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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惊天旧案

    “太子殿下。”戚然叹气,有点不情愿道,“爹爹对他十分赏识,若是我将他扔在这里,先不说世人会怎么评价我,爹爹必定会大发雷霆。”

    一想到那位随时可以进宫告状的大佬大怒的模样,师烈心底也有些许的畏惧,勉强答应了下来,吩咐自己的手下将迟谦带上。

    戚然向庙祝和小道士辞行之后,这才跟着师烈一行人下了山。

    回程的路上,迟谦意识不清时似是极其依恋戚然,在戚然的劝说下,师烈才允许迟谦和他们同乘一辆马车。

    脑海里挥之不去迟谦方才前所未见的脆弱模样,她虽然前世嫁给迟谦当了夫妻多年,却不算了解他,更不理解他,知道的都只是迟谦想让她知道的,连死都死得稀里糊涂。

    既然如今要与他作对,就要先把他过往打探清楚。

    知己知彼,才好百战不殆。

    戚然轻声道:“殿下,我有一事想问。”

    “你问吧,本宫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师烈拍着胸脯保证道。

    “我想问的正是关于迟谦的父亲,当年的迟征一案。”

    戚然说罢,却见刚才还信誓旦旦的师烈表情瞬间凝固了起来。

    他不自然地别开了脸,目光闪烁,支支吾吾道:“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这……这件事本宫也不清楚……”

    见师烈这副模样,戚然顿生疑窦。

    她记得前世父亲和迟谦都不愿意提及迟征一案,似乎其他众人也都讳莫如深。

    她原本还以为是迟征罪名不光彩,故而众人才缄口不言,但为什么连肆无忌惮的太子都对这有忌讳?

    迟征一案到底牵扯了什么?

    迟谦毫无道理的突然政变,难道能从中找到原因?

    戚然故意道:“殿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的目光灼灼,颇有不知真相不罢休的架势。

    无奈,师烈只好咳嗽了声,低声道:“罢了罢了,本宫说还不行么!当年父皇御驾亲征,命本宫监国。当时,赈灾出了乱子,迟征秘密上了一份弹劾贪污的奏章,这件事干系重大,本宫决定留中不发。”

    “为何?”戚然疑惑不解。

    “迟征弹劾的那人势力庞大,况且迟征只是风闻奏事,证据不多。对方有意压下这件事,迟征又如何干得过他?后来那人反过来弹劾迟征诬告,拘来的证人一口咬定是暴民聚啸作乱,与贪污无关。”

    师烈向她解释道:“最关键的还是从迟家抄出了大量的黄金白银,最后会审判定迟征受贿诬告,牵连甚多。迟征畏罪,自杀在狱中。这件案子的审理本宫没有参与,所以这其中的细节也不太清楚。等父皇回来,为这事还发了好大火,母后劝住了,念在迟征曾经立功不少,下旨功过相抵,不再追究后人。”

    戚然心下一顿,果然当年迟征一案是有隐情的。

    “迟……我公公弹劾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师烈苦笑一声,最终还是附在戚然耳旁小声地说道:“是本宫的舅公,镇国公。”

    什么?

    戚然险些惊呼出声。

    镇国公?不就正是皇后的弟弟,权倾朝野的国舅霍成纲吗?

    然而戚然惊讶的不仅仅是因为镇国公的身份,更是因为前世迟谦在获得皇帝赏识之前,正是镇国公一党!

    但镇国公却是扳倒迟谦父亲的人?

    这算什么?

    与狼共舞吗?

    迟谦性子本就外热内冷,不折手段,或许他没底线到了为发达不惜投靠仇人?还是说他蒙在鼓里,不知道他爹告的是镇国公?

    一连串的疑问相继涌入脑海,戚然越来越觉得前世种种扑朔迷离。

    “然儿。”师烈又沉声叮嘱道,“这件事你一定记得要保密,就算知道也当做不知道。这件案子被父皇下过禁口令,议论者当诛。你千万不要说漏了嘴,否则就连本宫都保不住你。”

    “我明白。”戚然应道。

    她自然是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

    不可能仅仅因为御史和镇国公互相弹劾,就让这件案子如此秘而不宣,想必这其中还隐藏着一些她前世不知道的大秘密,如今也只有靠她自己来慢慢挖掘了。

    这世她不是棋子,而是要掀了这棋盘的人!

    在戚然的坚持下,师烈只得将他们送到了迟家旧居。

    两人一夜未归,明德和翠玉都心急如焚地等候在府门口。

    一见到戚然身影,明德和翠玉都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

    “小姐,您可担心死奴婢了。”翠玉握着戚然双手,喜极而泣。

    “夫人,我家少爷呢?”明德四处张望,担忧不已。

    戚然指了指身后的马车,说道:“你去找人将迟谦抬回府中吧,他发了高烧,记得叫个大夫。”

    闻言,明德连忙叫人来将迟谦抬回了房中。

    一时之间,府内众人手忙脚乱。

    戚然让翠玉回太傅府报平安,自己则先回了房间,好好休整一番之后才打算去看看迟谦的状况。

    大夫刚刚离开,老管家乐叔和明德忙里忙外地照顾昏睡不醒的迟谦,无人有闲心招呼戚然。

    戚然也不介意,自顾自地坐在了距离床边不远的小桌旁。

    仇人生病她旁观,不亦乐乎?

    “这可怎么办才好啊。”乐叔唉声叹气地进进出出,为迟谦换下退烧用的湿棉布。

    “是啊。”明德也是忧思连连,“距离春闱已不剩几日了,少爷这样的状态可怎么办啊?”

    和这二人的忧心忡忡不同,戚然听到这话,反而扯了扯嘴角。

    她自然清楚。

    这次春闱,迟谦不仅不会高中,反而要犯牢狱之灾。

    如今到好,生了病兴许还能因祸得福躲掉那场官司呢。

    戚然想着,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然而她这一副漠不关己的模样,落在乐叔和明德的眼里却是异常刺眼。

    “少爷的命怎么这么苦?少时便没了老爷老夫人,如今夫人却又这般……”

    “乐叔,你是没瞧见昨日回门夫人那刻薄的模样。亏得昨日少爷那么担心她,你看她,坐在那里一句关心的话都不问……”

    “唉……”

    两人小声的交谈着,殊不知这些话都被戚然听个正着。

    她喝茶的动作一顿,心情愈发复杂起来。

    前世憨厚朴实的乐叔待她宛如自家人,明德虽然只对迟谦忠心耿耿,但对自己同样尊敬的很。

    可惜物是人非,这一世,他们无法再回到那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