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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师、上师——”

    我再喊了两句,莲花上师终于回过神来:“呵——你继续,我听着呢。”

    这话声音格外柔和,不知怎么就触动我心弦深处的柔软。

    莫名其妙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没流出来。

    “但我也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

    不知不觉中,我就像一个想在老师面前努力表现的孩子,很自然的说出了自己的另类点。

    “其实小时候,我的胆子还是蛮大的。”

    “总有一些特殊的朋友来找我玩,不过他们不怀好意,都想弄死我。”

    “对的,跟你想象的一样,他们不是人,而是——鬼怪!”

    “……”

    莲花上师听得很认真,直到我说完儿时趣事,她才问道:“你从小是谁带大的?”

    其实这话问得也蛮奇怪。

    正常来说,哪个孩童不是由亲生父母带大的?

    但我当时没有觉察到丝毫的不妥,回答的更加自然:“由我爷爷和我养父、养母带大。不过,后来他们陆续失踪,我成了没人看管的孤儿,就投奔到同村的二叔家里。”

    “结果,我的霉运太坑人了,读高三那一年,二叔全家暴毙,只活了我一个。”

    “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们当初的死因是什么?”

    莲花上师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头,“嗯,自带索命运,善意莫沾身;阳间走尸肉,老死独一人。你那时的命运,理应如此的。”

    莲花上师说的云淡风轻,可听在我的耳朵里,却无异于晴天霹雳。

    我豁然站起身,张大了嘴巴,“你你你……算命老瞎子当年对我说过的话,你怎么知道的一字不差?你有调查过我?”

    莲花上师摆了摆手,示意我坐下:“稍安勿躁,那么激动干嘛?再跟我说一说,你有读过大学吗?后面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大学倒是考上了,不过属于野鸡中的战斗鸡,入学就是坑爹,毕业等于失业。再然后,社会上浪荡了大半年,都差点儿饿死了。

    莲花上师笑了笑:“而后你就苦尽甘来了吧!什么事情都是这样,命中有定数,不疾不徐、不骄不躁,自然有命机指引、命理锁定。”

    “都说造化弄人,其实何尝不是凡夫俗子试图驾驭造化,妄图窥探天机?”

    “有多少人痴心妄想,一直惦记着逆天改命呢?”

    这话似乎另有所指,不过我没去引发深层次的思索。

    我说:苦尽甘来倒是谈不上。但我确实没料到,我会成为渡——”

    当吐出最后一个字,我心里猛然一惊,硬生生把后面的字咽回了肚里。

    再看向莲花上师时,她的脸色果然变了。

    原本和善的脸庞,挂着咄咄逼人的严厉。

    我不动声色地默念安神诀,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打算和莲花上师鱼死网破。

    我早就说过,莲花上师身上有种独特的亲近感,能让我放下一切警惕和伪装,露出我的本来面目。

    我虽然一再提防,可万万没想到,在这样的聊天氛围下,我会变的这样放松。

    一个“渡”字,很容易让莲花上师联想到“渡魂人”。

    本来这就是我进入域外密宗的一道大坎儿。

    结果,被我自己暴露了。

    ……

    我都已经做好了送命的准备。

    毕竟,连喵喵都不是莲花上师的对手。

    我除了会《道胎》,内养气息以外,体术本领几乎为零。

    莲花上师要是想收拾我,基本上跟杀鸡没啥区别。

    却没想到——

    “韩车,我最后一次给你提个醒!”

    莲花上师的声音,像是深秋的冷风,钻进我的耳朵,让心里不由得升起寒意:“你我约法三章,有三件事情万万不能做。”

    “第一,不许再展露你以前抓鬼的套路,更不能说出你以往的经历。”

    “第二,除非遇到生命危险,否则,不许再使用帆布包里的任何法器。”

    “第三,在大考之前,无论经历任何事情,都不许请阴鬼朋友帮忙。”

    “我的话,你记住了吗?”

    不知道莲花上师动用了什么手段,她都离开好一会儿了,我才从沉思中缓过神来。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以莲花上师的智商,应该不难猜出我的身份吧!

    但,她为什么不杀我呢?

    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追问?

    这一次不欢而散,让我多少有了阴影。

    心里打定主意:绝不会一再犯错,以后再面对莲花上师时,我就干脆装哑巴。

    阿巴、阿巴、阿巴……

    我就这么嚷嚷着。

    就不信,这样还能再泄露我的隐秘?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

    从那之后,每天莲花上师把我喊到东庙的那个固定房间,而后她就飘然而去。

    她不会传授给我任何体术或者术法,就让我一个人傻乎乎的待在里面。

    想干嘛都行。

    踢墙、静坐、睡觉、骂人、一个人玩儿角色扮演……

    三餐不用担心,吃管够,而且伙食相当的棒。

    反正每天准时八点把我接去,晚上九点准时送回来。

    我想起在小镇里听到的那些话。

    域外密宗的子弟,不愧是号称修者界的公务员啊!

