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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番外快刀乱麻

    陆遥说着,就又朝着殷璃靠近了些,“沈墨池是个聪明的人,他一看尉迟敬在回到京城之后没有住进东宫,应该就想到这其中的缘由。他钟情于你,最大的心愿就是永远跟你在一起,而今,眼见这个心愿将要破碎,你觉得他还能撑得住吗?阿璃,我知道在你的心里还是心疼着他的,但是眼下,比起你的心疼,他更需要你能去看一看他,哪怕是只说两句好听的话,让他有坚持下去的念头,也是好的。”

    殷璃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陆遥的耳廓,看着他俊美的容貌,淡淡的笑着,“我的阿遥还真是良善呢,现在,连自己的情敌都开始同情起来了。好,听你的,明日孤就去一趟沈府,探望他沈墨池。”

    陆遥本是忐忑,但在听到殷璃答应下来之后,心也总算是踏实下来了。

    他刚准备像以前那样抱上她,但在手还没触碰到她的时候,殷璃就巧妙地又退了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孤突然想起来还有折子没有看完,就先去书房里打理啊,阿遥你刚从外面回来,好好歇一会儿吧。”

    说完,不等陆遥给出答复,殷璃就直接越过他,走出了殿外。

    陆遥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殷璃的背影在一个转身之后,就消失在眼前,好半天都像是被人定住了一样,没有动弹一下。

    竹蕴早就站在一旁急的抓耳挠腮,尤其是在看见自家公子还傻呆呆的愣在原地时,更是顾不得其他,冲上来就同公子道:“公子,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居然主动让殿下去探望大驸马,你没看出来吗?殿下她都生气了。”

    陆遥倒还算是坦诚,直接道,“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没看出来,现在看出来了。竹蕴,你说她怎么就生气了?我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她好?这京城的百姓谁不知道沈墨池是她殷璃的大驸马,如今沈墨池生病,她却深藏在宫中避而不见,此事如果传出去,对她的名声可是大大有损的。何况,我也不希望她将来后悔,这才咬了咬牙说出这些话,难道她不知,让她去见沈墨池,我才是心里最难受的那一个。”

    竹蕴急得直跺脚,道:“我的公子啊,你怎么就这么傻?明明自己心里难受,却还同殿下说出这样的话,没错,你做这一切的确是为了殿下,可是殿下她心里会怎么想?她恐怕以为你根本就没有太在意她,所以才会轻描淡写的说出让她去见大驸马的话。殿下定是被你的话给伤着了,这才找了借口离开的。”

    陆遥听见竹蕴这么讲,先是一愣,跟着就摇头,道:“不会的,阿璃不会这么想的。她很清楚在我的心里她有多重要,我们之间总不会是因为这点小事而产生误会。”

    “公子啊!这些想法都是你认为的,殿下是如何认为,你可知晓?”竹蕴苦口婆心道:“公子,奴才知道你是个面冷心热的,也知道在这个世上,你才是那个最无私深爱着殿下的人,但是公子,我们要明白,你就算是再爱着殿下,也不能让殿下去做惹人多想的事。你明知道那大驸马对殿下向来不死心,就算殿下一颗真心都在你的身上,你也不可让殿下去做这样冒险的事;这世间之事可是有万一的,万一到时候,殿下看见大驸马被病痛折磨成那般模样,心中动了恻隐之心,同意了沈家人的请求,将大驸马接进了东宫里,那你到时候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公子,您现在是跟殿下情比金坚,但是你不能忘了,殿下这辈子第一个喜欢的人可就是他沈墨池啊!奴才早就听说过,这女人跟男人不一样,在她们的心里,会对她们第一个深爱的人恋恋不忘的。”

    陆遥本是心平气和,但在听了竹蕴的这番话后,反倒是被这小子搅得心绪不宁了,“竹蕴你别瞎说,阿璃不是那样的人,她早就放下和沈墨池的过往了。”

    竹蕴道:“公子,奴才是不是瞎说,你自己心里最清楚。都说了,这病弱之人最是惹人怜惜,别的不说,这大驸马的那张脸也是生的很不错的,那样一个脆弱的人虚弱的躺在床上,任谁看见了,都会不忍心吧。再加上那位沈公子可是最擅长顺杆儿爬的人,万一到时候他要求同殿下一起进宫,殿下看着他那副模样,你觉得适合拒绝吗?”

