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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此去虎山

    这日正午,包清又来到梁痕这边,道:“绫罗绸缎,还有银钱、人手全都准备好了,你要做什么?”

    梁痕道:“做什么?自然是要做一回生意人了!”

    包清闻言,眼睛顿然一亮,道:“梁兄是打算扮作商人,被那些山贼劫去,如此你我里应外合,将那些山贼给灭了?”

    梁痕心中想到:“要是你的人手能用,里应外合最好,你那些人打山贼,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也不知道那山中有什么厉害人物没有,此次前去,须得小心应付啊!”他心里这么想,脸上却是带着淡淡笑容,道:“知我者,大人也!”

    包清向来胆大,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什么危险,当下他大笑一声,道:“好,今日启程,我要为梁兄送行,祝咱们马到功成!”

    “好,马到功成!”梁痕应声说道。

    梁痕已经嘱咐那跟着押货物的七八个人,见得山贼上前来,无须拼命,只管逃走,至于其他的,就由梁痕和张小年来做了。

    自从入罪血营以来,梁痕已经有好几个年头没有穿过丝绸做的衣服了,此时穿着,忽然间觉得还是自己那一身粗麻布衣合适,不过为了演这一出戏,他自然能做到让人看不出来任何破绽。至于张小年,他对梁痕本来就是敬若神明,恭敬的态度,更是没有半点破绽。

    连云山是天云郡东边处山脉的总称,这里是一处原始森林,林中多有猛兽出没,同时,也是大幽皇朝之内的一条官道。梁痕当初会得到关于天云郡土匪的消息,就是在这山下的居民口中得知的。

    传闻那祸害天云郡的土匪,就驻扎在这连云山中。梁痕此时坐在马车里走在前面,后面七八个汉子赶着装满绫罗绸缎的马车,还有几个箱子,这落入那些山贼的眼中,一看就是肥羊。

    这是凌云山下官道上的一处低谷,两边均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山林,连云山的山贼,也是经常在此处打劫过往商客的。当此之际,梁痕这样的肥羊走在路上,自然不会逃过他们的眼睛。此时此刻,只见得林子中冒出一个头来,他身材稍显魁梧,身着灰衣,背上背着两把大斧子,在阳光的照耀之下,明晃晃的。

    “寨主,有肥羊来了!”另外一边的一个身子消瘦的汉子叫道。

    那魁梧汉子吹响口哨,四下里宁静的草丛之中,此时都有人头冒出来,不一会儿,便有三四十人聚集在一起。那魁梧汉子大手一挥,众人得令,全都散开,一行人往前包抄,堵住梁痕等人的去路,另外一行人随着魁梧汉子从后面追上来,堵住梁痕的退路。

    站在前面堵路的人,全都是拿着长刀的,那为首的人很顺口的喊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当此之际,梁痕故意装出惊怒的样子来,叫道:“你们是谁?可知道这是吕家运往帝都的货物?”

    至于其他的人,见到这些山贼,那是本能上的畏惧,此时他们皆是战战兢兢的,竟然忘记了梁痕嘱咐过的话,连逃跑都不知道了。

    那些人听得梁痕的话,不由发出放肆的大笑声,那为首的一人道:“不管他是谁的货物,来了连云山下,就是我们的了,识相的将货物钱财给留下,可以让你们活命,如若不然,全都通通杀了!”

    那些赶车的人听到“杀了”两个字的时候,一个个的全都惊慌起来,向着两边的山林奔去,片刻之间,却是只剩下了梁痕和张小年。

    张小年没有说话,不过此时他的呼吸很是急促,至于梁痕,脸色难看到极致,他骑在骏马之声,手中鞭子挥动,欲要骑着马向着前面冲过去。

    却在这时,那为首的人一声大喝,粗大的手臂探出,将梁痕座的马给猛地搬到在地,梁痕同样也摔在地上。张小年欲要上去帮梁痕,只是这时,又有七八个汉子上前来,将他团团围住。

    张小年眼中有仇恨,一双拳头也是我的紧紧的,如今他已经有脱凡一境的修为,那上来的几个汉子猝不及防之下,被他给放倒了两个,其余几人不敢大意,长刀挥动,刀光弥漫,如同一片片光网一般。

    张小年腾挪躲闪之间,却是难以应付这些人,此时他见得依旧躺在地上呻吟的梁痕,这才明白过来,他们本来就是要被抓住才可以做后面的事情。

    不过既然是演戏,那就要演得像一些,当下张小年攻击更为凌厉,那些山贼手里虽然有兵器,但是三五个回合,还真无法奈何他。转眼之间,十几个回合过去,张小年终于被捉住,长刀架在脖子上,动弹不得。

    此时一行山贼没有理会躺在地上的梁痕,而是去翻他们的马车,车上除却绫罗绸缎之外,剩下的还有一箱子银子。这些银子,皆是这年来周复搜刮的民脂民膏,足足有五千两。此时那打开箱子的山贼捧起白银,大喜道:“寨主,这一次是真的发财了!”

