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凭着风伽救了玉烛这一事,若风伽没触碰到她无法忍受的底线,她便绝不会杀他。
这一点,陵越肯定。
可是玉烛呢?
玉烛虽说很喜欢云芙的性子,热心热情的她也诚心相待云芙,更甚至曾经为了救她而甘愿牺牲自己。
可论起相处时间,玉烛终究没有与云芙相识太久。经历之事再精彩、再欣赏彼此,其实对对方的了解也不浓。
玉烛会不会听信外边之言,觉得阿芙是杀风伽之人?若不信,于她而言是风伽重要还是阿芙重要?
陵越若有所思,忽然挤过人群走了去。此时那君太子也在现场,只是却只环着胸看着男子,神情诡异,显然他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玉烛。
“玉烛。风伽之死有些可……”陵越出声,最后一个“疑”字还没说出来,忽见那垂着头的女子猛地回头看着他,“陵哥哥,我说过的,我的事情不用你们管。风伽打了我,是我欠了他的。我说过我喜欢他、中意他,你们可有想过伤他就是伤我?”
女子媚颜竟在此时多了几分冷清。一言落,那原本清绝的眼瞳终于渗出几滴泪来,硕大硕大的,被晨光折射出的彩光刺得人眼睛有那么几分生疼。
陵越怔住。
“陵哥哥,你是不是想说风伽之死与云芙无关?可你可知道,风伽素来无仇,就算和他闹过小矛盾的人实力也低下,绝对杀不了他。你说可疑之人,除了云芙还有谁?你说得出其他人来,我便信了,你若说不出来,怎能让我不往她的方向想?”往日少女温暖的声音里,此刻竟又厉又寒。
她……还是将此事怀疑到了阿芙身上?
陵越自然也不知凶手是谁,他没出声,视线淡淡的从风伽的尸体上扫过,扫过他尸身此时的情况,又扫过玉烛此时的泪容,再扫至玉烛此时纤长的手指上……她的手,此时正握起风伽的手,握得很紧,只是几根手指头却高翘着,姿势奇怪。
陵越凝着她那手指忽怔,眸间隐有思绪涌过。
好半晌,他挤出一句,“我无从证明。”
女子泪意更浓,眼神伤痛的盯着陵越,只是这一次却好半晌都无言。
众人不懂这玉烛与陵越是什么身份,听着那“云芙”的名字便联想到了帝女身上。好似……帝者称帝女为云云,这陵公子称帝女为阿芙。莫非帝女叫云芙?
“陵哥哥,你小时候救过我。不过后来我救过云芙,你的恩情,玉烛早已相报。”半蹲着的女子不顾在场众人目光,猛地站起身来。
只她站起时,还顺便将软席上风伽的尸体给扛了起来,忽然转身便不理众人欲要离开。
只她才走了三步,脚步便又顿住,背对着陵越落下一言:“不!你我之间不算是两清,这些年我为你做的早已足够报恩了,之前以命救下云芙,算是她欠了我一条命,今日又欠下风伽。陵哥哥,你回去告诉云芙,她若还存着一份报恩之心或是愧疚之心,便于今夜汴河密林中寻我。”
“于风伽,我总归是在意的。很在意!所以这个说法,我得和云芙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