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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番外 表明自己的决定

    待殷璃从沈墨池房中出来,却是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当朝太傅,沈天泽。

    身着暗红色朝服的沈天泽就算是现在已到知天命之年,但依然能从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看到年轻时的俊朗逼人,沈墨池的容

    貌,有多半就是像了他的。

    对于这位在朝堂上沉浮数十年依然稳居太傅之位的重臣,殷璃从来都没有小觑过沈天泽的本事;此人,有着属于文官的儒

    雅,同样也有着武官的魄力,而今这样一个人物没在衙门里待着,偏巧是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府中;可见是府中的下人在知道她

    来了之后,立刻派人去通知的。

    既然沈天泽专门从衙门中赶回来,足见是有话要同她说。

    所以,殷璃也不玩什么装糊涂,直接来到时沈天泽跟前,主动打了招呼:“今日孤贸然前来沈府,打扰太傅大人一家了。”

    沈天泽看着面前的皇太女,心中自是一番感慨,目光在朝着殷璃身后站着的陆遥看了两眼之后,脸上就露出和煦的笑容,

    说着:“殿下客气了,倒是老臣,没有及时回来迎接殿下的到来,是老臣的疏忽。”

    “太傅千万不要这么说。”讲着,殷璃朝着身后微微敞开的房门瞥了一眼,继续道:“孤自从回到京城之后就十分忙碌,对于

    墨池的身体状况虽然很关心,可却也是有心无力;而今墨池静养在沈府,有劳太傅上下照顾。如果太傅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派

    人去东宫说一声,孤定会尽全力的满足沈府上下。”

    沈天泽也是个人精,听见殷璃在主动提起墨池之后,却不张口说出要接他回东宫的事宜,就知道,他那个儿子心中挂念的

    事怕是要彻底落空了。

    想到这个孩子一路走来所受的情伤,纵然沈天泽脾气再好,涵养再高,在此时也有些生气了。

    所以,他在又看了眼殷璃后,就直接提出:“殿下可有空?可否随着老臣来书房一趟?”

    面对沈天泽的邀请,殷璃自然不会拒绝。

    只是,在她刚跟着沈天泽走了两步,走在前面带路的沈天泽却是突然回头,看向陪在殷璃身侧的陆遥:“三驸马,老臣是有

    些贴己的话想要同殿下说,您就不必再跟随了吧。再说了,这沈府上下都是自己人,在老臣的眼皮底下,不会有人敢对殿下不

    敬,更不会有人敢伤害殿下一分的。”

    殷璃看出沈天泽不太喜欢陆遥,甚至还出声阻挠他随着自己一起去书房,就回头给陆遥一个安抚的眼神,继而道:“没事,

    我只是去同太傅大人说两句话而已,你就在前堂等着吧,等我出来了,咱们就回东宫。”

    “好。”

    沈府前院。

    书房中,殷璃看着沈天泽,“太傅大人不用对阿遥如此抱有敌意,说到底,做错事的那个人是孤,跟阿遥没有任何关系;大

    人将自己的怒火发泄到阿遥的身上,实在是有损大人的气度,万万不该的。”

    沈天泽勾着嘴角轻笑一声,“殿下这是心疼了?看来外界的传言还真有几分真,现在京城里,人人都说咱们的东宫储君突然

    收了性子,开始变的专情起来;原本东宫的三位驸马已然遣散了两位,只留下自己最喜欢的人在身边伺候。起初听这些话还觉

    得有些荒唐,可现在看殿下对三驸马如此维护,倒是让老臣认为这些话的可信度还是挺高的。”

    殷璃听出沈天泽语气中的讽刺,道:“孤知道,大人身为墨池的生父,看见孤如今这样对待墨池,心中不悦着孤;所以,不

    管太傅大人你如何训斥孤,孤都不会多言辩解。但是孤想让大人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纵然孤对墨池已经没了男女之情,可是还

    是会对他负责的;孤知道他的身体状况不好,孤已经派了人去延请名医,一定会让他尽快恢复健康,重新振作起来。”

    沈天泽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殷璃,双手背在身后,围着她转了两圈:“殿下口中所言的负责,只是将我儿的身体治疗好,这

    么简单吗?殿下,当年墨池是怎么入的东宫,想必不用老臣提醒你,你自己就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墨池并不倾心与你,是你费

    尽了心思逼着他入的东宫,在东宫的三年,殿下的感情受到了伤害不假,难道我儿的伤害就比殿下来的轻吗?如今,墨池发自

    内心的喜欢上了你,可是你呢?转身就又不要他了!殷璃,你未免也太将我沈府视为儿戏了吧?我堂堂沈府嫡子,被你如此玩

    弄,现在你一句歉意,一声补偿,就能将你的所作所为全部掩盖吗?”

