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碗跟着周行川都在围观，看到世子那般嚣张，不禁有些担忧，外面围观的百姓们议论纷纷，对于此次的案件都很重视。
其实也就是看热闹的多。
顾夕朝一拍惊堂木，让他们安静下来，这才开始问话，“世子，有人状告你残害无辜性命，你可认？”
“认？如何认？顾夕朝你说有人状告我？那么人呢？你要知道，匿名信的话，案件是不许受理的。”
世子虽然嚣张跋扈了一些，但是对于这些刑法还是一清二楚的，顾夕朝手里扬着的东西不是匿名信又是什么？
顾夕朝的确没有原告，舒父只将东西给他，却不愿意出来跟着世子当庭对峙。
唐小碗只一眼就看出来顾夕朝的心思了，顾不得旁的，扒开人群走了进去，跪在了堂下，“回禀大人，信是民女写的，民女状告世子草芥人命。”
世子看到唐小碗出来，不由得乐了。
“唐小碗，怎么哪里都有你？”
顾夕朝也有些意外，不过有了原告，事情的确要好办的多，“肃静，世子，这里是公堂，不是你的世子府。”
世子撇了撇嘴，没有再说话，他倒是要看看，他们如何给他定罪？
世子老实了以后，顾夕朝才照着流程走，质问唐小碗道。
“唐小碗状告世子，可有证据？”
唐小碗磕了一个头后，才直起身子回答，“回大人，民女曾亲眼看见世子同死者有过争吵，死者死前，还在酒楼见过世子的。”
“你胡说，本世子那日都在府上，根本就没有去过什么酒楼。”
世子有些大言不惭，说起谎话来脸都不曾红一下。
唐小碗莫名的觉得恶心，与他争论了起来。
“是吗？世子说谎可真是得心应手啊！大人，民女有人证，证明世子那日去过酒楼，酒楼的掌柜可以作证。”
世子听到酒楼的掌柜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慌乱，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正常。
“传人证。”
很快，酒楼的掌柜就被带了上来，看到世子的时候，身躯明显的一震，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没有退路了。
“掌柜的，你来说说，那日世子可曾去过酒楼？”
“回大人，去过，那日舒姑娘也去了，世子的侍卫亲自带着她进来的，因为要见丞相府小姐，所以舒姑娘还跟草民交待了一番，让人来了以后，一同带去丁字间。”
掌柜的说得非常的详细，便是舒雨晴跟他说过什么话，都记得清清楚楚。
世子的眼睛很是阴翳，浑身散发着寒气，他竟敢出尔反尔。
掌柜的话一出，大家都知道世子是在说谎，所以不禁有人悄声议论。
莫非真是世子做的？
世子狠狠的瞪了酒楼的掌柜一眼，似乎再说你等着。
顾夕朝自然不会给他机会，伤害证人，“世子，你可是心虚了？想要下来就立即将人给杀了灭口吗？”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如果将来唐小碗和酒楼掌柜出了事，都可以认为是世子恼羞成怒所为，这样也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
世子眯了眯眼睛，没想到顾夕朝竟然如此聪明，将他的心思都给猜中了。
不过这可是公堂，他自然不会承认。
“顾大人说笑了，本世子没有这个心思，或许是去过酒楼的，只是本世子记错了，那日……”
世子还要替自己辩解的时候，顾夕朝直接出言打断了他，“世子，你再看看此物，你可认识？”
顾夕朝本来还想慢慢来，可是再看到他还穿着当天的衣服的时候，顾夕朝心中就有了一些把握。
他还跟世子借了一个暗卫，故意让他注意世子的衣服，果然有异，再接收到眼神的时候，他就有底了。
顾夕朝拿出来的东西是衣服上的盘扣，看得出来布料极好，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
世子下意识的就去看自己的外衣，果然少了一颗盘扣，如果酒楼的事情，他还可以推说是时间久远，记不清了。
可这盘扣却是让自己百口莫辩了。
脑海中思绪百转千回，脸色也白了不少，唐小碗跪在一旁，看得十分真切。
看来他该是在劫难逃了。
舒父隐藏在人群中，看着世子不说话，心里也暗暗猜测，或许他真的准备认罪了。
在场的人几乎都这么认为，顾夕朝和府尹商议了一会儿，便准备宣判了。
谁知道世子却开口阻止了他们，“慢着，我还有话要说。”
“说。”
世子扫视了人群一眼，将他府里的管家给拖了出来，一脸的痛心疾首。
“管家，事到如今，本世子无论如何也保不住你了，那日你如何将人给杀害了的，还是老老实交代了吧！免得牵连你的家人。”
这件事情的确是他做的，可是他也不能认，所以就急需一个替罪羔羊，正好管家跟来了。
管家还是一脸震惊，没想到他兢兢业业半辈子，竟然还被他给推出来顶罪。
免得牵连家人？这就是用他的家人相要挟啊！想到那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孙儿，管家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大人饶命啊！人是我杀的，与世子无关，与我的家人无关。”
事情来了一个大反转，众人都有些想不到，又是一阵议论。
唐小碗惊愕极了，指着世子的手都止不住的颤抖，痛骂道，“你胡言乱语，人明明是你杀的，竟然推一个老人出来顶罪。”
世子瞪了她一眼，略有些警告，“唐姑娘？你亲眼看见人是我杀的了吗？还是慎言的好，免得惹祸上身。”
警告完唐小碗，才有看向管家。
“老实交代吧！你为何要杀了舒雨晴？”
管家临时被推了出来，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沉默不语。
世子便是一脸的痛心，“罢了，罢了，你不说，本世子替你说。”
管家是府里的老人了，一眼就能瞧出世子想做什么，只是他不敢吭声，也不能。
若是自己的命，能够换来家人的平安，他愿意。
瞧着管家面如死灰的样子，众人好奇极了，有了预期的效果，世子才缓缓道来。
“管家有一子，看上了舒雨晴，便想求娶她为妻，但是舒雨晴看不上他，对其百般侮辱，害得人投湖自杀，人是救回来了，却只能终日躺在床上，管家便怀恨在心，想要给她一些教训，谁知道竟然失手杀了她。”
“那日便是他利用权势借了本世子的名，在酒楼见了舒雨晴，本世子的确是一直在府里，未曾出门。”
要证明他在府上，那自然是简单的，询问任何一个小厮都是一个答案。
顾夕朝自然不相信他这番说辞，扬了扬手中的盘扣，“既然世子未曾出府，那这个东西又该作何解释？”
世子的嘴角抽了抽，一抹惋惜就爬上了脸庞。
“顾大人，本世子本来还想给死者留些颜面的，但是……你也看到了，我不得不实话实说了。”
唐小碗下意识的就觉得他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定没什么好话。
果不其然，世子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吐露出来的，全是毁坏人名声的。
“这舒雨晴自己是个什么货色都不知晓，既然企图爬上本世子的床，被本世子赶了出去，这盘扣或许就是那个时候被她给扯去的吧！”
舒父在外圈，听到这一番话，恨不得冲上去，将世子暴打一顿。
他的女儿都被他害死了，他还不放过，竟然还要让她的名声都不保。
然而想到他的手段，终究还是生生地止住了心底的冲动。
雨晴死了，舒家的人还是要活下去的。
众人都没想到会是这样，不禁有些唏嘘，暗骂舒雨晴不懂礼节，丢了女人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