    这生活,也太特喵规律了。

    半个月过去,我都养胖了。

    小肚腩都出来了。

    一揪后腰,都能揪出个游泳圈。

    每天晚上回到后山阁楼,居然就是我最幸福的时光。

    因为从晚9点11点,我还有两个小时自由活动时间。

    这期间,我能和铃儿喵喵等交流,获取一些新的信息,不至于因为过于封闭,让自己变成一个大傻子。

    “什么?拓也上师又教了你新的体术?昨天她不是刚教了你一套什么春拳的吗?”

    半个月后的某一天,听着铃儿讲述她的收获,我羡慕的口水滴答。

    袖子一擦,湿了半拉袖。

    铃儿抿嘴一笑:“那叫咏春拳,比较适合我们女子学。拓也上师的意思……半个月之后的月考,就是我们的下一道关卡。能否取得好成绩,直接决定大考时的抽签名次。”

    “相公,你不用着急的呀!莲花上师对你那么好,她这样做,一定是有深意的。”

    我心说:她有啥深意啊?我十分的怀疑,她在拿我当猪养。

    “喵喵,你怎么样?”我故意逗喵喵说话。

    这小家伙,一天天的日渐沉默。

    不过斗志昂扬,修炼方面却是相当用功的。

    “我……还行。”喵喵简单回想了一下:“老头教我,我练。练会后,他打不过我,于是再教、再练……”

    青灯上师遇到喵喵,算是奇葩遇奇葩。

    这老头儿格外的好为人师,传授术法或者体术过后,就喜欢跟弟子叭叭一番。

    生性刚毅的喵喵,就看不得他那副损出,于是“大逆不道”,偏要挑战师尊。

    结果就是……挑战十次里,有九次是青灯上师失败。

    有一次喵喵挑战的特别狠,青灯上师的两颗假牙,都被锤飞了。

    从那之后,每次青灯法师再吹牛或者显摆,都要特意避开喵喵。

    短暂沉默后,铃儿向我问起了马达的情况。

    昨天我还真给他打过电话,是我死皮赖脸、向莲花上师借的手机。

    至于我的那一部……半个月没地方充电,手机都不知道被我扔哪儿了。

    “他和郁冬妮就回到了师门,但是求亲的过程好像不太顺利。”

    我实话实说道,“不过,马达对我遮遮掩掩,似乎不太想跟我说出实情。”

    “唉!山高皇帝远的,我是真心帮不上忙啊!”

    既然铃儿提起这个话茬,我就想再多说两句,讲一讲秦城他们的情况。

    不管铃儿和喵喵爱不爱听,我都想说。

    成天对着墙壁叨逼叨,我都快得魔怔了。

    然而刚刚张开口,我突然一阵心烦意乱。

    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传来强烈的恶心感。

    呕——

    我赶紧避开二女,跑远了几步,向灌木草丛中呕吐。

    一顿干呕猛如虎,结果除了几滴苦水,啥都没呕出来。

    “相公,相公——”

    铃儿跑到我身前。

    我噙着眼泪摆摆手:“你家相公没事!这是到时间了,该呕了。每隔两个小时,《道胎》就有一次剧烈的跳动。然后一个月里,总有那么几天,格外的不舒服。”

    随着时间推移,道胎跳动的越来越明显,我干呕的次数就越来越多。

    慢慢地,我掌握了道胎的规律,觉得跟那个啥越来越像。

    轻柔着小肚腩,我心里一阵悲催。

    我这不是修炼的走火入魔,把自己个儿给整怀孕了吧?

    以前听花瑛无意间说过,孕妇在头三个月里,孕期反应就是这样的啊!

    唉!

    好悲催!

    上山半个月,鬼滴1个没见到,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了。

    ……

    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再有半个月过去,已经到了初冬时分。

    又恰好迎来初冬的第1场雪。

    飘飘洒洒的小雪花,落在我扬起的脸上,丝毫没有融化之意。

    我的体温越来越不正常,无限逼近死人,不知道这个变化对我来说,究竟是好还是坏。

    我正在安静的享受初场雪,耳边传来不合时宜的哼唱声。

    “20xx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

    屠坤哼唱的正过瘾,冷不丁看到安静站在灌木丛中的我,他顿时嗓音一变,“停靠……我靠靠靠靠靠……你蔫不拉几的站在这儿,干啥玩意儿呢?装雕像呢?”

    发生那次风波过后,屠坤被虐的很惨,大嘴唇子都被鞭豁了,成了现在的三瓣嘴。

    他对我愈发的记恨,几次三番想要激怒我,让我再违反密宗的规矩。

    我岂能让他得逞?

    “你管我?你继续唱吧!争取多唱几句!”

    我冷言冷语的回敬他,“今天就是月考的日子。万一你时运不济,可能真就赶不上二路汽车了。”

    一个小时后,我们洗漱、早餐完毕,整齐的在密宗广场站好。

    大考的序曲——月考,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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