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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太子信任

    就算晕倒又如何,师烈可不是什么好惹的性子。

    当下他就叫了店小二,一桶凉水倒下去,无论宋柏是装晕还是真晕,这下子都彻底醒过来了。

    师烈强行给他塞了根笔,“来,作诗。”

    宋柏拿着笔,半天落不下一个字来。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些士子十分气愤,小声嘀咕起来:“哪有让人强行作诗的,况且我等一项读书为民,怎会钻研诗歌小道?”

    “就是,为民乃作文,诗歌舒雅兴,我等一信苦读,不是叫人来当戏子戏耍的!”

    “……太过分了,这简直是侮辱我等学子!”

    周围人越说声音越大,师烈的脸色也越来越臭,下意识就想拿鞭子赶人,师渊见状,急忙拉住了他。

    不仅如此,他还轻轻扶起宋柏,温柔又有耐心,“宋先生,你放心,无论你写成何等模样,我皇兄都不会怪罪,若有问题,我一力承担。”

    想来今日一事后,他三皇子尊师重儒的名声就传出去了吧。

    宋柏实在无法,哆哆嗦嗦的写了一首五言诗。

    “造访碧醇阁,有龙在里面,远看金光闪,近看在人间。”

    边上有识字的店小二跟着就诵读出来了,周围的学子目光都呆滞了。

    这是个啥?

    一个入了蒙学启蒙的孩子,都不会写成这样的!

    宋柏一个能做出那般文章的人,写诗怎么会写成这个鬼样子?

    这已经不能用惊吓到发挥失常来解释了,这……这让人不禁怀疑那篇华彩天成的文章,到底是不是宋柏的作品。

    “这就是泸州才子?”师烈要笑不笑的瞥了眼宋柏的诗,朝师渊咧咧嘴,“老三,你素爱酸儒,这等才子皇兄我可消受不起,你好好顾着点吧!”

    说完,他实在憋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师渊脸色黑得可怕,他瞪着软在地上的宋柏,对方在他的目光下一个瑟缩,裤裆瞬间湿了。

    顿时,一股尿骚味传来,很明显,宋柏吓尿了。

    想到刚刚还想着借着宋柏立一番尊贤重道的自己,师渊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去将那会开口说护着宋柏的自己掐死。

    偏偏他还不能发作,刚刚可是他承诺的,无论写成什么样,都会护着宋柏周全。

    师渊无法,只得甩了袖子,转身就离开!

    周围泸州的才子也顿时用袖遮脸,纷纷遁走。

    至于宋柏……早就叫小二给丢出去了。

    “哈哈哈,然然,本宫还没见老三脸色那么黑过。”

    马车里,师烈笑得直打滚,他一手拍着桌子,一手捂着肚子,显然是乐得不行。

    “我也没想到。”戚然弯了弯嘴角,复又嘟了嘟嘴,“爹夸他文章那样好,说可堪为一方父母官。我本以为是个有真材实料的,哪想到那么沽名钓誉。”

    “你说什么?”师烈忽地止住了笑意,他盯着戚然,严肃了起来,“可为一方父母官?”

    “对啊。”戚然眨眨眼,朝他解释。“宋柏这次春闱名列二甲呢,乃是泸州第一人,要不然也不能被人夸成泸州才子啊。”

    师烈的脸色倏的就阴下来了。

    他垂下眸子,转了转拇指的扳指,嘴里喃喃道:“泸州,项梁,宋柏……”

    戚然在一边不经意的开口:“莫不是项梁泄题给了宋柏?春闱舞弊?”

    师烈猛地抬头,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凛冽犀利。

    戚然毫不畏惧的看回去,黑白分明的眸子,映出师烈清澈的影子。

    二人对视良久,师烈忽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清了清嗓子:“然然,这话你别乱说。”

    “阿烈,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有些实话……”师烈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能乱说。”

    “所以呢?”戚然冷冷的望着师烈,唇角弧度一点点的收回去,“就要真相被漠视吗?”

    师烈沉默良久,没有应答。

    马车声哒哒作响,戚然跟师烈两个各坐在马车一角,沉默良久。

    就在戚然即将要下马车的时刻,师烈忽地开口了:“然然……本宫……能信你吗?”

    戚然拉开车帘,晚霞的余光映照在她的身上,白皙如玉的脸庞彷佛度了层金光。

    她声音清晰稳定,一字一句的开口:“阿烈,我愿你平安顺遂,此生无忧。”

    车帘放下,马车厢内又归于静默,师烈目光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

    傍晚归家后,戚然在明德眼珠子都要瞪掉的目光中,钻进了迟谦的书房。

    油灯一盏,墨香弥漫,俊朗青年手不释卷,一手提笔,在书中边缘作自己的批注跟理解,好一副用工学子的模样。

    唔,若是上一世的她看到了,一定心疼得很,觉得这般努力可别坏了身子,不过这一世的她却懒洋洋的走上去,顺手就把油灯挪到了八仙桌上。

    明德早早的预备了小肉干,都搁在八仙桌上呢。

    “你有何事?”

    灯源拿跑了,迟谦无奈的放下了自己的书本,抬眸看着戚然,后者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抬手丢过来一沓文章。

    “这是?”迟谦草草的翻阅了一遍,眼眸越来越亮,“这文章做的十分出色,质朴天成,可惜保守有余,稳健过甚。”

    “你再看看这一份。”

    戚然咽下了嘴里的肉干,将她命人查找的,泸州当地学子提供的会考试卷丢了过去。

    迟谦翻阅半响,皱着眉头,“这是什么?怕不是刚入蒙学的小儿。”

    “如果我跟你说,这两份文章的作者是同一个人呢?”

    戚然眼角眯起来,走过其从第一份中抽出一篇,跟第二份放在一起,语气轻快得很:“这是同一个人的作品哟,今天还闻名整个京城呢。”

    “宋柏?”迟谦略一思索,瞬间反应过来,“传闻下午太子闻其名邀其写诗,如此人无真才实学……这篇文章是谁的?”

    “哈,流言传得这般快么。”

    戚然笑得肆意,她拎起宋柏那张文采华章的文章,丢到前面那一沓文章中,漠然开口:“这些都是我命人誊抄的,往日里项梁所书,项学士不愧是大儒,文章一辩就知。”

    “你查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