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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妮子,你这是遭遇了‘鬼裹’!幸好有小齐子帮你重创了它!”

    阴魂老人朝着身后望了望,不远处,其他一些队伍正在快速赶来,“快快快……趁着它最虚弱的时候,赶紧断掉它所有的‘尸足’,否则等它在你身体里完全扎了根,你就要被它毒化,变成第2只‘鬼裹’了。”

    我愣了愣,冷不丁回想起《鬼说》中,关于鬼裹的描述。

    这是一种十分邪恶的炼化手段,一般出自内心阴暗的道门子弟之手。

    炼制“鬼裹”的主材料是头颅,死者在临死前,必须带有强烈的怨恨,而且要保留其头颅表面的感官与皮肤。

    从脖颈断裂面为突破口,慢慢掏空头颅中的所有浆液与筋肉等,让它变成1个空脑壳,并且把死者执念附在脑壳上。

    而后,从其他怨灵的肢体上,炼出尸油来,把这些尸油灌进空脑壳里,以符箓、微型结界等密封,在至阴至寒之地埋葬整1年。

    等从土里再挖出时,从眼耳口鼻等部位,就会生长出如同绒线一样的黑色丝线,名曰“尸足”。

    它是尸油幻化而成,而且带有强烈的怨憎,一旦遇到活人肢体,鬼裹的尸足就会顺着皮肤毛孔钻进去,与活人的筋肉、血液、生机紧密关联在一起。

    这就是老齐足够果决,而她大女儿留下的诅咒,又十分的霸道,这才留给苏灿1个喘息挽回的机会。

    如果再耽搁一会儿的话,兴许真就像阴魂老人所说,苏灿要变成第2只鬼裹了。

    “这玩意儿就是鬼……鬼裹?”

    苏灿明显听说过鬼裹,瞬间脸都吓变色了,“怎么断掉它的尸足?那些尸足在哪里?”

    阴魂老人走近苏灿身边,一脚踩在鬼裹上。

    那些黑色的绒线立即像手臂一样的回收,紧紧护住最中间的头颅,同时发出咕噜噜的液体声响,听着和老齐嘴里的动静很像。

    “撕开你的裤管,看看你的小腿……”

    阴魂老人帮忙,把苏灿向外拽了拽,当她两条小腿即将离开泥土时,能看到一些黑色的绒线透过黑色长袍,深深扎进了她一双小腿里。

    阴魂老人指着钻进她腿里的那些黑色绒线,“因为汲取了你的生机做养分,这些绒线和鬼裹外层的那些不同,不过它们同本同源,杀伤力都是一样的。”

    “想活命的话,就得狠下心来。”

    “能忍得住这疼,你就活;如果忍不住这番罪……唉——”

    言外之意,能否忍得住接下来的疼痛,就是生与死的分水岭,若是挺不住的话,恐怕苏灿就要香消玉殒了。

    我感应到了那些钻进肌肤的绒线。

    那和鬼裹外围的那些绒线完全不同,带着种独有的生机光泽,它们完美的契合到苏灿腿部筋肉中,就好像它们本来就是小腿的一部分一样。

    我不由得联想到了张山。

    当初在西区废楼刚刚见到他时,他的后背上,就捆缚着两条青色的肉筋,虽然颜色不同,但粗细、纹理、生机光泽等,都十分的相像,我不太确定,张山的那两条肉筋,跟“鬼裹”到底有没有关联?

    “把……把这十几根全部扯断?”

    苏灿简单尝试一下,只是绷紧了绒线,就让她痛苦的不行,泪水和汗水一道,刷的一下流淌出来,比自来水来的都快,“有没有别的好办法?这……好疼啊!”

    阴魂老人虎着脸,开始吓唬苏灿:“切断鬼裹和你的生机关联,这就是唯一的办法,哪还有别的捷径可走?”

    “我告诉你: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待会儿鬼裹恢复了创伤,就会有更多的‘尸足’钻进你的筋肉里,甚至入脑入心,完全控制你的躯体。”

    “到那时……嘿嘿……”

    苏灿的脸色更白了,“你嘿嘿什么?你到底是个啥意思?”

    阴魂老人卖了个关子,“你自己想呗!反正不是啥好结果就是!”

