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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幸福的终章

    “来了!来了!回来了!殿下!救出来了!——”

    就在殷璃同陆遥说话的时候,幺鸡一脸喜色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在她身后,跟着数名影子侍卫,而处于中心保护位置的一名影子侍卫身上正背着一个人,而那个人不用想也知道,定是被救出来的平康帝。

    殷璃惊喜的迎了上去,看着被影子侍卫背着,双目紧闭的父皇,急忙出声呼唤着:“父皇?父皇?父皇你醒醒……,快醒醒啊父皇!”

    “殿下,皇上身中奇毒,再加上这段时间,殷雪珊在他的饭菜里下了不少蒙汗药,所以他几乎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此时你喊他,就算他能听见,也无法回答你。还是赶紧将父皇扶回房中,让他躺下来好好休息为好。”

    殷璃看着开口同自己说话的陆震庭,眼中充满了感激:“陆庄主,此等大恩,将来我殷璃定会舍命报答。”

    “殿下言重了!”

    伴随着平康帝的被救出,京城被殷雪珊控制的局面算是彻底被打破。

    殷雪珊怎么都没想到被她看的铁桶一般的崇德殿还是被人混了进来,在她的眼皮底下将平康帝救走;而在她得知平康帝消失的消息时,她就明白,情况已经不再由她掌握。

    事实上,殷雪珊的这次预感的确是成真了。

    因为在接下来的三天,不管是京城里还是朝堂上都掀起了令她无法控制在浪潮;先是京畿营和京城守卫军以及京兆府尹的人掌控了城中的安全与治安,就算她再拿出假造的圣旨去命令京畿营将兵撤出城外,也被京畿营的将领以别的理由拒绝。

    跟着,前朝的朝堂上由康乐郡王牵头,数名朝中大臣齐刷刷的站了出来,质问阮征有关于平康帝的真正情况;阮征虽贵为百官之首,但面对着可能已经知道所有真相的康乐郡王诸人,他也是心中开始发慌,意识到情况已经有些不太对劲。

    偏巧在这个时候,京城里又有一股流言蜚语在百姓口中传开;人人都说,平康帝此次突然暴病,并非龙体有恙这么简单,而是这一切都跟皇权争斗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一时之间,舆论很快就将阮府和殷雪珊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再加上这个时候,从城外传出皇太女将要回京的消息,这些状况齐齐加起来,对殷雪珊来讲无疑是雪上加霜。让她终于意识到,她的精心部署、长久以来的筹划都将要付之东流。

    就在她准备做最后的负隅顽抗之时,向来只听从天子命令的御林军却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不仅在最快的时间里将御林军中的叛徒清除干净,更是把身处在皇宫之中的殷雪珊控制了起来;就连阮府那边,也是由京兆府尹的人带着衙差和京畿营的人,将阮府围的水泄不通。

    这一系列惊天动地的举动,真如殷璃向陆震庭的承诺那般,不出三天,就再次夺回了京城的主控权。

    当平康帝再次被迎回崇德殿,已经是三天后的一个清晨。

    看着在太医的诊治下,渐渐控制住身体毒素的平康帝,殷璃找了机会,就独自一人去了玉雪宫。

    此时的玉雪宫,呈现着前所未有的热闹;只是此热闹非彼热闹。

    只见被御林军团团围住的玉雪宫几乎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看着这样的阵势,殷璃在宫人的引导下,踏进了这座对她来说算是十分陌生的宫殿中。

    已经被关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殷雪珊此时看上去颇显疲惫,只是,那双眼睛却是依然晶亮逼人,可见在这一天一夜之中,她虽然人在这里,可这心思八成还是在转着的。

    殷雪珊坐在前殿,看着走进来的殷璃,脸上勾着无所谓的笑容,难得主动开了口,道:“皇姐这是来看我笑话的?”

    殷璃为自己搬了张椅子坐到了殷雪珊的对面,看着身着华贵宫装的她,脸上的笑容亦是灿烂的。

    只见她一点头,承认道:“没错,就是看你笑话来的!”

    殷雪珊本以为自己说出那样的话,殷璃是不会接的,但没想到这个女人永远都是这么让她出乎意料,难以捉摸,“殷璃,你别得意,我可不是败给了你,而是败给了这不公的命运。”

    讲到这里,殷雪珊就激动起来,“你一生下来就是嫡公主,就算死了母亲,也坐稳了东宫储君的身份。父皇明明是有儿子的,可他还是将未来的帝位留给你;我不明白,明明同样是亲生的女儿,为什么父皇总是这么偏心?你殷璃,到底有哪里好?你滥情、你风流、你无视我朝祖制、甚至你的行为被天下百姓耻笑,可不管是父皇还是前朝的那些大臣们,还是坚持让你坐在位置上。难道,仅仅是因为你的生母是父皇的原配?而我的母亲却是个出身上不得台面的庶女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的母亲后来也是皇后了,可为什么父皇还是不愿意将我所期待的给我呢?明明我要比你殷璃优秀得多。最起码,我不会做出让整个皇族蒙羞、被耻笑的事。”

