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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飞舞的雪花就像漫天飞舞的刀片,落在人脸上居然会如同刀割一样疼。
坎伯兰站在风雪中,双手张开迎着风雪,抬着头仰望什么都看不到的夜空,纷纷洒洒的雪花从夜空中不断落下,沙漠一年四季少雨少雪,没想到在偷袭那支荒芜之地里出来的军队之前,居然下了这样一场大雪。
坎伯兰此刻的心情有些低落,看到那些人毁掉了他的家园,他就像是沙漠里的风狼那样,只想迎着北风发出愤怒的咆哮,在这无尽的雪夜里,他的心中已经填满了仇恨,可他并没有被仇恨遮蔽了双眼,在他带着几乎所有家当离开胡湾绿洲的时候,已经派出快马赶赴周边其他驻扎强盗的绿洲求援。
沙漠这边的强盗虽然并不是一个整体,他们就像一盘散沙分布在沙漠各处,可是面对共同敌人的时候,他们依然可以聚在一起,形成一只拳头攻向同一个地方。
坎伯兰在沙漠上纵横了几十年,虽然他并未将自己的强盗团发展壮大成为沙漠里数一数二的大势力,但是他却在这一带颇有声誉,和周边的强盗团都有一些往来,这个时候派人去游说他们,只说驻于荒芜之地另一侧的海兰萨城终于意识到了他们的存在,并派兵清剿这里,那些强盗们就一定不会坐以待毙。
雪挂在他的须发上,落在他的毛皮斗篷上,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尊雪人。
远处沙丘出现一支马队,他猛地睁开眼睛,看到那些在风雪中依然稳步前进的骑士,看到他们腰间挂着的弯刀,坎伯兰知道自己今晚夜战的胜算又增强了一分。
视野中出现了不止一支马队,他那有些沉寂下来的心立刻又变得澎湃起来。
如果说之前只有五五开的胜算,那么当他看到这些出现在雪夜里的强盗团,觉得胜算一下子抬高到十分。
一位手下亲随从后面走上来,对坎伯兰兴奋地汇报道“坎伯兰首领,附近绿洲上的首领都已经赶过来了,据说他们这几天也对这支来自荒芜之地的军队有所耳闻。”
“请他们到我的帐篷里,我马上就到。”
坎伯兰知道他必须以最饱满的精神,迎接接下来会议,他蹲下来,双手捧起沙地上的一些积雪,用这些雪搓手搓脸,让自己的身体变得不再那么坚硬,他需要给自己必胜的信心,他需要用自己心里的胜念去感染身边的其他人。
他已经快有五十岁了。
在沙漠中,能活到他这个岁数的,这辈子不知道经历多少战争。
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他不会随便因为什么事情就为之感动,也不会因为遇见什么小挫折就颓废掉。
他就像沙漠中那株生命力最顽强的沙棘草,及时浑身的水分都被蒸发出去,就算是根茎扎在浅表的砂砾中,只要有一点点水分,马上就能变得绿意盎然。
他的浑浊的眼底布满血丝,却是潜藏着精明的目光。
一只手按在腰间的弯刀上,胆气一下子提了上来,他迈开大步走向山丘背后的帐篷,他经过的地方,所有看到他的强盗都纷纷站起来,当他经过每个强盗身边的时候,他都会用拳头在那些强盗的肩膀上用力锤一下,让他们的精神振奋起来。
坎伯兰板着脸,对年轻强盗吩咐道“好好休息,等会我们就要出发了,我看不想看到你在战场上哈欠连天,指不定那次眨眼,敌人的长剑就会斩断你的脖子,破开你的胸膛,你要做的就是不让他们有任何可乘之机,用最凶悍的嘴脸去将他的喉咙咬断,就像荒野里的风狼那样。”
“是,首领大人!”
