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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免罪召

    师渊恍然大悟,“重兆一席话,竟令我茅塞顿开,只要父皇的心偏向我这边,不怕没有时间跟太后耗!”

    迟谦微微点头,“太子一路走得再顺利,不得圣心,终究走不到最后,殿下切不可自乱脚步,被他人抓了把柄。太后活下来,您不但要开心,还要比任何人都要开心。”

    师渊略一思索,脸上阴沉渐渐散去,对太后未死之事也不再耿耿于怀。

    过了两日,即使不出门的百姓都知道,太后得上天庇护,在寿宴的前两日苏醒了过来。

    如此得上天庇护的人,百姓无不称颂。

    而太后刚刚醒过来,见的第一个人就是魏公公。

    其实也自然,只有他日夜守在太后塌前,亲自熬药喂药,不离开半步。

    太后也只有见到他才安心,身体恢复之后,第二天一早就开始彻查她中毒的原因,只可惜迟谦的计划或许隐蔽,并未查出什么。

    但究竟是谁下的手,太后心中无比分明。

    若是从前只是对三皇子行事作风不满意,那么现在便是到达了一种厌恶的地步。

    她送的念珠,是她这么多年潜心念经祈福一直带着的,本是一片好心,却送给了这样一个白眼狼,真是让人一想到就气结!

    好在此次有惊无险,太后并未对三皇子兴师问罪,因为她心中清楚,没有证据,她的指责在皇帝看来只是一种毫无道理的厌恶而已。

    所以,她沉默不言。

    总有一天,这笔账她要明明白白,一点不差的讨回来!

    戚然是在太后寿宴的前两天被召进宫里的,魏公公将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太后,太后对她更是比对其他公主还要亲厚。

    “这是自由出入宫中的令牌,还有一纸免罪召,哀家不是要还你一条命,而是你会比哀家活得更久,这纸免罪召就当是哀家还在护着你吧。”

    太后将跪在地上戚然扶了起来,握着她的手坐到塌上。

    “这次多亏了有你在,否则哀家连说这些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一旁的魏公公深有同感。

    她方才进宫的时候是他亲自出来带路,这等待遇是从未有过的,他虽然不说,但是戚然能感受到他的感激之意。

    “太后娘娘,您对臣女那么好,臣女做这些事情也并不为什么,只是觉得应该如此,换做别人,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您受苦的。”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道:“这些东西是哀家思索再三之后才给你的,你出身世家,金银财宝于你来说算不得什么,这是哀家唯一能给你的东西了。”

    她这几天几夜,虽然处在昏迷之中,但头上白发增多了不少,过得十分不轻松,如今言语之间都有一种浓重的疲惫感。

    “臣女谢太后娘娘的好意。”

    若是现在她还推诿不肯收下,便是太不知好歹了些。

    且她也并不是那等娇柔做作之人,如此便坦然受下了。

    太后亲自将那枚宫牌系在戚然腰间的系带上,白玉凤纹样式的宫牌,除了皇家贵女,绝无仅有。

    一看这玉佩,即使不知这女子出自何家,也明白是大富大贵之人。

    戚然跪下谢恩,双手举过头顶,恭敬的接过魏公公递到她手上的免罪召,心里略微松了一口气。

    魏公公将她扶了起来。

    这个老人同太后一样,几天之内多了些许疲惫。

    戚然心中忽然有些怀疑自己从五佛山将太后请回来这个决定。

    或许只有在五佛山,才能让太后娘娘真正颐养天年,不必如此心力交瘁。

    谢过恩,再陪着闲聊了几句,念及太后刚刚苏醒,戚然便让她休息,自行退下了。

    师烈一早上已经来过了,因为太后尚未起身,皇帝又诏他去皇家祠堂为太后祈福,所以并未得见太后便离开了。

    此时一看到戚然出来他便迎了上去,一身杏黄色四爪龙纹袍,显然是刚从皇帝今晚携众皇室子弟为太后祈福的堂会中回来。

    他头上的白珠九旒混着身上的黄色金丝在日光下熠熠生辉,远远望去,格外刺眼,戚然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师烈上前问了些太后的身体状况,戚然略微答了一些,知道他是来找太后的,想起方才太后的疲态,便劝他晚些再来。

    师烈明白她的意思,便没有多说,同戚然一起离开了。

    太后寿宴在即,身体却刚刚才好,两人正商议是否要将寿宴中的歌舞去掉一些。

    “临时裁掉歌舞助兴并非难事,到时候你我观太后的神情行事便可。”

    若是太后兴致勃勃,歌舞可照常。

    若是累了,撤掉便是。

    师烈赞同道:“然儿所言正合本宫意,皇祖母的寿宴,当以她老人家的心情最为要紧。”

    戚然应了一声。

    两人于宫门前分开,师烈依旧差人送她回迟府,望着她离开这宫闱高墙。

    马车之上,戚然将装有免罪召的盒子放在自己膝上,凝眸看了一瞬。

    太后娘娘心思缜密,希望这个诏书,她永远没有用上的一天。

    回到迟府,翠玉听到动静就叽叽喳喳的跑了出来。

    戚然一路回到房中,将盒子放在了衣柜下方,衣物层层叠叠的压着。

    “翠玉,这个盒子平日里不用挪动跟收拾。”

    翠玉看了一瞬,便应了,“今日二小姐竟然说来找小姐您叙话,小姐何时与她有话可叙了?”

    戚然微微一愣,道:“许是在三皇子府中受了些委屈吧,太傅府她是回不去的了,或许是因此,才想到要来与我叙话的吧。”

    “哼!”翠玉愤然道:“二小姐从前是用怎样的态度对您的,如今也好意思?再说,嫁进三皇子府中,不是她自己要嫁的吗?如今受了委屈,倒是想起小姐了!”

    戚然将耳饰取了一边下来,翠玉忙上前为她取下另一边,“小姐可是要卸妆?”

    她点头。

    翠玉将她的耳饰取下之后,便开始拆解她头上的珠钗。

    “让她明日午后再来吧,毕竟是戚家的人,图乐公主那样的脾气,估计她受了不少的气。”

    戚淑同她母亲一样,是个欺软怕硬的脾气。

    如果不是被欺负的没有了办法,恐怕也不会拉下脸来找她叙话,既然来了,她也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