    估计苏灿是自行脑补出了更加吓人的场景,她不再犹豫,咬了咬牙,两手成拳,分别握住绒线的两端,而后咧开嘴巴,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啊——”

    ……

    只是看着苏灿的表现,就能大致猜测到,她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在扯断第2根绒线时,她甩掉了黑袍的头罩,头发被汗珠一缕缕的粘在皮肤上。

    扯断第4根绒线时,苏灿已经没力气站立,只能瘫坐在地面上。

    她脸上有更多的液体流淌,却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当扯掉最后一根绒线时,苏灿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的嘴唇不受控制的哆嗦着,唾液从她的口腔里滴落出来,拉扯成长长的丝线,垂在她两只小腿的上方。

    原本光洁秀美的两条小腿,这会儿却像是长满了癞疮一样,到处坑坑洼洼,还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那些黑色的“尸足”,如同在她小腿上生了根一样,当从筋肉里薅出来时,会“拔出萝卜带出泥”,形成更大的伤口。

    而若是将“尸足”从中掐断,剩余的半截绒线反弹回去,仍会腐蚀苏灿的皮肤。

    那只鬼裹在一阵剧烈颤抖后,把所有的“尸足”都收回到了空脑壳里,停顿片刻后,开始向外流淌液体。

    从两只眼窝里向外流出的,是猩红的液体;从耳朵、鼻子、嘴巴等处流淌出来的,则是黑色的液体。

    空脑壳里还发出呜呜的声响,听着像是在哭……

    “韩先生,这个叫苏灿的小丫头,来历肯定不一般,她对自己都能这样心狠手辣,实在是出人意料啊!”

    阴魂老人轻轻摩挲着怀里的圆形物体,看向苏灿时,眼睛里多出一丝赞许,“让她原地休息一会儿吧,刚才的损耗太大,我看她一时半会儿是不能走路了。”

    我说:现在是非常时期,哪能那么矫情?老齐,你去背着苏灿;老先生,你去找两根合适的树枝,给苏灿削成两只拐杖,咱们还是要尽快赶路。

    在苏灿扯断鬼裹尸足时,已经有一些队伍从旁经过。

    他们面色不善,带着强烈的敌意,不知出于什么考虑,没过来直接抢走老齐口中的彼岸池水。

    不过估计用不了多久,我们跟其中一些团队就要开始火并,甚至有可能以寡敌众、跟好几支队伍同时开战。

    “队长说的没错,听他的!”

    没想到体型娇小的苏灿,还有这么女汉子的一面。

    她胡乱的包扎着腿上的伤口,而后想要独自站起来,结果因为腿伤太严重,身子刚直起一半就摔倒在地,显得十分的狼狈。

    老齐赶紧过去,把苏灿扶起来,比划着手势,让她爬到了后背上。

    苏灿向老齐道谢过后,顾不上矜持,就直接趴在他肩膀上,看样真是被鬼裹折腾的不轻。

    队伍重新启程,我让抬担架的阴鬼朋友调整步伐,和老齐并排走在一起。

    我问苏灿:“刚才的状况是你亲身经历,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老齐为了你,已经动过他的底牌。”

    “我有些想不明白,你俩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要不……老齐能这样为你拼命?”

    苏灿以为我的眼睛真有问题,肆无忌惮的朝我翻了个大白眼,“我俩还能有啥特殊关系?就是一个团队里的战友呗!”

    “后面不出意外的话,老齐就是圣女选定的第2位仆人,有大概率能满足他的心愿,让他领到‘命单子’,将来能正常的生儿育女。”

    “为了达到这一目的,老齐才会这样豁出命来。”

    “否则,你以为老齐是这么大方的人?估计啊,就算他亲爹快要死了,他都不带这样动用底牌的。”

    苏灿牙尖嘴利,损人倒是厉害,几句话就把老齐气得浑身发抖,身子猛的转了大半个圈儿,作势要把苏灿扔进旁边大沟里。

    我说:你再说得清楚些!老齐想要达到他的目的,怎么就会对你这样好?你对他的作用,有那么大吗?

    “哼哼!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我是活人?”

    兜了一圈,苏灿把话题又扯回到这里,“鬼葬阁的天选活动中,活人的作用要远大于邪祟。”

    “你派出去的那两个阴鬼朋友,虽然是十分的强大,不过越到后面,她们的作用就越小。”

    “唉!具体怎么说呢?反正等你见到断魂台上的那些谒(yè)语,你就会明白啦!”

    在周围这些密密麻麻的鬼葬阁中,只有一座鬼葬阁,会出现真正的断魂台。

    在断魂台前,挂有八块竹扁,上面写有八句谒语。

    “野渡行急舟,德法以孝先;佛从魔中历,归本念正源。”

    “乾坤阴阳隔,因果万里现;生灵天魑魅,旧日换新天。”

    据传:这是1位道行极高的道门子弟,拼着性命留下的谒语,既为警示鬼巫族,也为警示外来者。

    这些谒语存在的年头有些久远,早就有数不清的道门子弟,对这些字句进行深入研究,结果推演出了无数种结果。

    其中,从“生灵天魑魅”这一句里,推演出断魂台之后的天选活动中,活人比魑魅的作用要大得多,而经历过后续环节的存活者,也证实了这一点。

    我皱着眉头,觉得苏灿的解释有些牵强。

    不知她听来的消息不多,还是她对我故意有所隐瞒?

    此外,这些谒语里似乎藏着某种指引,总感觉它好像在对道门子弟,暗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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