年轻的强盗将身体站得笔直,听到坎伯兰首领说即将吹响反击的号角,立刻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坎伯兰满意的点点头,他认为在战场上,拥有必胜的信念比什么都重要。
自己的营帐前面点着两个巨大的火盆,就在营帐外面聚集着十几匹战马,一些强盗们站在帐篷外面,迎着风雪围着两只火盆。
坎伯兰吩咐手下再去添两只火盆,让帐篷外的强盗都能烤到火。
掀开帐篷帘子,才发现帐篷里已经挤满了人,自己认识不认识的。
那些熟识的强盗看到坎伯兰走进来,连忙主动上前打招呼,一时间帐篷里变得十分的热闹。
“被人向野狗一样从绿洲那边赶出来,到最后还要诸位首领们雪中应援,坎伯兰在这里感谢诸位首领的相助!”坎伯兰站在帐篷门口,对着帐篷里面的那些强盗一脸感激地说道。
一位叫做洛厄尔的光头大汉连忙从帐篷中心位置走出来,亲切地说道“坎伯兰首领,你这句话说得有点严重了,其实帮你也是在帮我们自己,我们大家都知道,加入今晚我们不来,他们迟早有一天夜里也会摸到我们那里去,他们这次可不是过来打劫我们,他们这次出现在沙漠南部边缘地区,就是为了毁掉这里的一切,毁了我们赖以生存的家园。”
帐篷里其他的强盗首领也纷纷附和道“对,洛厄尔首领说得没错,我们也是这样想的。”
一位脸上有着一道刀疤的强盗首领恨恨不平地说道“荒芜之地那些穷鬼大概是受不了我们的光顾,想要拼死一搏,这次我们成全他们!”
洛厄尔摸了摸油光可鉴的光头,说道“也可能是我们最近这段时间割韭菜过于频繁了,才激起了反抗之心。”
“那么现在我们怎么办?”一名叫做凯普洛夫的强盗首领问道。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刀疤脸的强盗首领戾气很重,愤恨地说道“要不然就任由他们在沙漠里晃荡,趁他们的荒芜之地空虚,我们也冲到荒芜之地,血洗那些村子?”
凯普洛夫首领随口叫道“有点出息吧,留下那些人,明年我们的粮食才有着落,我们不可能做杀鸡取卵的事情。”
一时之间,帐篷顶差点被这些首领们掀起来,他们谁都不服谁。
“坎伯兰首领,我们要怎么做?”洛厄尔首领向前一步,高大的身躯站在了坎伯兰首领的面前。
坎伯兰大概是这些首领当中年纪最大,见识最广,经历战斗最多的强盗首领,向他这个年纪的强盗差不多都已该死的死,该退的退。
大家将目光纷纷落在了坎伯兰的身上。
坎伯兰几乎都没有什么犹豫,直接说道“我们这么多人,当然是给那些敢于将手伸进沙漠的贵族迎头一棒,伸手打手,伸脚打脚,让他们从此不敢踏入沙漠一步。”
他这个提议也几乎是大部分强盗首领的利益诉求,这样一说出来,立刻受到了大部分首领的响应。
这次一共有六支强盗团从四处赶来增援,能够击退这潜入沙漠的军队,也是他们最近一直在考虑的。
“坎伯兰首领,能确定他们现在的方位吗?”凯普洛夫首领追问道。
坎伯兰肯定地点了点头,说“嗯,在入夜之前还在胡湾绿洲驻扎,现在下了这么大的雪,他们绝对不可能在雪夜里行军。”
随后他走到帐篷的最里面,将一张卷成卷轴的地图展开,他指着地图上胡湾绿洲的位置,对凑过来的六位首领说道
“我们这次能够凑出一千人来,他们只有两百名骑兵,其中有五十多名精锐,没有构装骑士,我们这次参战的人数比他们的人数多四倍,只要我们用人海战术,以强大的兵力优势碾压过去,从四个方向将他们围起来,瞬间就能冲垮他们。”
坎伯兰首领这样一说,其他强盗首领立刻响应。
战斗方式简单而直接,完全是从沙漠里风狼演变出来的狼群战术。
一名强盗从帐篷外面端来一只装满了奶茶的茶壶,这些首领们这才纷纷坐下来。
“荒芜之地什么时候有的这股力量?”凯普洛夫首领询问道,他的强盗团虽然也会去荒芜之地打劫,但是距荒芜之地比较远,消息比较闭塞。
坎伯兰首领叹了一口气,郁闷地说道“我也是刚知道他们的存在,之前听说荒芜之地来了一位治安官,后来也知道有两个伸手很不错的战职者,不时地在荒芜之地里游荡,不过他们倒是很少出现在沙漠……”
强盗首领聚集在帐篷里,一直等到了午夜,又有两支强盗团赶了过来。
坎伯兰首领看了看外面的风雪已经停歇下来,便对其他强盗首领说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发!”
