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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六章 身无彩凤双飞翼

    她见到载洸不再生气,才松了一口气说:你要是不喜欢,我帮你把线拆了?

    载洸:算了吧。绣都绣上了,拆了留下那些痕迹,反而更不好看了。看你这手艺,估计也是第一次刺绣吧?

    这几天学会了一点针线活,我以为这个也能干得来,没想到这么难。

    载洸:织衣服跟刺绣可不一样,刺绣是门手艺活,没有经验跟天赋是干不来的。看你这手,也不像是可以干刺绣的样子。

    我之前没干过这个活

    载洸:你也习武?

    她面露惊喜地说:你怎么知道的?

    载洸:刚刚过了下招就知道了。

    我学过骑术,咏春拳,还有西洋的击剑。

    看着她那腼腆却自信、随意又不失优雅的样子,处处散发着这个时代女子的独特气质,就如同水墨画里融进了一点别致的红,‘看样子,你也是富贵人家吧?不愁吃穿,才有条件去学这些。’

    哪有那么顺利,家人都持反对意见,百般阻挠,是我自个感兴趣,坚持要学这一些的,闹了不少笑话。

    载洸:你是北京人?

    不是,祖籍浙江,生于福建。我一个人跑北京来了。

    载洸对于这个神秘女子充满了好奇,似乎有问不完的问题。你一个女子,一个人跑北京来?家人不反对?

    他们反他们的,我做我喜欢的。

    载洸:不听父母之言,这可是不孝行为。

    你觉得一个半夜溜进来,跟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在这里侃侃而谈的人,会在乎世俗的看法?

    载洸可被她这个回答惊讶到了,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嘴边还不经意间露出了笑容。

    我想去哪就去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谁也管不着。她似乎并不想提及自个的出生,只是潦草地敷衍了过去,便抢着反问道:倒是你,鬼鬼祟祟地进这个房间干嘛?

    对他这个倒打一耙的问题,载洸忍不住又笑了一下,我鬼鬼祟祟?别忘了,这暖香楼本来就是我们商办衙门的,我是光明正大地进来。

    那你也不能进来这个地方,难道你不知道这个房间的主人是谁吗?

    载洸同样有不想提及的事情,但他连敷衍都没有,直接反问道:你呢?鬼鬼祟祟进来干嘛?未经别人的同意,就随意拿别人的东西,还胡乱改造,你这是偷窃。

    你别贼喊捉贼啊我就是进来看下,没准你才是窃贼呢!鬼知道你到底进来干嘛,我见到陌生人进来,巡查一下,有什么不对?

    载洸将那被被弄残了的艺术品摆在她面前,那这个是怎么回事?

    在人证物证俱在的情况下,她也不好意思再狡辩了,只是笑笑说:我我这不是听到了那么悲伤地吟唱那首《长恨歌》,看你可怜,想做点事情安慰你嘛。

    没想到载洸一听这话,一反常态地生起气来,可怜?我不要人可怜。你有什么资格可怜我?

    见到载洸是这般反应,她非但没有收敛,反而一脸气愤,跟他互怼,你生那么大的气干嘛?好心被你当成驴肝肺。你这说话的语气,好大的架子,感觉整座北京城都是你的地盘一样。难不成皇帝都要听你的话?

    她越是显得刚烈,载洸越是觉得她与众不同,对她的兴趣就越发浓厚。你叫什么名字?

    姓秋,名蝉。号竞雄。

    载洸:秋蝉?很别致的名字,秋天的蝉,不过,秋天怎么会有蝉?

    秋蝉:秋天不应该有蝉,就像这大清国也不应该有我这样的女子一般,我要作秋天的蝉,要做这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女子。

    载洸:竞雄,很有意思的名号。

    她得意洋洋地说:是吧,我给自己取的,巾帼不让须眉,女子照样可以跟男子群雄逐鹿。不过也只有你这么说,看来你也并非等闲之辈。我跟其他人聊起这话的时候,他们总是说女子应该三从四德、无才便是德之类的云云,令人烦躁,所以我就逃出来了。

    她虽然嘴上还在跟载洸说着话,可是眼睛却时不时地偷瞄着载洸手上的那纱布,像是被人掌握了自己的罪证一般,总是觉得心里不踏实。你手上这东西。是你心上人送的吧?

    载洸:‘嗯。’

    秋蝉:我想,她一定很爱你吧。

    载洸:何以见得?

    秋蝉:比翼双飞啊。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如果不是因为相爱,那为什么要绣两只蝴蝶呢?可是为什么只是绣了一半呢?

    载洸望着上面的图案,沉思了片刻后说:你听说过梁祝的故事吗?他们就是双双变成蝴蝶飞走了可惜,我没有赴她的邀约。

    望着载洸眼睛溢出来的伤感,她也意识到了什么,难道她到天上去啦?

    载洸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兴许她是见不惯他人悲伤。见到载洸这样,她反而显露出了些许慌张来,摇了摇手说:才才不是呢。她肯定没有那样的想法,她当然是希望你好好活下去,要不然,怎么会把另外一只蝴蝶只绣到一半呢?

    她就是告诉你,总有一天,你会找到自己的另一半的。就算没有她,等到这另一半缝合上,你的人生还是会圆满的。

    载洸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她说完之后,总觉得怪怪的,有哪里不对劲,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意识过来,脸刷地一下就红了,连忙焦急地解释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只是为了安慰你随口一说罢了。

    载洸见她手足无措的模样,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有点气急败坏地说:哎呀!我就不该进来,也不该绣这东西,弄巧成拙,你拿过来!我现在就把上面的线给拆了!省得被你耻笑。

    载洸:怎么?你想毁灭你的罪证?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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