    这寨主姓刘,名为刘三鑫,此时他见得那些白花花的银子,眼睛顿时亮得如星辰一般,不由大喜道:“这一趟老子真的是要赚大发了,兄弟们赶快将东西搬走!”

    “寨主,那这两人怎么办?”有下属上来问道。刘三鑫不由骂道:“你的脑子进水了?这人养着还要浪费粮食,直接杀了就是!”

    此时梁痕目露恐惧之色,大声叫道:“你们不要杀我,我家很有钱的,你们将我抓起来,我写一封信回去帝都,家里面定然会送更多的钱来的!”

    刘三鑫本就是贪婪之辈,听得梁痕的话,眼睛再次一亮,他走到梁痕的身边来,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梁痕道:“这一趟走的货物,只是为吕家走的而已,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帝都打听,我梁家虽然算不上大世家,但是钱财这一块上,并不弱于朝中贵胄!”

    刘三鑫听了,眼珠子开始打转,他道:“以你看法,你家里会拿多少钱来赎你?”

    梁痕道:“以我的身家,最起码也是三五两!”

    刘三鑫听了,嘴角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他站起身来,大声喊道:“小的们,给老子把这棵摇钱树看好了,咱们要是做成这一单生意,三五年之内都不用发愁没有银子用了!”

    其余的人闻言,皆是发出畅快的大笑。此时刘三鑫将背上的斧子解下来,明晃晃的的光芒照在梁痕的脸上,当下他道:“你要是敢骗老子,这一对斧子能把你的脑袋瓜子给砍成几瓣!”

    梁痕身子不由自主的一缩,眼中恐惧之色盛到极致,浑身都在颤抖,连忙回答道:“不敢······不敢!”

    刘三鑫见得梁痕的样子,心中更是不屑,但是眼中却满是得意之色。当下梁痕写了书信,交给刘三鑫的手下送去帝都。

    梁痕算过时间的,从这里去帝都,走顺直的官道都还有几千里大路,一来一回,按着这些人的步子,没有一个月以上,那是不可能的。到那时候,这连云山的山贼,说不定早就没有了。

    就这样,梁痕和张小年被刘三鑫的手下带着,一齐往连云山去了。

    那些赶车的汉子虽然是惊慌逃跑的,可是他们来的时候已经明确了,任务就是逃跑,然后把情况给禀报给包清。

    天云城,郡府衙门之中,包清虽然知道梁痕很厉害,但是他也很焦急,此时他在大堂上来来回回的走动。倒是阿虎,此时却是比包清镇静得多。

    却在这时,那些赶车的汉子已经回来了。包清走上去,双手紧紧搭着那为首一人的两肩,问道:“怎么样?”

    那人跑得太急,此时呼吸都还很急促,他深深吸口气道:“遇上劫匪了,我们先逃了,不过以梁先生的本事,应该这计谋是成功了!”

    包清闻言,还是不放心,此时他恨不得自己亲自去到连云山,看看梁痕是否成功了。此时他眼睛忽地一亮,道:“梁先生不是留下了传信的法子吗?阿虎,立刻传信梁先生,我要知道他现在的情况!”

    这些日子以来,包清均是以“梁兄”称呼梁痕,此时他因为急切,六神无主,却是跟着那汉子称呼梁痕为“梁先生”。

    阿虎道:“梁先生走的时候交代过,大人看似镇定,但是心中比谁都急切,所以他说了,那传信用的,不到万不得已,要保管好,不能给你!”

    包清闻言,却是苦笑一声,道:“梁兄真是料事如神,是啊,我这般急切,如何能成大事?咱们等上个三五天,再与梁先生联系!”

    阿虎道:“不是两三天,梁先生说了,没有半个月,不要轻易联系他,否则万一暴露了,那就不好做了!”

    包清闻言,不由一呆,站立良久,他才道:“是啊,要摸清楚山上情况,还要注意自身安全,三五天怎么可能做的完?这一点,还是我太急了!”

    阿虎道:“大人向来都是镇定的,今日乱了心神,看来这些山贼,确实是您的心病!”

    包清道:“阿虎啊,做了两年的郡守,作为百姓的父母官,却是不能为民做事,终日与山贼为伍,这种滋味,你是无法体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