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天尊？佛本是道？
听得陈玄说话，颇有些怪异，又有些心旷神怡之感。
老君脸上的笑容更盛。
“圣僧，不如来下局棋如何？”老君指着桌上棋盘，笑着邀请道。
“这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贫僧如何能陪老君下棋。”陈玄摇头，他前世在地球上听过一个沉柯烂斧的典故，若是在这下棋，指不定凡间过去多少年。
到时候别说取经了，估摸着孙悟空的孩子都多大了……
虽然他是天定取经人，可佛教的人敢找老君麻烦么？显然是不可能，老君要的人，还没见过谁能要回去的。
“无妨无妨，贫道这院中自成一界，待出去后，也不过一刹罢了……”老君摇头，哑然失笑。
既然西游已经开始了，就不可能停下，哪怕他是圣人分身，也扛不起那种因果。
“既如此，贫僧就献丑了。”陈玄颔首点头，随即坐下，前世他也学过围棋，可并不是很精通，与老君这种神仙人物自然没法比。
不过，他还是下了。
就因为对方是太上老君，圣人分身的面子不能不给。
“圣僧是想与贫道说道说道天蓬的事？”老君随意开口，紧接着，落子天元。
“天蓬之事其一。”
陈玄回答，注意力依旧在眼前的棋盘上，也紧跟着落下一子，占据下腹。
接下来，老君也不问其它什么，场间一时沉寂下来，只有那“哒哒”落子声。
棋盘上太上老君的黑子占据大半壁江山，如那如日中天的道教般。
下腹处，陈玄一片白子内有些许黑子残留，虽然看上去内部驳杂，可整片白子却有乘势而起的兆头，正如那佛教。
“老君的黑子虽然强横，可若一步走错，必将损失大半……”陈玄说着，黑子落下，瞬间将老君突进的一条大龙吃下。
既然老君以道教佛教为棋子，那他陈玄就能吃下老君的棋！
这并非陈玄棋艺有多高超，而是必然如此导致的结果。
“圣僧棋艺高超，贫道不及也……”老君摇头感叹，伸手抚须，轻轻站起身，明黄色道袍一摆，桌上棋局霎时消失不见。
“老君自谦，贫僧算的不赢。”陈玄摇头，这局没下完，不存在谁赢谁输。
“天蓬的事老道知晓，圣僧想做什么，放手做便是，老道做主，不会有人阻挠！”老君淡淡开口，面向假山流水，面容平静，不起丝毫波澜。
“多谢老君！”
陈玄打了个稽首，既然老君这么说，自然是没问题，当然，怎么做还得看他怎么想。
若说做掉玉帝，肯定是不可能的，也只能报复报复小角色出出气的样子。
“贫僧还有一事告知老君！”陈玄站在老君身后，沉吟着开口。
“但说无妨。”老君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些鱼料，正悠闲的丢入假山池塘内。
“那托塔李天王的二公子惠岸行者李木吒成了魔！”陈玄将木吒的身份说了清楚，否则他不确定这老道知不知道李木吒是谁。
霎时间，老君的手一顿，鱼料消散。
“魔……”
老君口中轻轻吐出这个词，这才多长时间，他已经听到这个字两次。
前者还可能是猜测，后者却已经与魔交手！
下意识掐指运算，掐到一半，动作微顿，摇头苦笑，又不是本尊，在这种量劫时刻怎么可能算得出东西？
“圣僧为灵山之人，为何告诉老道？”老君转头，双手背后，言下之意就是，你有你的上司，告诉我，味道就变了。
“佛，灭不了魔！”陈玄吐气出声，郑重开口。
这并非他危言耸听，而是亲身经历。
到了如今这个时代，三界局势变化，佛压制道，道压制魔，魔压制佛，像是形成了一个完美的三角关系。
可陈玄知道，佛只是道演化出来的，而魔是佛演化出来的，这不意味着道就是魔，相反，这两者是个极端，只是多了佛这个中间者。
太上老君沉吟着，像是在思考什么，良久，才开口道：“老道知晓了，圣僧去忙别的事罢。”
陈玄打了个稽首，既然事情已经转达，那他也该离去。
望着陈玄远去的背影，老君嘴唇动了动，紧接着，突破此方小世界限制，飞往那对应兜率宫的星辰。
下一刻，老君周身场景变换，一座宫殿呈现于眼前——八景宫。
“贫道见过本尊！”太上老君冲台上老者稽首，两人模样有些相似，只是台上老者更为淡漠，无为而不为。
“你我一体，无需多礼。”老子开口，霎时间，太上老君的记忆与之重合。
那千百年来不曾皱动的眉梢轻轻蹙起，长发青年、魔、陈玄……
“魔？”
远古时期，他也曾听闻这个传说，可师尊并未详谈，之后便不了了之。
下一刻，他目光望向兜率宫那位修行青年，青年身上有很浓郁的佛门气息，以及少量玄门法力，这位青年正在转修道门功法。
“我已知晓，你且继续镇守天庭。”
老子言罢，整个人无声无息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