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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怜悯的力量

    简岚过生日那天晚上,陆远河的母亲生病,他打父亲打电话一直打不通,问秘书说是陪客户唱歌去了,他便只身来到ktv里寻找。

    父亲没找到,却在洗手间附近遇见翟亦雪,她满脸绯红,头上都是汗,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怎么了?”陆远河好心上前询问,翟亦雪张了张嘴,一句话还没说出来,人就沿着墙慢慢倒了下去。

    陆远河来到翟亦雪面前蹲下,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难受……我……好难受……”她断断续续的说着,长长的睫毛垂下,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我送你回去。”

    陆远河抓住她的胳膊将他搀扶起来,正要朝外走,一张卡从她衣兜里掉出来。

    他拾起卡,发现是楼上酒店的房卡,看翟亦雪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便搀扶着她去了那个房间。

    翟亦雪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眼皮耷拉着,一点精神也没有。

    陆远河见状,拿过水壶烧了开水,扶她起来喝了几口水。

    放下杯子,他扶着翟亦雪重新躺平,拉过被子给她盖上,“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陆远河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丝毫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

    第二天,翟亦雪在家吞安眠药自杀,被家人发现及时送往医院抢救,保住了性命。

    对于那天晚上在酒店房间里发生的事情,她闭口不提,任何人问起都不说。

    回到学校,她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摇摇晃晃的走在路上,见到熟悉的同学当没看见,别人和她打招呼,她也只是从鼻腔里回应一句“嗯”。

    同学们议论纷纷,那个爱说爱笑的女孩哪去了?现在的翟亦雪,像个受了刺激的精神病人,游魂似的游走在校园。

    六班的班主任罗松清找她谈了几次话,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便交代她的好友周珂多多关心她。

    这天,陆远河正在校园里走着,突然被一个陌生女孩叫住。

    “翟亦雪找你有事,”她指了指教学楼一隅,“她在哪后面等你。”

    陆远河好奇的走过去,只见翟亦雪伏在电线杆上嘤嘤哭泣,瘦削的肩膀轻轻颤抖。

    陆远河赶紧上前,“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翟亦雪什么也不说,只是哭,眼泪掉在水泥地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陆远河无奈的叹气,想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那天为什么要把我送到那个房间?”翟亦雪停止哭泣,转过头看着陆远河,婆娑的泪眼中蕴含了一丝嗔怒。

    陆远河有种不好的预感,小心翼翼的问:“那天晚上到底怎么了?”

    “都怪你!”翟亦雪咬着唇,楚楚动人都大眼睛里满是委屈,“如果你不把我送过去,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陆远河呆住,“哪……哪样的事?”

    翟亦雪不答,眼泪又止不住的簌簌落下。

    看着她难过的样子,陆远河猜到了什么,阂黑的眸子闪过一道愠怒的光。

    “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翟亦雪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下,她小声说:“没什么,你帮我保密就行了,不要告诉任何人,你送我去了那个房间。”

    陆远河心头激起千层浪,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让一个花季女孩连生命都可以放弃,还不让他告诉任何人?

    答案呼之欲出。

    陆远河痛苦的闭上眼睛。

    是他错了吗?

    可是他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想送她去房间里休息。

    翟亦雪走后,陆远河陷入深深的沮丧和自责。

    她受伤的样子深深印在他的心上,那些晶莹的泪珠,像刀子一样刺痛他的心。

    亏欠一个人的感觉,原来这么难过,比自己受到伤害还要难过。

    他想做点什么弥补,却又感到无能为力。

    每次两人在校园里遇到,翟亦雪都会冲他凄婉一笑,有种我见犹怜的意味。

    有时候,她会靠近他,悲伤的问:“陆远河,我将来嫁不出去了怎么办?”

    有时候她说:“我要孤独终老了,陆远河,都是因为你。”

    说的多了,陆远河终于有所回应,“不是还有我吗?嫁不出去的话,我娶你!”

    听到这句话,翟亦雪阴郁了许久的脸颊浮现一抹灿烂的笑容,“好,一言为定,不许反悔!”

    就这样轻易的许了诺。

    随后,翟亦雪和陆远河越走越近,每天一起吃饭一起放学,那个往日里爱笑的漂亮女孩又回到大家的视线中。

    翟亦雪高调散布消息,说高中一毕业陆远河就会正式公布他和的恋情,还要带她见家爱上书屋都知道陆远河名草有主了,是美丽高挑的校花翟亦雪,而不是高三那个厚着脸皮纠缠不休的林晓星。

    渐渐的,林晓星从陆远河的世界消失了。

    他帮了她,给她出主意,为她提供护士服和窃听器,让她没被学校开除,她不该再找他的茬。

    他身边有了翟亦雪,她也不该再去打扰他。

    林晓星和陆远河就像两颗在各自轨道运行的行星,再无交集。

    偶尔在校园遇到了,他淡淡的点头,问候一句:“林学姐。”

    她也云淡风轻的回应一句:“陆学弟。”

    想起从前那些鸡飞狗跳的日子,恍如隔世。

    林晓星好像做了一场梦,说不上多么浪漫精彩,却足够浓烈,让她在繁琐冗长的时光里有所回味。

    看到书桌角落里的“复仇日记”,林晓星露出酸涩的笑容,有时候笑着笑着又忽然难过起来。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他本是另一个世界的风光,她执拗的打开那扇门,见识之后,门关上了,她回到了原来的世界,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她本来就属于那个没有他的世界啊。

    可是退回到原来的世界,她才发现,她的世界竟是如此荒芜,如此孤单。

    有时候看到陆远河和翟亦雪一同在校园里出现,她冷漠的别过脸去,假装没看见。

    时光迅疾的飞逝,转眼间高三就临近尾声。

    高考前夕,陆远河气势汹汹的来找林晓星。

    “林晓星,你出卖我?”他深邃的眸子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林晓星不明所以,“怎么了?”

    陆远河指着楼下的宣传栏,“最快明天,那里就会贴出开除我的通告,你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