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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给出的补偿

    清秋阁里,晴云带着刚刚打探回来的消息,像炮弹一样扎进了公子休息的房中。

    “公子,你说的还真是一点都没错,那个二驸马果然是来者不善!”

    正斜倚在床上拿着一本书看的沈墨池听到晴云的声音,立刻抬起头看向他,“怎么?他做了什么?”

    晴云气咻咻道:“庄子里的下人们都在私底下议论,说是三驸马同殿下吵架了,殿下恼怒之下,直接去了二驸马休息的琉樱小筑,眼下都要住在那里了。明明殿下跟公子你才是最为亲近的,但是眼下这二驸马一来,立刻就抢走了殿下的注意力,还引诱的殿下住在了他那里;你说这人,心机可真够深的,难怪能够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可见其手段绝非寻常人能比。”

    沈墨池听着晴云的话,放下了手中的书册,脸色也难看起来,“以前在东宫的时候,尉迟敬都是阿璃身边最得心的那一个,阿璃但凡是遇到任何事,都会第一时间找他去说,这个人在阿璃的心中,有着非同一般的位置;这也是我为什么对于他的出现,十分担心的原因。他喜欢阿璃,但是喜欢的既克制又理智,想要对付这种人,可是比对付是个陆遥还要来的艰难。”

    说到这里,沈墨池就吩咐着晴云:“你快些派人再去催一催京城里的情况,我一定要弄清楚尉迟敬此次回来,到底是瞒着圣上,还是真的有旨传召;只要抓住他的把柄,就算他再厉害,也会投鼠忌器。”

    “公子放心,咱们的人已经快马回京城,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晴云冷笑了一下:“如果这位尉迟将军真是个胆大妄为的,那还真是帮了我们。”

    沈墨池想到殷璃明艳娇俏的模样,到底还是难掩心中的醋意与嫉妒,“琉樱小筑那边,还有什么情况?”

    晴云知道公子是在想什么,就凑上前,柔声道:“公子放心,听说殿下是另辟了一间房住的,并未同二驸马同宿。”

    沈墨池的脸色稍稍转好,再次拿起手中的书,道:“你最近多与这山庄里的人亲近些,尤其是伺候在琉樱小筑的下人,多多与他们走动,明白吗?”

    晴云笑道:“公子放心,奴才一定会将琉樱小筑看的紧紧地,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第一时间告知给公子你。”

    当天晚上,只有殷璃一人在琉樱小筑给尉迟敬接风洗尘。

    看着沉香院送来的礼物,尉迟敬哭笑不得的瞅着明显刚刚睡醒的殷璃,“都怪你,我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本想约着陆遥一起好好地喝一场,现在都以为你计划被破坏;他现在,连来见我都不来了,你说说看,我是不是受你牵累?”

    殷璃看了眼刚才竹蕴送来的礼物,瞅着那桌案上锦盒中摆放的一张百十来斤重的铁弓,双臂抱胸,哼哼了一声,道:“你别给我在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如果不是因为我,你还得不到这张铁弓呢。”

    尉迟敬含笑看向面前的铁弓,伸手就将那颇有分量的铁弓拿了起来,动作娴熟的拉了拉弓弦,连声称赞着:“不错!是一张好弓,真是没想到啊,陆遥竟然将这么好的一把弓送给了我,这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可是不可多得的好宝贝。”

    殷璃是认得这张弓的,当下就拖着下巴看着尉迟敬满意的神情,道:“当初在得到这把弓的时候,陆遥可是爱不释手的玩了好几天,连我想要碰一下,他都舍不得;今日,若不是因为他碍于我在这里,没办法来为你接风洗尘,心生歉意,你以为他会这么容易将这把宝贝送给你?所以阿敬,你就别在这里絮叨我了。你能得到这样一把趁手的兵器,严格说起来,还是托了我的福气。”

    尉迟敬并不否认这一点,只见他也在玩了好一会儿之后,才不舍得将这把弓收了起来,看见下人们络绎不绝的将美味佳肴都端上来,这才道:“你们俩呀,明明心里都挂着对方,可就是强撑着不主动服软,罢了,反正看你俩这样,一时之间应该也出不了问题。等回头待你们自己想明白了,想必不用我多操心,自然而然就又好上了。对了,你要是真想在我这里歇着,那就好好歇歇,也让自己冷静冷静,陆遥那边我已经通过气了,他不会误会你什么。”

    殷璃还在强撑着,“他想要怎么误会我,我现在都无所谓,反正在他的眼里,我已经一无是处,被他嫌弃了。”

    尉迟敬瞥了眼明显还在斗气的殷璃,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就是嘴硬!”

