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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群臣激愤

    而一旁的庆亲王奕劻见气氛如此热烈,也开始按捺不住了。

    这些年来,因为自己庸碌无为、却又位高权重一事,一直遭到载洸的斥责,此刻见到众人对载洸群起而攻之,作为后党排头兵的奕劻,也异常亢奋地加入到倒洸的洪流当中。

    他站出来说道:臣以为,荣中堂言之有理。如今,商办衙门,已无存在之必要,反之,已成为了累赘,甚至是导致朝廷积贫积弱的罪魁祸首。

    众所周知,眼下是太平盛世,国泰民安的时节,边疆无战事啊,可是呢,商办衙门,却将在全国各地搜刮而来的民脂民膏,源源不断地投入到训练新军当中。

    这不是浪费银子嘛,有这个闲钱,还不如拿来置办万寿庆典,讨皇太后她老人家欢心呢

    说着说着,奕劻也觉得自己的话题跑偏了,他瞥了一眼周围的清流党,对他皆是不屑一顾的表情,便不再自讨没趣,也就止住了万寿庆典的话题。

    但是心中没有半点笔墨的他,此刻也不能讲出什么至理名言来,在这些大学士面前耍大刀,只会颜面扫地,只好想办法草草地收场,随口说道:

    总之,臣就是认为,商办衙门所行之事,既不合礼法的,也不合天数,此等不祥之物,再留下来,只能祸国殃民,应当即刻关门大吉

    光绪心里对这些作威作福的王亲贵族十分厌烦。

    慈禧把持朝政多年,让这些对她唯命是从的人身居高位,可这些贵族官吏却只会贪图享乐,粉饰虚张,于治国治民,则无变点功劳。

    况且其党羽众多,已遍布大江南北,百姓深受其害,可光绪却拿他们无可奈何。毕竟他们背后的主子,才是整个大清朝真正的掌权者慈禧。

    而这些人,也不过是慈禧驯养的鹰犬罢了,就算是打倒他们其中一两个,对大局也无关痛痒,这种情况下,光绪也只能忍气吞声。

    光绪用略带愤怒的语气对着奕劻说:偌大个衙门,你说关就关?没了商办衙门,那么多洋务,谁来管?朕总不能停了洋务不成?

    奕劻笑了笑说:皇上要是准了,老臣就勉为其难,来接管也行。

    光绪冷冷地瞥了一眼奕劻: 照你这么一说,朕要是不让你顶上,这大清就要亡咯?

    那奕劻不假思索地说: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嘛

    放肆!光绪拍案而起。

    奕劻哆嗦了一下,跪倒在地上,老臣冒昧,还请皇上恕罪,皇上不喜欢老臣说话,老臣不说便是。

    一众清流派是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个唯利是图、庸碌无能的王爷,他大概是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人间疾苦吧。

    眼下正是多灾多难的时节,江淮地区洪涝,良田尽毁,灾民衣不遮体,食不果腹。

    且吏治腐|败,派去赈灾的官员也趁机中饱私囊;地方官吏更是不顾百姓死活,只知道借机敛财、鱼肉百姓。

    但这位王爷却能张口就来,说出什么太平盛世,国泰民安之类的话来,简直可笑至极。

    虽说往日里,清流派不屑与这些贪婪骄横的王公贵胄为伍,但此刻,他们却是站在同一战线的,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扳倒被视为洋务派领袖人物的载洸。

    这时,养心殿出现了异常和谐的一幕,帝党与后党、清流派与顽固派团结一致,并肩作战,朝载洸这个孤家寡人发起了猛烈的冲击。

    清流一党顺着奕劻的话题,争相出来进言:

    翰林院掌院学士说:启禀圣上,自四贝勒奉旨练兵以来,朝廷在军务上耗资颇巨;值此太平时节,若再举全国之力,招兵买马,必将导致穷兵黩武,国家积贫;

    当下时节,应当藏富于民,安顿民生,这才是正道,臣再次恳请陛下撤销新编制的军队,所节省之银两,皆用来赈济灾民。

    内阁侍读学士接着说:边疆无战事,兵愈多,将愈强,不仅不是好事,反而是一大隐患,恐生兵变。

    正值此刻,各地灾害频繁,流民已达数百万之众,若此时激起民变,必将乘势激起兵变,届时,朝廷危矣!臣恳请皇上裁撤新军!

    兵部左侍郎又出来添油加醋:贝勒常拿区区三岛之倭国作文章,以促成其借机操练新军之借口。我大清,雄兵百万,地大物博,岂是那小小的日本国可以觊觎的?

    日寇若胆敢踏足我大清国土一步,我大清的虎狼之师,定叫他们有去无回!区区日本,何足挂齿,绝不至于举全国之力,练兵以御敌。杀鸡焉用宰牛刀!

    最后,则由倒洸派的急先锋——翰林院修撰张謇,来进行这最后的致命一击。

    。

    他义正言辞地说:今日,百姓遭此大灾,饥肠辘辘,居无定所,急需朝廷救济,而如今国库捉襟见肘,户部寅吃卯粮,此皆为洋务、军务所累。

    四贝勒为了置办洋务以获利,为了操练新军以揽权;却不顾百姓的死活,置朝廷安危于不顾,只顾争强好胜,却不体察民情。

    为一人私欲,倾全国之力;以一人之心,夺万民之心。

    此等不仁不义,穷兵黩武之举,若不及时制止,必将导致群民积愤,恐日久必生变!

    贝勒既不悬崖勒马,皇上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我大清江山,也应当拨乱反正,补偏救弊!

    作为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官职卑微,本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御前议事的场合上,但他今日出现在这里,恐怕也是清流党有意为之。

    当然,清流派攻击载洸,也不全是因为载洸置办洋务、训练新军一事,更多的,还是因为载洸可以不经过光绪跟户部的同意,就将银子从商办衙门,源源不断地投入到颐和园工程,跟置办慈禧六十大寿这种劳民伤财的事务里面。

    他们当然体会不到载洸的难处,看不出来这是载洸为了国家大局而做出来的妥协,他们看到的只有大兴土木,只有穷奢极欲。

    但是他们又不敢在皇上面前,将这件事搬到台面上指指点点,毕竟载洸是在替慈禧办事,这样就等于间接地抨击慈禧贪图享乐、不察民情了。

    因此,一众清流只好含沙射影,聚焦到载洸办洋务跟练兵这两件事上,对其疯狂地狙击。

    眼见群臣言语越来越激烈,攻击的手段越来越强硬,光绪此刻也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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