    殷璃就知道,沈天泽虽然不在朝堂上发难与她,并不代表他的心中是没有怒意的。

    而今,听着他的指控,她也自知无颜,只能低头认错,“孤能明白太傅大人的怒火,也知道自己无论做什么,也无法补偿对

    墨池的伤害。可是大人既然是性情中人,那也应该明白在这世上最勉强不来的就是男女之情;没错,曾经孤是真心喜欢着墨池

    ,可是再热情的一颗心,在被接二连三的伤害之后,还是会痛、会失望、会变的冷下来的。孤不瞒着沈太傅你,当年孤同时迎

    了三位驸马入宫,但在孤的心里,真正想要视为丈夫的人只有他沈墨池一人;孤早就在心里盘算好了,等将来有一天待大仇得

    报、凶手伏法之后,孤会将阿敬和阿遥送出皇宫,还他们自由,只留墨池一人在旁陪伴终身。但是,孤与墨池之间的误会太多

    了,有无数次的机会孤向他解释,可是他都不肯给孤机会,大人可知?您的儿子可是不止一次的用匕首、毒药来刺杀我;他是

    孤心中爱的最深沉的那个软肋,看着自己挚爱的人一心想要自己死,那种恨不能随了他的心愿,干脆就死了的心思有多绝望,

    大人可明白?可感受过?”

    “如今孤说这些,不是为了给自己辩解什么;而是想要告诉太傅你,孤对墨池的心从来都是真诚相待,不管是以前的男女之

    情,还是现在的心头责任,他一直都是孤很重要的人。只可惜,孤与他的缘分实在是太浅了,此生无缘再做夫妻,只能徒留下

    遗憾陪伴我与他。”

    “大人想要让孤同墨池再续前缘,只怕孤就算是拼命地勉强自己,也是无法做到了。因为在孤与他错失的这段岁月里,已经

    有了另一个人走进了孤的心里,如果在此刻,孤因为大人的话而抛弃了阿遥,那在阿遥面前,孤才是那彻头彻尾的负心之人;

    况且,这对墨池也极不公平,明明不爱,却要勉强在一起,这难道不是另一种折磨与摧残吗?”

    沈天泽看着殷璃,眼角开始隐隐泛红,“殿下不愿意伤害三驸马,现在一心只想同三驸马鹣鲽情深、白首到老。那臣的儿子

    就活该成为那个被你放弃的人?他这些年所受的苦,就白受了?殿下明知,当年墨池的确是在你面前做了错事,可是他也是受

    人蒙蔽才如此;殿下当年能够同时迎三位驸马入宫,难道现在,殿下就不能同时让墨池也陪伴在你身边吗?我大周朝可是有先

    例的,曾经的两位女帝身边,可不仅仅只有一个凤君陪伴在侧。”

    殷璃望向窗外,声音又轻又缓,“沈太傅身为父皇身边的近臣,想必知道的一切情况也应该比寻常人还要多才是;虽说,现

    在天下人皆认为孤当年诈死,是因为要为父皇祈福,可是,事实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想必不用孤多言,太傅大人也是知道一

    些的。”

    沈天泽一愣,难以置信的看向殷璃,“难道、难道你真的是因为想要跟陆遥长相厮守,这才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天下江山?这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殷璃轻笑着,看向沈天泽:“在这世上,有些人眷恋权势,有些人沉迷财富,但还有一些人,不爱那金银

    俗物,也不稀罕那滔天权力,只想要守着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安安稳稳、平平顺顺的过此生。不巧,孤就是属于这最后的一类

    人。”

    “孤在外游历三年,算是真真正正的见识到我大周的大好河山,在这三年时间里,孤每天都过的很开心,没有一日后悔过自

    己放弃的那些;相反,孤还十分感慨,感慨着这么美好的日子为什么不早点到来,如果早知在这世间当一个普通人竟是如此放

    松惬意,孤绝对不会让自己投生到帝王家,去经历那些尔虞我诈,品尝那些骨肉分离。”

    “沈太傅,你说,想让墨池跟阿遥一样能够陪伴在孤的身侧;但你不知,孤不想当储君,更不稀罕那个九五至尊的女帝身份

    ,孤此生只想做他陆遥的妻子,当觉鸣山庄的女主人,陪着自己心爱的人,做一对平凡的夫妻,生儿育女、共赴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