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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0章:身在深渊

    温柔来到殿前的时候,殿前的凌乱已经被收拾了。

    温柔淡淡的扫了一眼,眼神在刘子歌还有任越面前停了一下。但是也没有露出什么太多的表情,一扫而过,神色戚戚。

    跟在温柔身后的侍卫刚想怒喝一声“跪下”温柔便已经淡然的跪下了。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温柔的头发在这个动作下,全部都扑在了前面。

    温柔一直低着头,根本不想抬头,因为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任越还有刘子歌。

    无法面对的就这两个人,其他人她都可以问心无愧毫不在意的对视,只有这两个人。

    “你就是下毒之人?”刘昭面色阴沉的看着温柔,心中的怒火几乎全部都涌上了心头。

    刘子歌还有任越都是紧紧的盯着温柔,林凤荣也是眉头紧皱的看着温柔,眼里全都是担忧,没有任何的不信任。

    温柔盯着这些目光淡淡的抬起头来,和刘昭满是怒火的眼睛相互对视。温柔见过刘昭这个表情,在上辈子贵妃栽赃嫁祸的时候,将他们一家召上来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

    “和上辈子还真像啊……”温柔含含糊糊的张了张嘴。

    刘子歌一直盯着温柔,也是没有能够听出来温柔到底在说了什么。

    刘子歌的手紧紧的抓住衣服,只希望温柔说一句,“不是我。”

    温柔偏了偏头,看向了乌筠。

    乌筠脸色苍白的一直在咳嗽,眼眶也是通红的,整个人也是显得很狼狈,和温柔没有什么差别。

    乌筠和温柔相互对视的时候,只见乌筠垂了垂眼帘,略微有些瑟缩的模样。

    一只手帕遮住了唇角,对着温柔笑了笑。

    乌筠那模样,还真的让温柔想到了上辈子的贵妃。

    她也是这副模样坐在那儿,假装这伤春悲秋,一脸悲愤的模样。

    温柔转过头,思索了一下最后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来着,微微偏了偏头。

    原本那些早早就尘封在记忆深处的东西,在那一瞬间全部都涌上了脑海里面。

    皇后被禁足,刘章那个时候愤懑的来质问自己。刘子歌被贬为庶民,盛晓山还有任越在乱箭中惨死,任老将军落得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结果。

    悄无声息的落下两滴眼泪,脸被头发给遮住了,刘子歌也没有看见一二,只是皱着眉头。

    温柔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一字一句十分有力的说道:“奴婢有罪,一时不察竟然加了乌头这等毒物,还请陛下恕罪。”

    刘子歌还有任越根本就没有想到温柔会就这样认罪了。

    乌筠也是十分吃惊的看着温柔,大概也是没有想到温柔居然就这么认罪呢。

    林凤荣反应极快的说道:“温柔,你是不是有什么……”

    温柔没有让林凤荣将接下来的话给说出来,立马打断的说道:“是奴婢不小心而为之,因为奴婢最近偶感风波,乌头乃是可以治疗风寒。奴婢便带了一点在身边。”

    温柔深吸一口气,将头低下,“未曾想居然无意间让乌头给上了桌,是奴婢的错,还请陛下……”

    温柔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的说道:“此事与我家人并无半点关系,还请陛下明查。只求陛下放我家人一条生路,所有罪责,由我一人承担!”

    这话说的是真的铿锵有力,但是只有少数人知道温柔所说都是假的,根本不是这样。

    乌筠原本以为温柔会立马反驳,在朝堂上面大吵大闹,希望那坐在高堂之上的人能够放自己一条生路。却没有想到,温柔送自己去死,只愿换一条家人平安的路子。

    刘昭皱眉看着台下的温柔,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了敲面前的桌子。

    温柔就这么低着头,也不抬头了。

    温柔就觉得特别累,她每天只想着怎么样能够让自己家人更好。

    哪怕她自己一个人去了江南,心里也是始终牵挂着自己的家人。

    刘子歌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眼神几乎冒火的看着温柔,双手紧握,节骨指在作响。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凝聚在了刘子歌的身上。

    温柔低着头,丝毫不想看刘子歌。上辈子自己死活闹着不认罪,最后的结果实在是让温柔不想再接受了,她也没有力气再去接受第二次了。

    “朕准了,来人,将温柔一家逐出宫中,温柔压入天牢!”刘昭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神色淡淡的下着这道指令。

    温柔抬起头来笑了笑,“多谢陛下……”

    任越将刘子歌给拉了下来,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道:“子歌,你冷静点儿,现在温柔认罪了。你这个时候再捅出什么篓子,不能进宫了,到时候就真的谁都不能帮他了。”

    刘子歌抿了抿嘴,点了点头,“我知道。”

    刘子歌就是觉得自己有些窝火,实在是有些难受,温柔就这么认罪了。是有多不信任自己,是认为自己没有办法帮她,还是根本不想让他帮她。

    想到这些刘子歌就觉得有些气闷,温柔被压入天牢的时候,看了一眼任越还有刘子歌,无声的说了一句话。

    此话让任越还有刘子歌都是脸色略微有些苍白。

    “别帮我了,求求你们了。”

    刘子歌实在是不知道温柔到底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态,求着人不要帮她。

    刘子歌抓着酒杯,手劲渐渐用力。

    乌筠十分诧异的看着温柔离开的背影,这样的结果实在是让她大吃一惊。有谁居然是直接认罪,居然连狡辩都不给自己一个机会。

    任越也是不由得皱了皱眉,不由得问道:“温柔这到底什么意思……”

    大概真的是有些不清楚了,温柔原本的性子不应该是这样,怎么现在浑身都变成了一个颓然的模样,让刘子歌险些以为这个人不是温柔。

    温柔挺了自己的背脊,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了出去。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完全全的暗了下来,那一瞬间好像是走进了什么一个深渊一般。

    温柔不由得笑了笑,想到,“自己不就是在深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