    讲着,竹蕴就叹了声气,用眼尾扫了眼明显有些着急的公子,继续道:“公子啊,你可读懂刚才殿下在离开之前说你‘心善’的真正含义?对弱者投以关怀自然是善良的,可是,将自己喜欢的人推向自己的情敌,那就不是心善了,而是愚蠢。”

    陆遥被竹蕴的话惹得心绪不宁,“好了!不要再说了!我对阿璃有信心,对我自己同样也有信心。”

    说完,陆遥就沉着脸色走回内殿。

    竹蕴本想跟上去,可是考虑到刚才自家公子做出来的愚蠢行为,连他都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再看见公子的那张脸;是以,在踌躇片刻后,竹蕴就转过身,走出了千秋殿;看他去的那个方向,应该是去书房的。

    而此时的书房中,殷璃一人坐在宽背靠椅上,手中随便拿了一本《史记》翻阅着,可是任谁都能看的出来,她是连一个字都没瞧进去。

    幺鸡奉上新鲜的水果,打量了一眼自家殿下,出声:“殿下如果看不进去书,奴才陪着你出去走走,如何?”

    殷璃凉凉的瞥了眼幺鸡,道:“谁说孤看不进去,孤现在看的挺认真的。”

    幺鸡忍着笑,道:“真的是认真吗?哦,我家殿下既然说认真,那就一定是认真的;只是殿下呀,你真的好认真哦,认真到连书拿倒了都不知道!”

    殷璃听到这促狭的话,赶紧低头一看,果然,真的是倒拿着书的。

    当场,她的脸色就涨红了,瞥了眼用双手捂着嘴巴偷笑的幺鸡,干脆也不装了,‘啪’的一声将手中的书籍丢在书桌上,双腿一抬,跷在了桌案上,整个人一副大爷的模样,瘫坐在舒适的靠背椅上,说:“孤真是白养你了,将你的胆子养的越来越大,现在连孤都敢调侃。”

    幺鸡看出她这是心情不好,就凑上来,带着笑,道:“殿下,可是在为三驸马的言词不悦着?其实在奴才看来,您大可不必多想,三驸马就是太好心了,这才让你去探望大驸马的。你要是想多了,那才是误会了三驸马,不是吗?”

    殷璃道:“孤当然知道阿遥是在乎孤的,可是孤在听到他说出那些话之后,心里还是有些不太舒服。想想以前的他,多紧张孤啊,只要孤提一提他沈墨池,他陆遥就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恨不能上蹿下跳的挠死孤;可是现在呢?他居然亲口说出让孤去探望沈墨池的话,他明知道沈墨池对孤的企图,也知道孤不去探望他,是为了我们的共同将来。而今,他这一反常态,饶是让孤有些困惑;好像在我们这段感情里,只有孤一个人努力似的,他陆遥倒好,又得了便宜还能卖乖,实在是让人心情不太爽利。”

    幺鸡道:“看,奴才就知道,殿下是误会三驸马了!”

    “殿下啊!你好好想想,三驸马为什么要让你去探望大驸马?还不是因为如今你与大驸马的头上还担着夫妻的名义?而今,大驸马身体出现问题,人人都知道他在沈府养病,可你却一次都不去探望,时间短了还好说,但若是时间长了,难免会被人留下一个薄情寡义的名头。殿下,现在不比以前了,你可以任性胡来,不在意那些名声,可如今这朝堂上下人人都知道,皇上对你这个储君十分看好,天下百姓也都希望看到一个宽容柔善的未来女帝,可你现在对待大驸马的做派,可跟众人所期望的相悖啊!照此以往,定会有御史在朝堂上参奏你,届时,虽不到口诛笔伐的地步,但难免还是会给你的生活增添烦恼不是吗?”

    “三驸马在此时提出让你去探望,一来是可怜大驸马身体有恙,二来其实也是为了你着想。沈府可不是一般的府邸,人家那才是真正的世家大族,你这样对待大驸马,可算是让沈府颜面扫地;幸亏沈太傅性格是个温和的,忍到现在都没有发作你,殿下你想,如果这件事搁在一个性格火爆一点的朝臣身上,人家能忍你到如今?咱们呀,还是知足点儿吧,其实就是让你去瞅一瞅大驸马,又不是逼着你去做什么,你又何必如此排斥?”

    殷璃看着说的头头是道的幺鸡,道:“这些道理,孤都是懂得的,只是孤也有自己的考量。孤知道沈墨池对孤的心思,孤这不是怕见多了他,又给了他希望,将来孤又给不了他一生一世,只能再辜负他。如此周而复始,这不是在折磨他吗?既然这段感情注定了是没有结果的,还不如快刀斩乱麻,别再牵扯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