

    他在这个时候讲出这些,无疑是在老虎面前拔毛,稍有不慎,很有可能将自己的搭了进去;但是,考虑到阮初阳传达给他的消息,他真的不得不冒险这么做。

    因为,一旦二公主真的联合着阮丞相逼宫的话,那么不管是京城还是这大周的天下,恐怕都是要乱上一乱;面对着极为糟糕可能出现的情况,他必须要用尽一切办法来阻止,哪怕是现在无法做到,也要稍稍提醒一下平康帝,好让他的心里有个警惕。

    平康帝瞅着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魏德全,一双深邃的眼睛里掺杂着压抑的情绪,电光闪石间,只听他低沉着嗓音,继续道:“魏德全,朕知道,你是偏爱于阿璃的吧?”

    听到平康帝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跪在地上的魏德全手指轻颤,忙抬起头看向平康帝,道:“皇上明鉴,老奴说的这些可是句句属实啊,如果皇上不相信老奴的话,可以直接叫来王福问清楚;那个孩子一定会将那夜看到的情况事无巨细的汇报给皇上的。”

    平康帝拧了下眉,再次问出声:“你还没有回答朕的问题,在跟雪儿相比,你对阿璃似乎更为照顾。朕知道,这些年你在暗中帮过阿璃不少次,当然,你是个很聪明的人,知道该怎么做才不会越举,不会迈过自己的本分;所以朕才会对你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关于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对不对?”

    魏德全忍着脸颊上的抽搐,任由鬓角处豆大的冷汗顺着脸庞滑落,硬着头皮点头道:“老奴有幸伺候在皇上的身边,知道皇上你是个心肠柔善的父亲。尤其是对于当年刚刚失去生母庇佑的皇太女,更是有心想要亲近,但却因为种种理由无法这么做。所以,老奴就自作主张,稍稍的暗处照顾一下皇太女,也算是尽了自己当奴才的心意。如果皇上现在想要追责老奴,老奴也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还请皇上降罪!”

    看着又朝着地上深深磕了一个头的魏德全,平康帝的眼睛用力的闭上,跟着,又猛然睁开,看向他:“朕何时要你这样磕头跪拜了?魏德全,你这是要置朕与何地?”

    魏德全道:“老奴知道,在自己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就已经算是触碰到了皇上你的逆鳞,所以老奴甘愿认罚认打,可是老奴想要让皇上你知道,老奴的一片真心都是为了皇上,向着皇上的。那夜发生的事在老奴的心里始终是一根刺,今天就这样说出来,老奴也算是能对得起皇上的厚爱与看重了。而这些,都跟皇太女无关,还请皇上能够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