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国际广场那个项目，真的要批给薛家吗？”
顾流敲打车门的指尖一顿，眉眼微挑，“怎么？不行？”
副驾驶上的助理被这个眼神吓了一跳，“不，不是。”
顾流收回略带不满的眼神，“我知道你觉得亏，但卖薛家一个人情，也未尝不可，总不能真把顾家的脸送上去让人踩。”
比起顾家登门道歉的消息传遍帝都，一个项目算什么。
“薛尧是个聪明人，他会懂得适可而止的。”
助理低下头，“明白了。”
之后一路无话，顾流的车停在住院部楼下，助理转头，迟疑道：“少爷，那，好像是二公子？”
顾流眸光微动，果然，见到顾放从住院部出来，他个子高，走路很快，但短短几秒，也足够顾流认出他了，他来干什么？
顾流思索间，手机响了，“喂，沈律师？”
“哦？好，嗯。”
顾流简短的挂断了电话，然后吩咐：“行了，回公司。”
“少爷，不去见沈君山了吗？”
车子调头开出去，顾流的声音从后座传来，“顾家有人去过就行了，委实也不必太给沈君山面子。”
顾流看着顾放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看来，顾放也不是一无是处，虽然不够聪明，但还算硬气，倒是比他那个妈上的台面多了。
沈听橙在医院又躺了一天，就决定出院了。
沈君山已经出差，沈听橙要等陈缈下班了来给她办出院手续，自己闲着也是闲着，慢慢地收拾着东西。
沈听橙低头叠衣服，房门被敲响，“路观棠？”
路观棠提着一个黑色的袋子走进来，“今天出院？”
沈听橙把沙发上堆的东西都放在床上，给他腾出坐的地方，“嗯，你怎么来了？”
路观棠很想说，我就没走过，但话出口，“你怎么知道顾放和蒋志昂的事？”
沈听橙孤疑的盯着他。
“我不小心听到你和他说的话。”
沈听橙低下头，“我在学校看到过他们两个。”
路观棠又问：“你怎么知道蒋志昂给他的是竞赛题库？”
这种东西，无论是对蒋志昂，还是对顾放来说，都是绝密，怎么可能轻易的就让别人知道。
沈听橙很淡定，“无意中听到的。”
路观棠微微眯眼，“你怎么就确定，蒋志昂的题库，就一定是这次竞赛的题，为什么要设计让凌雪看到那个帖子，如果我没猜错，凌雪大概会去找蒋志昂拿题库，可是你怎么知道她看到那个帖子就一定会去找蒋志昂，你想等竞赛选拔之后把这件事彻底爆出来，拉蒋志昂和凌雪下水，一切你都设计好了，你不想伤及无辜，所以刚才劝顾放悬崖勒马，沈听橙，你连让你住院的顾放都选择放过，却对蒋志昂和凌雪设计布局，你跟蒋志昂和凌雪有仇？还有，你好像，提前知道，很多事！”
在华晨作弊不是小事，一旦事情落实，一定会进入档案，那就等于已经被帝都一半的高校拒绝了......
沈听橙一下没稳住退后一步，她毕竟不是多有城府的人，不然上一世也不会被骗的那么惨，但是她没想到，路观棠这么聪明，抽丝剥茧，居然能联想出这么多。
沈听橙还在想要怎么圆，路观棠突然变了脸色，他坐在沙发上，勾起嘴角，脸颊露出一个小小的括弧号，他伸手拍了拍沙发，“你老站着干什么，过来坐。”
沈听橙一下摸不透他到底想做什么，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路观棠伸手把自己提过来的那个黑色袋子打开，白色的糖露出来，路观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在怕什么，我还能害你？”
沈听橙的注意力彻底被那袋糖吸引，“椰丝糖？你去我外婆那边了啊！”
沈听橙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在外婆那边的集市上买的，走过去坐到路观棠身边，从里面挑了一颗放进嘴里。
路观棠看着她的笑脸，觉得自己在集市废的那双鞋也不算什么了。
路观棠弯腰，自己拿了一颗丢进嘴里，“你这个局，设的还不够精巧，即便一切都按你想的那样走，凌雪真的拿了题库，她也真的作弊了，那然后呢？跟蒋志昂有什么关系？”
沈听橙嘴角一顿，蒋志昂有多狡猾，她该是最清楚的，他在庭上能把死的都说成活的，这些算什么。
他有一万种方法不承认是自己给凌雪题库的，即便是最后不得已要承认，他也大可以像上一世沈听橙质问他的时候说：“听橙，你真的误会了，我真的不知道这就是题库，我只是从老师那里拿了些竞赛资料想帮帮你，我也没想到你们年级的老师直接就用了这套题。”
路观棠伸出手，在走神的沈听橙面前晃了晃，“怎么？要不要路哥帮你一把！”
沈听橙一只手撑起下巴，“你那些怎么怎么，你不问了？”
路观棠笑了一声：“我对那些不感兴趣，喂，再问你一遍，要不要我帮你，跟上次一样，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帮你。”
沈听橙努了努嘴，露出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娇憨：“你又想要坐地起价。”
路观棠伸出一只食指，“嗯，这次不是，这次的条件是，帮我戒烟啊，沈同学。”
“你要戒烟啊！”沈听橙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欢快，她其实有很多次都想要跟路观棠说别抽烟了，可没有立场，也不好多管闲事。
路观棠没说话，但眼睛里含着笑，沈听橙的反应确实取悦了他。
沈听橙问他：“你想怎么做？”
路观棠起身，实在是没忍住捏住沈听橙的鼻子，“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做你想做的，你想不到的，路哥会帮你补上的。”
陈缈办完手续上来的时候，沈听橙正坐在沙发上，其他东西都收拾好了，桌子上摆着一袋糖。
沈听橙望着那袋糖，右手摸着自己的鼻子，笑容从嘴角溢出来，“这糖哪儿来的？”
沈听橙不自然的捏了捏鼻子，笑道：“朋友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