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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多行不义必自毙

    若是不是两人之间有生杀之事,还有她话中浓厚的嘲讽意味,师渊差点就要以为她是和其他人一样在真心夸赞他。

    戚然这个女人,竟能把场面话说的如此膈应他!

    “听闻迟夫人往五佛山一趟,放着闺宅不待,往那种地方跑,莫不是想让重兆替夫人操持这府中事宜不成?”

    戚然轻笑一声,“有劳殿下费心了,但这是我们夫妻之事,我让迟谦操持,他岂敢有半句不字?”

    “一介妇人,嚣张如斯!”师渊生出一股子怒气来,“你夫君在我手下做事,你如此吃里扒外,不知好歹,就不怕连累了他,连命都没有了?”

    戚然毫不在意,“他若是没了性命,只能怪自己一意孤行,辨人不清,何以怪到我的头上来?再者殿下可要小心,他是我的夫君,你就不怕哪日他背叛了你,另寻良木?”

    “你!”师渊眼里透出一抹狠色,甩了甩衣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借此想让我对重兆心生顾虑,可惜你的算盘打错了,重兆此人,我再了解不过!”

    戚然不置可否,却更为挑衅的看着他,脸上写满了“我不相信”四个字。

    师渊觉得再跟她说下去会气得暴毙,便面无表情的越过她。

    “多行不义必自毙,迟夫人好自为之,我也不想让重兆年纪轻轻便经历丧妻之痛。”

    “殿下说得对,多行不义必自毙。”

    戚然侧眸看着那抹身影含着怒气走出了前门,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太医来诊治迟谦,无非是三皇子觉得他还有可用之处,那么这次来会不会为难他?

    她一边想,一边走到院子里。

    这时,一只白鸽从天儿降,飘飘然落在了长廊的栏杆上。

    戚然心中一动,连忙上前将它抓了过来。

    白鸽的腿上绑着一个小竹筒,里面有一卷纸条,是德叔的来信。

    此前她让德叔前往西域寻找绛珠草,过去了这么久,总算有了着落,太后寿辰在即,她打算将这颗药草放在寿礼一起送上去。

    虽说不一定用的上,但是放在太后身边,若是有个万一,总是安心许多。

    德叔已经找到了绛珠草,正在返回京城的路上,风娘跟阿顺也前去接应了。

    之前风娘回城外养伤,许久未见,现在能跟去接应德叔,看来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戚然将白纸撕碎,扔在门前排水的沟渠之中。

    此时,房门忽然打开。

    她怔了怔,抬头一看,迟谦正披着一件单衣现在门口看着她,只看了一瞬,视线便落在了沟渠中漂浮的白纸上。

    “你怎么出来了?”

    戚然并不打算将此事告诉他,无论迟谦救了她多少次,她心中的防备始终不能完全落下。

    她可以相信这个时间迟谦不会伤害她,但是并不代表他不会害其他人。

    迟谦的衣服敞开着,裸露的身体上裹着一层白布,伤口刚开始愈合,不过奈何他总是乱动,愈合的速度就更慢了。

    听到了戚然的声音,他视线还是停留在那些碎了的信纸上。

    戚然将他往房中里一推,“你若是想死,大可不必如此折腾。”

    说完,将房门关上,门外的寒风就此被阻隔在外。

    迟谦坐在桌旁凝视着她,“你让他们去办了何事?”

    戚然手上的权利他知道一些,只不过具体的人只知道两个,便是阿顺跟风娘,故而用“他们”来代替。

    方才门外戚然的神情有喜有忧,还将信纸撕碎扔进水中,能让她防备到这等地步的,迟谦想,不是自己也不太可能。

    “让风娘他们去找一样东西,但是没找到,我一时生气才会这样。”

    上一世她知道的事情,迟谦就算再聪明也不可能越过这些猜到原因,故而戚然有心敷衍,并不怕被拆穿。

    大不了,不承认便是。

    果然,迟谦显然非常不信,但是也没有再问,只是叮嘱道:“三皇子如今对你格外在意,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然然,你不要再刻意引起他的不满。”

    戚然拿起桌上的茶壶,稳稳的倒了两杯茶,道:“迟谦,亏你在三皇子身边那么多年,竟还不如我了解他,他为人真的是我不去招惹他,他便会放过我?别说我一直站在太子这边,即便我现在息事宁人,对他耳提面命,他终有一日也会杀我而后快。”

    她这说的是实话,迟谦也明白,想让她不要再激起三皇子的怒气,他自会有办法帮她脱身,只不过前提是离开太子。

    对于这点,他没有开口。

    毫无把握让她答应的事情,即便说了出来,又有什么意思?

    两人皆沉默了一瞬,眼看将迟谦的注意力引开了,戚然暗自松了一口气,但显然还不够。

    “你可知今日我在宫中听到怎样的传闻?”

    她一副得知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的样子,还刻意压低了声音。

    迟谦回过神来笑着问道:“何事?比茶馆里的故事还要离奇?”

    戚然撇了他一眼,“那是自然,可不是普通人都能听到的。”

    迟谦微微挑眉,“愿闻其详。”

    她压了压声音道,“你可知道三皇子生母与镇国公霍成纲的故事?”

    三皇子生母乃是曾经的淑妃娘娘,传闻中宠冠六宫,与天子恩爱似夫妻,后来红颜薄命,年纪轻轻便撒手而去。

    听闻是如此,但迟谦那时候年纪尚小,对这些事情也不感兴趣,故而此时戚然提起,他有些耳熟,但并不知道详情。

    他摇了摇头。

    戚然心满意足的笑了笑,总算找到一件他不知道的事情了,装模作样的端起了架子,道:“且听我细细说来。”

    迟谦压下笑意,看她声行并茂的开场。

    戚然挑着说辞,将镇国公跟淑妃的旧事,还有镇国公与皇后兄妹不和之事娓娓说来。

    迟谦原本含笑听着,听到最后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甚至带了些冷淡之色。

    “皇后跟霍成纲不像寻常兄妹,而淑妃才是他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人,你不觉得跟太子和三皇子的关系很像吗?或许明面上看起来毫不相关的两个人,才是真真关系紧密的人。”

    戚然没有察觉到迟谦的神情变化,反而是极度认真的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分析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