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
“真正的！”
“好！就听你这小哥的了，下午就来尝尝。”
“得咧！小的给你们留座儿。”小二子把毛巾往肩膀上一甩，端着茶壶走了，到后面添水经过柜台的时候冲陈掌柜吐了下舌头。
小二子一进厨房就丢了托盘，走过去给古婳祎殷勤地捶背，笑嘻嘻地问：“姐，今天中午吃烤鸭不？”
古婳祎被热的全身是汗正暴躁呢，听到他的话拿着菜刀转过身，阴森森地说道：“吃菜刀，你吃么？”
小二子讪讪地摸摸脑袋，退后两步一溜烟跑了。
直到把客人点的最后一道菜端出去，古婳祎才靠着厨台喘了口气。
休息了一会儿，就找了个稍微凉快点的地方继续调制之前没弄好的酱汁。
过了一会儿，李玉成也凑了过来，见有两人捂着肚子进来对着烤鸭流口水，于是笑着跟古婳祎打趣“托了你的福啊，你来了之后大家的伙食都变好了……”
古婳祎正低头试着酱料的味道，没回头，就也没去考虑李玉成是在开玩笑还是在闲聊，想都没想就说道：“伙食好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嘛。”
李玉成一愣，随即无奈地摇摇头，“你太善良了，这给人打工的都是身不由己的，有几个能吃饱饭的。”
这次轮到古婳祎愣住了，她手上的动作一顿，这才想起她现在身在多年以前，时代越久远，这里的人就有越多的无奈，就好像十二岁就开始在这里端盘子的小二子，古婳祎恍惚地想到了现代十二岁孩子的生活状况，一时间突然生出了颇多感概。
这是每次任务最讨厌的地方。
人是感情动物，可每次这感情都来的快人去得更快，无奈地让人抓不住一丝希望。
“你说的是。”古婳祎轻声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这时，掌柜的进来示意可以安排伙计吃饭了。
李玉成示意他们稍等一会儿，冲古婳祎点点头，两人戴上手套开始处理烤好的烤鸭。
正好烤鸭有两只，分两拨给伙计吃刚好。
李玉成处理第一只按普通方法来烤的鸭子，古婳祎弄的则是那只涂了蜂蜜的。
两人细细地给烤鸭拆骨，片出薄薄的肉来，然后整齐地摆上盘子，配上煎好的烙饼和刚刚调好的酱汁，一起端出去。
那帮恶鬼投胎的小子虽然吃着米饭，但心早就飘到烤鸭上去了。
一个个嚼着米饭对着李玉成和古婳祎手里的烤鸭咽口水。
好不容易等烤鸭端上来，还没开吃，光看摆盘上那极好的卖相就发出了一阵赞叹声，引得外面等着第二波吃饭的伙计抗议声不断。
烤鸭端上去之后，古婳祎也没闲着，用中午剩下的食材给伙计们做别的菜。
在古婳祎眼里，这些小二哥一个个都是正在长身体的年纪，那点东西怎么够吃？
李玉成也不急着吃饭，就在一旁熟练地给古婳祎打下手。
“对了古婳祎，从没问过你，你家乡是哪里？我记得你也是外地来的吧？”
“嗯，我家乡……很远……”古婳祎搅拌着碗里的鸡蛋，轻声回答。
“家里……还有人么？”李玉成见古婳祎情绪不高，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问题也提得小心翼翼的。
古婳祎回头冲他笑了一下，“有的。”
李玉成松了一口气，轻松地说道：“那等我们参加完厨艺大赛你跟掌柜的告个假回去看看吧，你一个女孩子离家那么远，家里人肯定会担心的。”
锅里的油已经烧热了，古婳祎手腕一番把搅好的鸡蛋倒了进去，一片滋滋声中，李玉成听到了古婳祎一句轻飘飘的，“好……”
等第二拨的伙计和陈掌柜都吃完之后，古婳祎和李玉成还没吃东西。
他俩一直在观察那两拨人对烤鸭的反应。
不管是第一拨还是第二拨，都对烤鸭赞不绝口，一副恨不得把骨头也吞下去的样子，尽管他们一拨吃的是有蜂蜜的，一拨吃的是没蜂蜜的。
可看他们的反应，也分辨不出太多的东西来。
只有陈掌柜吃出了加了蜂蜜的那一个，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说了一句这个想法不错就出去了。
最后吃完的小二哥本来要收拾桌子的，被古婳祎和李玉成制止了，两人面对面坐在满是残骸的桌子前，开始对着一堆骨头发呆。
古婳祎和李玉成在烤鸭做好的时候分别都尝了尝味道，可是吃了之后却又说不出什么更好的建议来，这两人就像是进入了瓶颈似的，各自陷入了自己的思考。
也不知道做了多久，还是李玉成先开了口，从自己发现的问题开始说。
“烤鸭还是偏油腻。”李玉成微微皱眉，看着眼前一堆鸭骨残骸。
“嗯，涂了蜂蜜的那只虽然很香甜，但是也还是油腻。”古婳祎手肘支着桌面捧着脸也看着眼前的一堆骨头。
两人对视了一眼，又一起看向了眼前被风卷残云之后留下的残局，再次陷入了沉默。
李玉成的目光一个一个地扫过桌子上的空盘子，最后落在一小截黄瓜上面，思绪在脑子里过了几个圈，精神一震，说道：“我们可以做一些比较清爽可可的小菜跟烤鸭配在一起，这样既能缓解烤鸭的油腻，也算是开创了烤鸭的新形式，比较新颖。
另外，你的酱汁也要算进去，之前有独门秘方，我们可以研制独门酱汁，专门配着烤鸭吃。”
“聪明呀，李大厨。”古婳祎笑得眉眼弯弯，冲他竖大拇指，心里是真心觉得赞叹，这样一来就真的跟现代的北京烤鸭一样了。
人人都说她有天赋，其实李玉成才是真的有天赋。
李玉成看着古婳祎带着笑意的眼睛，反而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当然了，在李玉成看来，古婳祎自然是天赋更高的那个。
可正是这个让自己都佩服得不行的女子，不仅每次都大方地把自己的想法和意见都跟他分享讨论，每当他有不同见解时，古婳祎总能给他莫大的鼓励和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