    说着,尉迟敬就端起面前的酒水,碰了下殷璃手边的酒杯,继续言道:“不过,还是要多谢你来陪我吃这顿接风宴,不然就我一个人,那才无趣呢;来,咱们三年不见,好不容易重逢,是不是该饮一杯?”

    殷璃拿起面前的酒杯潇洒的仰头一饮而尽,那副魄力,还真有一种女中豪杰的感觉。

    瞅着这样的殷璃,尉迟敬心情不错的笑了几声,同样也将杯中之物尽数倒入口中。

    就这样,三杯两盏之间,不消片刻,殷璃喝的就有些晕起来。

    注意到殷璃在喝醉之后,时不时的往外看,尉迟敬笑道:“怎么?还在记挂着某个人?殿下,如果你真的心中想念,那就回去吧。反正你们二人是夫妻,这夫妻间吵架,都是最寻常不过的,没人会觉得你的主动妥协是丢人的。”

    殷璃冲着尉迟敬摇了摇头,‘啪’的一声将手中的酒杯拍在桌子上,大着舌头道:“阿敬,这次你猜错了,我刚才没想阿遥,我是在想着墨池呢!”

    尉迟敬听到这个名字,立刻就微微抬起眉角,看向殷璃:“想沈墨池?想他做什么?”

    殷璃对着尉迟敬咯咯咯的笑出声,晃悠着食指,数叨着他:“阿敬,你说你这个人,是不是挺失败的?你这好不容易大老远回来,连多个陪你喝酒的人都没有。阿遥好歹给你送来了欢迎礼物,可是墨池连句话都没有递过来给你,你与他也算是在东宫相处了三年有余,怎么连这点感情都没有累积起来?足见,你这个人虽然打仗厉害,但是在交友这方面,却算不得太成功;墨池的性格那么好,他都不太待见你,你该好好反思一下了。”

    尉迟敬似笑非笑的瞅着已经带了醉意的殷璃,自斟自饮着面前的美酒,看向她:“我与沈公子之间感情一般,难道殿下你不该好好反省一下?”

    “你与墨池关系不好,管我什么事?”殷璃立刻耿直了脖子,反驳着:“分明就是你有问题,还学会赖在别人的身上;阿敬,你变坏了,这三年不见,你都变的油滑了。”

    看着眼神都开始发晕的殷璃,尉迟敬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人与人相交,有各种各样的情况,有出于目的相同的,也有性格相投的;而我与沈公子之所以关系淡如水,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性格不投、目的不同、不相为谋。以前在东宫,他与我们走的不亲近,或许仅仅只是因为他是站在殷雪珊那边的人;但现在,他的目的可能就要复杂很多了。”

    “复杂?你说谁?墨池吗?”殷璃摇着头道:“阿敬,你不要有那么强的戒备心,墨池他一直都是一个很单纯的人,不然又怎么可能会被那对母女利用?我觉得,许多人都对他有误会,而这些误会,都是因为我的错,都是我害得他。”

    殷璃的这番话倒是引来了尉迟敬的好奇,他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就看向她道:“殿下至今都对沈公子千依百顺,是因为你觉得你欠了他?所以,你想要补偿?”

    殷璃趴在桌子上,看着一眼就看透自己的尉迟敬,点了点头,道:“他本来可以走上仕途,成为像他父亲一样的国之栋梁、造福百姓,可是因为被我看上了,然后就沦为殷雪珊母女二人的棋子,被卷进了权利的争斗之中。我把他困在东宫三年,你们只看见我被他伤害,可是这三年的时光,他何尝不是被我伤害着?随后,我跟着阿遥一起死遁离开京城,他以为我是真的薨逝了,就想要跟着我一起走。生了病也不好好治,听晴云说,他还多次寻求自杀,日子过的堪比地狱。我只要一想到这三年的时光,我天天都是开开心心的,而他却是日日活在愧疚、自责、懊恼和悔不当初之中,我就好难过;因为这些,都是我带给他的。阿敬,阿遥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就是我是有些放不下他,只是这份放不下是愧疚、是补偿,而现在,我除了想到要对他做出这些补偿之外,也不知自己还能为他做什么了。”

    尉迟敬看着这样的殷璃,瞅着她眼底浓浓的后悔与自责,出声道:“可是,你一心想要补偿,但你有没有想过,他万一想要的,是你给不起的,你又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