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二位少爷都没有异议，那老朽便厚颜作为评判。”</p>
“王兄，请？”蒋风白风度翩翩，仿佛胜券在握。</p>
聂琰同样含笑，“蒋兄，请！”</p>
两人一左一右，几乎同时开始猜解灯谜。</p>
聂琰一目十行，目光落在第一道灯谜上，摇了摇头，又落在第二题上……</p>
他口中嘟喃，“陶令最怜伊，山径细栽培，群芳冷落后，独自殿东篱……菊花。”</p>
红线吊绿球，吊上树梢头，不怕风和雨，只怕贼来偷。</p>
猜一种水果，猕猴桃无疑。</p>
每一道题，在聂琰脑海中，盘旋不到三息时间，答案便呼之欲出。</p>
当然，蒋风白也不是泛泛之辈，读书人多数都恃才傲物，能够被尊为于都第一才子，没有一定的资本，显然不切实际。</p>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聂琰也能如他一般，解题如探囊取物，答案唾手可得。</p>
围观的众人愈发紧张，从一开始一面倒的心态，渐渐平衡，少数人开始觉得，聂琰或许是胸有点墨，才会口出狂言。</p>
所有题目的答案，老人都烂熟于心，他暗中观察二人，试图在其中一人答错的第一时间，指证出来。</p>
结果，他的存在，似乎对局势毫无影响。</p>
“小姐，姑爷要赢了。”小翠低声道了一句，神情兴奋不已。</p>
可落在蒋风白耳中，却变得异常刺耳，如此绝美女子，居然是这等凡夫俗子的妻子，简直暴殄天物。</p>
并且，孰优孰劣还未可知，他如何能够辱没了于都第一才子的名头，输给一个籍籍无名之辈？</p>
匆匆撇了聂琰一眼，他专心答题，速度飞快。</p>
聂琰反倒不急不缓，从容应付，以确保轻易不会出现错误。</p>
“我好了。”</p>
蒋风白朗声喊道，随即看向聂琰，心头一跳，聂琰比之还早，已经完全全部的题目。</p>
老人细细审查之后，并无异议，又继续审核蒋风白的答题结果。</p>
“这……”老人欲言又止，面色难看，目光在聂琰与蒋风白之间，来回打转，一时却难以判定高下。</p>
“别这这那那的，到底谁输谁赢？”</p>
“这还用说，铁定是蒋少爷赢了。”</p>
“放你娘的五香狗臭屁，小爷我拿身上这百十斤瘦肉做担保，绝对是我们家聂……王火火赢了。”林宝自然不会认为，蒋风白能够与聂琰相比。</p>
“你说赢就赢啊，死胖子。你身上有瘦肉吗你，就口出狂言？”</p>
“我就说，怎么了？”两人四目相对，唾沫横飞，但对方人多势众，林宝顿时心虚，声音也小来了不少。</p>
但转念想想，这是于都，聂琰是什么身份？</p>
“敢不敢打赌？”林宝挺胸，在人群中显得孤立无援，却气势十足。</p>
“赌就赌。”</p>
“行，十两，不……五两银子，若是蒋什么白赢了，小爷输你五两银子。若是王火火赢了，你便输给小爷五两……敢是不敢？”</p>
“有何不敢？”</p>
“我也压五两。”</p>
“我也是……”</p>
“……”</p>
一时之间，众人犹如嗅到了巨大的商机，纷纷在林宝的对立面站定。</p>
林宝面色发苦，看着眼前虎视眈眈的众人，如同霜打茄子一般，顿时后悔不迭。可话已脱口而出，若是反悔，惹人口舌不说，他这百十斤肥肉，都不够这些虎狼瓜分的。</p>
若是硬着头皮坚持下去，如若聂琰应沟里翻了船，后果不堪设想。</p>
“我压王火火十两银子。”慕寒闷声加入战局，低声在林宝耳边，道：“放心，聂大哥不会输的。”</p>
声音轻不可闻，唯有林宝能够听到。</p>
林宝闻言，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顿时底气十足，苍白的面容，增添了少许血色。</p>
“到底谁赢谁输，尊驾可有结果？”聂琰轻摇纸扇，面色从容，对于林宝等人举动，仿若无闻。</p>
蒋风白面色一顿，也开口催出，“尊驾直说便是，不必遮掩。”</p>
老人面沉如水，多次想要开口，却欲言又止。</p>
两人一同催促，他心知无法拖延，便实话实说：“二位少爷，才高八斗，令老朽佩服。只是……你二人这比斗，不分伯仲……”</p>
“不分伯仲，这是何结果？”蒋风白面色一冷，无形中给老人施加压力。</p>
聂琰笑容依旧，“既是平手，那凤凰簪钗应该归谁？”</p>
“这……”老人支支吾吾，左右为难。</p>
起初聂琰提议的时候，他便不觉得有任何问题，眼下真正遇到难题，他又变得举足无措。</p>
聂琰双眼微眯，提议道：“在下有个不成熟的建议，不知当不当讲？”</p>
“王公子但说无妨。”</p>
老人仿佛破罐子破摔，只要能够解决眼前的难题，他也无所谓到底谁输谁赢。聂琰与蒋风白对视，笑道：</p>
“既然灯谜的题目都难不倒在下与蒋兄，为了分出胜负，不如我与蒋兄各自出题，若对方猜不出答案，便算输，如何？”</p>
蒋风白心头微跳，心中细细思量，聂琰话里话外看似公平，为何，他总觉得对方在给他挖陷阱？</p>
“答案如何评定？”</p>
“尊驾作为评判，只要他认可便行。”聂琰坦言，扬手指着围观的众人，“蒋兄若觉得不行，答案是否正确，也可以让大家评判。”</p>
蒋风白目光扫过，众人与林宝达成赌约，此刻已将注意力重新寄托在二人身上。人群中，多数都是他都支持者，若是以此为评判标准，胜利的天平，已经无形中向着他倾斜。</p>
“几题分出胜负？”</p>
“三局两胜如何？”</p>
蒋风白目光如炬，“君子一言。”</p>
一拍即合，聂琰气度从容，“驷马难追……蒋兄先出题。”</p>
蒋风白来回踱步，忽然合上纸扇，神情激动，“上联，黑不是，白不是，红黃更不是。”</p>
为了让聂琰能够在吵闹的环境中，更直观的听闻他出的题目，蒋风白语气缓慢，手舞足蹈，表达的真切，</p>
“与狐狼猫狗仿佛，既非家畜，也非野兽。”</p>
他并非好意，而是对自己的出题信心十足，“下联，诗也有，词也有，论语上也有。对东西南北模糊，虽为短品，却是妙文。”</p>
“请王兄猜一词。”蒋风白躬身作揖，风度淡雅。</p>
围观众人面面相觑，不觉倒吸了口凉气，如同雾里看花，知题而不懂题。</p>
林宝面色巨变，偷偷摸向腰间的钱袋，心如刀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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