……
苏尔达克没想到与沙漠边缘的强盗们的决战爆发的这么早,他还打算在沙漠边缘整讨各处强盗的时,再练练兵。
现在来看,已经来不及了。
那些强盗们应该是意识到了他们的强大,不敢独自应战,因此联系了其他绿洲的强盗团,这对苏尔达克来说,坏消息是战斗会变得更加艰苦,但也有好的一面,如果这场战斗获得胜利,那么就意味着他们有能力踏平沙漠南部边缘区域。
好在经历了这么多天的行军与战斗,骑兵营里的老兵身体里关于战斗的记忆已经被完全唤醒了。
苏尔达克在夜里,将两百套全覆式铠甲拿出来,让安德鲁将这些铠甲发放给老兵们,这种重装铠甲唯一的缺点就是行动稍微有些不方便,而且颇为耗费体力,不过对此苏尔达克并不担心,除了他在可以激活‘力量光环’之外,目前几乎所有骑兵营老兵们身上都有‘神佑之体’的神之祝福。
那些风狼们让苏尔达克多支付了将近三百枚金币,但是同时带给了苏尔达克两百多颗初级祭品,苏尔达克无法将所有的风狼头颅都完整的保存下来,于是就给老兵和佣兵们加持了神之祝福。
老兵们看到苏尔达克趁夜拿出了这些只有警卫营骑士们才有资格穿的全覆式重装铠甲,也知道今晚大概有一场艰苦战斗,大家默默地将铠甲穿在身上,便又拿起了配套的塔盾,这种塔盾整个盾牌表面都是精钢锻造而成,而且表面密布着整齐的四棱钉刺,一面塔盾就有七十多磅。
若是在平时,这些老兵就算能穿上全覆式重装铠甲,也势必拿不动这种重盾,但是在‘神佑之体’祝福状态的加持下,他们将重盾举在胸前,同时迈步刺出手中的长矛,并不会觉得有多困难。
安德鲁穿着‘大地之盾’的魔纹构装,在骑兵营的这些老兵面前来回走动,不断叮嘱并且鼓励老兵们,反复告诉他们穿上这种铁皮罐子,就一定要结阵,依靠阵型来对抗那些强盗。
这种铠甲可以抵御大部分普通箭矢,除非运气差到极点,遇见透过面甲的可视空,穿过眼睛,才能形成致命一击。
对于安德鲁穿了苏尔达克的魔纹构装这件事,食人魔古力特姆还是有点意见的,他觉得安德鲁应该将这套铠甲让给苏尔达克……其实安德鲁也是这样想的,只是苏尔达克说什么也不肯接受,他也没什么办法。
苏尔达克也是没法解释,这时候又不能说自己的身体无法承受‘大地之盾’魔纹构装的承载力,只能强令安德鲁穿在身上。
对于这些年轻的警卫营预备役骑士,苏尔达克将他们安排在阵营的最后面,面对这些青涩的面孔,他们才刚刚从骑士学院毕业,从未经历过残酷的战争,虽然学习了一些武技,但是他们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无法保持自己的心态,战斗意志很薄弱,胜战还好说,人人都会打落水狗,但是逆风的战事很容易从他们这里崩盘。
所以苏尔达克做最初战斗部署的时候,也是将他们遗落在后方。
维鲁从风雪中走出来,他皮甲变越挂满了冰花,他钻进帐篷对苏尔达克说道“他们这次聚集了很多人。”
苏尔达克正在给警卫营预备役骑士分配任务,想也不想就说“那不是更好,省得我们四处奔波了!”
听苏尔达克这样说,维鲁没再说什么,直接走出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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