    说着,殷雪珊就咯咯咯的笑出了声,看向殷璃的眼神里尽是嘲弄,“直到昨日,在我被关进这玉雪宫的时候,我才彻底想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殷璃,我不是败给了你,而是败给了老天,败给了这个该死的命运。这人,怎么可能跟天斗呢?输给了这老天的安排,我也算是没什么遗憾了。今天你来看我,不过就是想要来瞅瞅我有多狼狈,甚至是希望我能开口求你,让你饶了我这条命;殷璃,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只能告诉你一句,真是白让你跑这一趟了。因为我殷雪珊,可以向天低头,但绝对不会向你低头。”

    看着瞪圆了眼睛挑衅的瞅着自己的殷雪珊,殷璃哂笑了一声,语气散漫道:“说完了?如果你说完了,那就该我了!”

    “首先,孤承认,这命运这一块,孤的运气的确是比你好。孤生来尊贵,就算是偶尔行为有失妥当,也会因为这让你羡慕妒忌的光环给掩盖住;所以孤是真的感谢母后的,因为成为母后的女儿,孤才能父皇的嫡公主,才能成为这大周的储君。至于你,就算是阮清璇被立为了皇后,也改不了她是个身份卑微的庶女出身;一个庶女生出来的女儿,哪怕是贵为公主,那也应该是三六九等中不会被那些内心苛刻孤傲的人看在眼里的公主。”

    “其次,跟天斗?殷雪珊,你是不是有些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也不瞅瞅,你有资格跟老天斗吗?孤可以将你的这番说词当成是你输不起的借口。对于你这个手下败将,孤多少对你还有一丝怜悯,所以,不会在这方面跟你争执。因为,跟一个已经输了的人在这方面一争高下,挺无聊的。”

    “最后,你是不是觉得,孤纯粹只是来看你笑话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只能说,你还是太嫩了些。”讲着,殷璃就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放到了手边的桌子上,看向殷雪珊,继续道:“今天,孤就是来告诉你,就算你将自己的头磕破,孤都不可能会饶了你这条贱命。看见了吗?这玉瓶里装着的就是你专门为父皇下的毒药,听说这毒药十分霸道有趣,用的剂量如果控制得好,会让中毒之人四肢僵硬,无力动弹,但如果下的再重一些,就会让中毒的人当场死亡。孤的意思很简单,身为父皇最乖巧的女儿,你拿这种东西来谋害父皇,那是不是也该让你尝尝这毒药的滋味?这样,才算是公平嘛。”

    “殷雪珊,对于你的死活,早就在你冲孤耍尽心机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定数。你们母女这些年来,对孤做了什么,你自己心中最清楚。孤现在留你一具全尸,已经算是最大的仁慈了;你呀,在孤的心里真的算不了什么,所以,不必将自己想的有多重要,亦不必在孤面前控诉你的不甘,因为你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的心境如何,孤,都不感兴趣。”

    殷雪珊看着被放在眼前的白玉瓷瓶,瞅着殷璃那毫不犹豫离开的身影,疯狂的捶着自己的大腿喊叫着:“殷璃!就算是变成了鬼!我也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你!”

    听着从背后传来的疯狂嘶喊,殷璃没有半点在意;在她看来,这世上最可怕的反而是人心,至于鬼魂?这个蠢货活着的时候都不是她的对手,难道,她还指望着她殷璃会惧怕鬼魅之说吗?

    一场帝位之争总算是在不断地变数中落幕了。

    伴随着平康帝身体的痊愈,但凡是跟着殷雪珊谋逆作乱的朝臣都落得了一个应有的下场,尤其是曾被百姓交口称赞的当朝宰辅阮征,当他的罪状被列举出来的那一刻,几乎是震惊了整个京城。

    经过此事,阮家虽然因为有阮初阳的存在,并没有被落的一个满门抄斩的下场,可是知道自己事败的阮征还是一时之间无法承受这个结果;连夜,放火烧了自己的书房,至于他自己,则是葬身在火海之中,化成了一捧白灰。

    而在第二年,就在百姓们都歌颂着帮着皇上处理朝政的皇太女有多英明的时候,殷璃却在跟平康帝一夜长谈之后的第二天,坐着一辆马车,陪伴着自己此生最爱的人,悄然的离开了京城。

    没过多久,宫中就传出丧事。

    皇太女因为身体有恙突然暴毙,京城百姓闻之,无不扼腕叹息。

    而就在人人都在惋惜着这位带着传奇色彩的皇太女过于命薄的时候,江湖上,却多出了一对平凡幸福的夫妻,过上了他们梦寐以求的,简单小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