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这一刻，在场众人的视线都看向踱步而来的女子。
名妓尚秀芳。
她像从梦境中的深邃幽谷来到凡间的仙子，体态曼妙，由于练舞的原因，显得纤柔。
举止仪态万千，既有风尘女子的媚意，又有大家闺秀的端庄。
那对能勾魂摄魄的翦水双瞳，其含情脉脉配合着唇角略带羞涩的盈盈浅笑，确是没有几人能抵挡得住的。
“久闻其名，今日一见，传言不仅无误，而且还有所保留。”颜路眼前一亮。
看她跳舞，会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摩诃孽欣赏道：“不错。”
随着尚秀芳的出现，场内宾客的兴致达到了另一个高潮，大呼此行不虚。
尚秀芳躬身见礼，“王大人。”
随后她对上官云、李世民等人一一见礼。
其实在场宾客，她大部分都是认识的，在北境有一定的名气和地位，捧过她的场。
寒暄过后。
音忽起，一身素黄罗衣，浅绿11披肩的尚秀芳，就那么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握剑起舞。。
与寻常舞姬不同，尚秀芳的玉脸没施半点脂粉，却是眉目如昼，比之任何浓妆艳抹都要好看上千百倍。
没有任何簪饰就那么随意挽在头上的秀发，似刚从浴池走出来，仍隐见水光，纯净美洁得令人心醉。
当真有股“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既视感。
只听她唱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踏如流星。”
她唱腔透出一种放任、慵懒而暗透凄幽的味儿，别有一番无人能及的清绮情味，声腔技巧均没半点可供挑剔的瑕疵，配合动人的表情，谁能不为之动容。
摩诃孽心中一动，轻吐道：“是侠客行。”
这时……
箫声响起，顿挫无常，与尚秀芳的唱调完美契合，而精采处却在音节没有一定的调子，似是随手挥来的即兴之作，巧妙融合诗境。
随着萧音忽而高昂慷慨，忽而婉转绵延，高至无限，低转无穷，一时众人都听得痴了。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身去，深藏身与名……纵使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音乐把在场诸人引进了纵横江湖的场景里。
一曲终了。
众人依旧是沉醉其中，久久不可自拔。
啪！
啪！
摩诃孽为这场视听盛宴鼓掌。
“余音绕梁，三日不绝，舞姿更是曼妙无双，二位才女共演一曲，可谓是绝响。”
一言惊醒众人。
王通老脸笑容灿烂，道：“尚大家的舞艺端的高超，青璇的萧艺已有乃娘的风采。”
不愧是人老成精的老狐狸，一句话把两个人都夸了。
“多谢伯父称赞。”石青璇声音似远似近，宛如空谷传响，悦耳至极。
王通邀请道：“青璇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也好让吾观你之风采。”
“青璇奉娘遗命，一曲既了，便也该离开了。”石青璇声音渐渐悠远，显然在谈话间人已经远离。
“唉~~”
包括王通在内的众宾客都遗憾叹息。
如此佳人不能亲眼一睹，实在是人生一大憾事。
尚秀芳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这一曲是她多年来跳的最完美和愉悦的一次。
“青璇妹子，日后有暇，你我二人可探讨乐理，今日一曲，可让我神思忘返。”
“好。只要秀芳姐姐，不嫌叨扰。”
“你能来，我乐意之至。”
尚秀芳玉容灿烂。
颜路嘴角含着笑意，道：“好词，好曲，好舞，两人的技艺都可称得上大家。”
“不知这词乃是何人所做，气荡回肠，潇洒飘逸之姿，叫人神往。”
颜路起身看向尚秀芳。
尚秀芳轻垂螓首，显露出如天鹅般优美的修长粉项，道：“颜路先生为何不认为是妾身所作？”“颜路虽然才疏学浅，但词中韵味，非尚大家所能谱写。”颜路语态谦逊，偏偏君子。
尚秀芳微微欠身道：“先生慧眼如炬，这词乃是是出自侠客岛上的太玄经，无名高人所做。”
“妾身不过是借花献佛，未能尽述词中意，妾身实在是献丑了。”
“大家休得妄自菲薄。”
王通一通夸耀，延请尚秀芳入席。
经此一曲，宴席更为热闹，值得成为日后他们的谈资，而摩诃孽、师妃暄、颜路悄然而走。
走在街上。
摩诃孽看着同行的颜路，道：“儒家最重礼仪，你不告而别，可是大失礼数，回到小圣贤庄，怕是要被伏念掌教责罚。”
“小事。”
颜路不在意，望着一人的320摩诃孽。
“师姑娘是去追石青璇了吗？”
“两人乃是旧交，久别重逢，姑娘家的总是有很多话要讲，不适合孽在场。”摩诃孽随意道。
当然。
不止是简单的叙旧，石青璇身上可是有石之轩独创的不死印法在，又岂能错过呢。
颜路直言道：“其实我跟来，是想问三师弟做了什么？是与咸阳那位作对吗？”
“先生心如明镜，又何必明知故问。”摩诃孽避而不答，彼此心照不宣。
果然。
颜路并非是全然不知情，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而伏念心系小圣贤庄的事物，极为忙碌，则无暇关心。
“唉~~”
颜路长叹息。
“我很不希望师弟走到那一步，对我和大师兄都是一次艰难的抉择，对小圣贤庄也是极大的冲击。”
摩诃孽不置可否。
纵容的代价本就是沉重的，所以才有姑息养奸这个道理。
“先生还记得幼年所遇到的罗网女杀手，罗网天字一等杀手惊鲵。”
“这可真是意外了。”
颜路从见面第一次露出惊容，没了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