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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调兵遣将

    据高斗枢介绍,由于崇祯年间朝廷的财政越发紧张,期间到郧阳地区上任的知府、巡抚无不动起了金矿的注意,最终由于种种原因而不了了之。

    当年高斗枢升任湖北按察使驻防郧阳的时候,上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与知府徐起元商议拿回金矿练兵,哪知道徐起元一点儿兴趣都没有,说高大人钱粮方面尽管派人向商家开口,只是金矿之事千万莫提。

    那时候郧阳地区的局势已经处于危急之中,高斗枢一听就明白了,回去后派人与商家联络,争取到了一批粮秣,三家还派遣乡勇驻守外围山头要道协助抵御流寇。

    “刘大人。三家一乱、郧西不稳,郧西一乱、郧阳不稳,郧阳并不是没有可战之兵,投鼠忌器耳。”

    “本源记得卢少师曾经巡抚郧阳,难道他也对此束手无策?”

    说到郧阳刘亘想起了卢象升,他记得柳从云说过卢象升担任过郧阳巡抚、练出过一支精兵,那么厉害的一个铁腕人物怎么也没有拿下金矿。

    高斗枢解释说,卢象升是因为献贼从四川败退出来后占据了郧阳一半的地盘,朝廷才派卢象升带兵前来追剿流寇,那会儿也是钱粮吃紧,据说与三家协商后供应了两千战兵半年的粮秣。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等卢象升与总督陈奇瑜夹击击退贼军,哪还好意思对提供粮秣有功劳的三家下手,何况人家知趣地躲进了山里,易守难攻着实不好对付。

    “这些个侵吞朝廷财物的蛀虫,难道朝廷还要感谢他们不成。”刘亘听了觉得有些滑稽、有些哭笑不得。

    “刘大人。郧西地形复杂,商、高、齐三大家族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之优势,不容易对付。”

    “整个北方都沦陷了,不在乎多一个郧西。”想到粮饷、想到襄阳府有阎应元坐镇,刘亘下定决心收回郧西金矿。

    郧西与赣南一样,复杂的地形、险恶的生存环境导致该地历朝历代匪患不断,它比赣南更加严重的是河南、陕南、川东北以及湖北本地的不安定分子都会跑去郧阳地区入伙为寇,属于四省蟊贼、山匪汇聚的大本营。

    成化年间,各地流民涌入郧阳地区,最多时人数达到一百五十余万,因此朝廷特设郧阳抚治、赋予兵权加强管控。

    刘亘觉得那本来就是个烂地方,要是打烂了干脆把乱民驱赶出去,反正往南跑不过襄阳府,就让他们去汉南、中原祸乱吧。

    他问高斗枢要熟悉郧西各地的向导,高斗枢说王光恩、刘调元、苗时化等将在郧阳地区驻守了四五年,熟悉每一座山头、每一条山沟,但王光恩等将所部这些年招募了不少郧阳本地人,只怕会泄露消息。

    “三家不会把金子分给普通民众,着令王光恩仔细甄别人选。”

    刘亘有意让熟悉当地情况的高斗枢负责此次争夺战,高斗枢明确表示自己在任期间抗击献贼、李闯时三家出力不小,如今一朝得志翻脸不认人,这种不仁不义的事情自己做不出来。

    “高阁老。大家都明白三家是挖朝廷墙角的大蛀虫,朝廷派遣正义之师前去郧阳剿匪,何惧之有?”

    高斗枢看着刘亘有些为难地说:“刘大人。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若是满脑子的朝廷如何如何,这官是当不下去的,老夫若是带领大军去郧西剿灭三家,往后湖北的事情就不好办啦。”

    “嗯?”

    刘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高斗枢如此作为必将引发湖广本地士绅的反弹,郧阳与整个湖北省相比,高斗枢自然不会因小失大,他也不是有心让高斗枢为难,当即向他表示歉意。

    高斗枢临别前说郧西三家其实也有弱点,控制的民众以四方流民居多,成分复杂、心思各异,如能派遣一员能征善战之将,将军事进剿与分而治之同时进行,或许能把混乱降到最低。

    刘亘第一个就想到了祁前程,这角色当年与高斗枢、王光恩他们交过手,想来对郧阳地区一定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这回有了本地带路党,就让他得偿所愿一回。

    “攻打郧西?”刘亘解说完情况,祁前程绕绕头皮表情有些古怪。

    “怎么,没信心?”

    “呵呵。哪能呢,不就是商高齐三家嘛。”

    “那你这…………”

    “先生。郧西到底能出产多少金子?”

    “打下来不就知道了。”

    郧西战事有祁前程指挥,李国英部与王光恩部配合,考虑到郧西复杂的山区地形,祁前程点赣南峒族悍将张安,带本部两千峒族山地战兵与祁前程部一千战兵,共计三千人马北上郧阳。

    根据高斗枢的建议,祁前程部一千人马中包括五百斑鸠铳队,他准备利用斑鸠铳的远距离射程抵消三家的地利优势,刘亘这回下定决心夺回金矿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张安与隗翰林两个角色一直在互相较劲,奈何整个湖广战事期间两步人马几乎一枪未放、难分高下,这厮接到中营的出兵调令不由得得意起来,不顾保密军令派亲信赶赴武昌府给隗翰林带话,说峒族张大首领即将出兵征伐、建功立业,希望宁都隗首领护住粮道、用心看护大后方武昌府。

    三元公调遣张安所部,隗翰林不用猜测就明白必定是大军去山区作战,这才有张安那厮的份儿,因此趁着刘亘还未启程赶去求见,那角色仗着自己与刘亘关系熟络死赖着不走,拍着胸脯保证所部战斗力强于张安部。

    山地作战,有些情况下骁勇悍将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祁前程点将张安自然有他的道理,可这些对隗翰林说不通,跟他讲道理那厮就装糊涂。

    ‘如今武昌府太安逸了,得给这角色找点事做。’

    赣南大军暂时不会出兵征战,刘亘让双儿给隗翰林准备了一壶香茶,自己盯着地图研究掌控的区域,看来看去还真找到了一个地方。

    广信府。

    广信府东北面的德兴县,有江西进出浙江省的唯一关卡:白沙关。

    通过白沙关就是浙江省开化县,开化县县城坐落在富春江支流的西岸,在县城码头坐船往东南方行进可以到达浙江西部重镇衢州,从衢州沿着富春江往东北顺流而下可以直接抵达杭州城,因此历朝历代在衢州驻扎重兵。

    咽喉之地白沙关不仅有驻军,还设有税卡征收两省往来商旅的运货税,本来这是有江西巡抚衙门掌控的地方,等到赣南系打下湖北声威大震,巡抚旷昭的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对刘亘他们不再是那般抵触了。

    整个江西省,北有刘亘坐镇九江、南有曾广文坐镇赣州,西有付培民、魏德山部驻守袁州,就差东面的广信府这个浙赣门户。

    刘亘准备趁着湖广大胜南昌府官员士绅人心惶惶之际派兵进驻,关上这最后一道缺口,白沙关有税卡他估计南昌方面不会轻易放手,亲自写了道公文给袁继咸,说事关赣省防御体系请他出面调和。

    不管旷昭答不答应,这兵是一定要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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