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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性情大变

    官员家眷众多的地方,人多眼杂,他们就算有交流也是堂堂正正,比起让戚然去东宫找太子叙话不知道好上多少。

    这样一想,迟谦心里也舒服一些。

    戚然点了点头,“如此也好,多谢。”

    迟谦将糕点往她面前推了推,“吃些东西再睡。”

    戚然顿了顿,原本不想吃,但迟谦的眼神却死死的盯着她,她无奈何,只能拿起一个慢慢吃了起来。

    迟谦看她吃了东西才放心,转身出了房间。

    戚然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开始担忧起了明天的事情。

    有些事,她到底该怎么跟太子说?

    次日一早,戚然早早就起来了,但没想到迟谦比她起得更早,早早去了书房,她便去了前院练功。

    出了一身汗之后回房沐浴了一回,迟谦正好来寻她出门。

    戚然想了想今日的排场,便让翠玉给她换了身简约些的衣裙。

    两人趁着日头还未完全升起赶紧出了门,上了马车之后,好一番颠簸才到了勤和居,在城外的一个山脚下。

    一下车,戚然就感觉到了一股凉爽,抬头一看,前方一个朱门府邸,上面牌匾正悬着三个字“勤和居”。

    戚然看了一眼,就跟着迟谦走了进去。

    迟谦在礼部同僚众多,很快就被招呼走了,戚然自然被带到了女眷所在的阁楼里。

    当初戚然嫁给迟谦的时候,有不少贵女暗中鄙视她这一番下嫁,但如今的迟谦已经是三皇子眼前的红人,故而那些贵女又转过头来巴结戚然,叫她有些反感。

    这个圈子里惯会踩高捧低,虽然习惯,但总归是不喜。

    酒过三巡,戚然脸上微微有些红润,虽然喝的是果酒,但也是醉人。

    跟周遭女眷告了一声罪,她起身出去打算醒醒酒。

    如今天气仍旧很热,秋老虎来势汹汹,外面没有冰盆,没过一会儿就出了一身薄汗,戚然转身欲要往回走,但一打眼,却瞧见一个熟人。

    昨天迟谦说太子也会来,但刚刚却没看到他,原来是在外面的凉亭里躲清闲。

    戚然过去打算跟师烈打个招呼,刚刚走到凉亭外头,就被师烈一声怒吼吓了一跳。

    这是吃了枪药?怎么这么大火气?

    戚然自是不怕他的,自顾自走进去问:“太子殿下,怎么发了这么大火?”

    看见是戚然过来,师烈冷哼了一声:“这刁奴,叫他给本宫倒冰茶,他给本宫倒热茶,是想热死本宫不成?”

    师烈天生娇气,怕冷也怕热,这还没出三伏天,热得他一身的大汗,难怪发这么大脾气。

    戚然笑笑,叫人把那吓得战战兢兢的奴才带下去,随后亲自给师烈倒了一杯带着冰碴子的梅子汤。

    冰凉酸甜的梅子汤下肚,师烈的脾气也好了不少。

    “太子殿下怎的不在里头赴宴?”

    “人太多了,热。”师烈皱着眉说道。

    这倒是奇怪了,那勤和居财大气粗,足足摆了十几个冰盆,比这外头不知道凉快多少,怎么师烈会觉得里头比外头热?

    不过师烈一向脾气古怪,现在又正是火头上,戚然顾虑此处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便安抚了他几句,又回到了宴会里,等待散宴之后的空当。

    但没过一会儿,就听外面一阵吵闹,戚然心中一跳。

    外面怎么可能会出事,要知道师烈可还在外面!

    她抿了抿嘴,却仍旧坐在那女眷当中,未出去凑热闹。

    之前就有自己和师烈的谣言,若真是师烈那边出了问题,自己又急吼吼冲出去,那当真是跳进梁河都洗不清了。

    想来师烈不会出什么事吧,毕竟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

    戚然食不知味的吃着糕点,佯装成漠不关心的样子。

    没过一会儿,就有人将消息传了进来,原来是太子殿下嫌弃外头不够凉快,直接用鞭子将两个奴才打的濒死!

    师烈的脾气竟已经暴躁至此?

    戚然心里怦怦跳,混在众人之中走了出去。

    凉亭外头满是血气,就算有人忙不迭的打扫,却仍旧传来扑鼻的血腥味。

    师烈满脸戾气,手中还握着一条沾血的的长鞭,一双眼睛竟恍若眼镜蛇的竖瞳,冰冷的看着众人。

    无人敢上去安慰,戚然有些踌躇。

    师烈却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戚然,扬声道:“然然?给本宫过来。”

    戚然头皮一紧,终是走了出去,在师烈身前两米处,谨慎地说:“臣妇参见太子殿下。”

    师烈眨了眨眼,突然笑了起来:“多日未见重兆,不知重兆何在?”

    迟谦闻言,也跟着站在了戚然身侧行礼。

    师烈眼神深沉,用鞭梢指了指二人,便一言不发转身走了。

    宴会结束后,东宫传来消息,皇上听闻师烈竟暴虐至此,龙颜大怒,下令叫他在东宫反省,并将手中一切事物交给其他三个皇子。

    这已经相当于变相幽禁,以前不管太子行事多么出格,皇上也不过是小惩大诫,这次竟做出了这么严重的惩罚,一时间朝堂上都是议论纷纷。

    工部和礼部运作全都交给三皇子,三皇子门口一时间门庭若市,不少墙头草和有意观望的势力全对三皇子投出了橄榄枝,就连迟谦也成了大家伙儿眼里头的香饽饽。

    唯独戚然,在众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去见了师烈。

    师烈混不吝坐在墙头上,头顶着大太阳,浑身已经濡湿,却仍旧出神地眺望着远方。

    那里是皇上所在的承明殿。

    戚然过去对师烈招了招手,后者从墙上跳下来,脸上却没有一点笑容。

    他冷冷的问:“迟戚氏,你是来看本宫笑话的吗?”

    又在发什么疯?

    戚然摇头道:“本想来看看你过得如何,没想到太子殿下好大的官威啊。”

    说罢,她抬脚便要走,只听身后一声“放肆!”,随后一只大手拉住了她的手臂。

    师烈终是露出一个笑容,将嘴角的草叶子吐出来,百无聊赖道:“然然,本宫好无聊。”

    他面上强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失落的低气压快将他给压垮了,看上去倔强又脆弱。

    戚然忍不住心疼,问道:“那两个奴才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下那么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