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差点把她杀了，我现在也没有把你拖出去打死，而是在问你原因。”
闻言，小欢沉默的想了想，将捂在脸上的手拿开了。
戚然瞳孔微微一缩。
翠玉始料未及，“嘶”了一声，往后退了退。
只见小欢还算端正的脸上层层叠叠的长了许多血泡，血泡大多透明，一个挨着一个，里面的脓血清晰可见，密密麻麻，刺眼至极，令人望之几欲作呕。
“奴婢的脸毁了！而密谋做下此事的人就是翠玉！”
小欢刚说完，翠玉就忍不住出声打断：“我没有！”
戚然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先不要说话，转而看向小欢。
“奴婢与翠玉同时喜欢上明德，故而平日里总是有一些小吵小闹，但是都是在明面上的。奴婢也并非大奸大恶之人，虽然有时嘴上刻薄了一些，但是从没有害人之心，也没有想到，翠玉竟会有这样歹毒的心思……””
小欢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掉下泪来。
原本她的脸还算眉目端正，但是现在满脸血泡，就连她自己看了都觉得恶心。
“什么歹毒的心思，你仔细说来。”
戚然微微皱了皱眉，打量了一眼她的脸，让她继续说下去。
这样的程度，这张脸基本上算是毁了，不可能是为了陷害翠玉这么做的。
小欢见戚然确实有主持公道的意思，连忙往前跪了两步，说道：“起因是一个红色的胭脂盒。”
她回想了片刻，脸上闪过一丝不安之色，但很快被怨恨取代，便继续说道：“有一日奴婢撞见翠玉拿了一个红色胭脂盒去后院，她说是夫人摔坏不用的胭脂盒，奴婢看了很是喜欢，但是碍于跟翠玉关系一向不好，不好意思直接向她索要，故而等她将胭脂盒扔在后院之后，奴婢便去后院将那盒胭脂捡了回来。”
小欢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可能想到了自己的遭遇，还有之后可能遇到的处境，便忍不住伤神哭泣，一度无法说下去。
剩下的事情，她不说戚然也猜到了，便替她说道：“所以你是用了那一盒胭脂之后才变成这幅模样的，便觉得是翠玉故意害你？”
小欢小心翼翼地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哽咽道：“难道不是吗？这胭脂并没有要了我的性命，而是将我的容貌毁了，分明是女子之间嫉妒才会如此行事，可是把我变成了这幅样子，还不如杀了我！”
说完，又看向翠玉，两道目光如同刀子一般在她身上不停落下。
“你放屁！我嫉妒你的容貌？”翠玉忍不住啐了一句。
戚然凝眸看着小欢，翠玉有这样的反应很正常，她虽然心眼太大，但是论相貌，在一众丫鬟之中是佼佼者。
所以因为嫉妒小欢的容貌而下此毒手，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你……前些时候明德送了我一盒糕点，或许你也是因此而妒忌，想让我容貌尽毁，再也不能跟明德在一块儿！”
小欢说着说着，自己当了真，又哭了起来。
戚然叹了一口气，“可是翠玉明明不喜欢明德。”
小欢忽然就愣住了。
戚然继续说道：“此前我想将她跟明德凑在一处，你知道由我出面，明德拒绝不了，但是翠玉并不愿意，她既不喜欢明德，又何来吃醋嫉妒之说？”
“对啊，我早说过我不喜欢明德，明明每次都是明德来与我说话，但是你，次次都怪我一个人！”
小欢泪眼婆娑的白了她一眼，“可是你一扔胭脂盒，我就去捡来了，这胭脂是小姐平日用的东西，小姐也没事，偏偏就我有事，这胭脂盒只经过你一人的手！”
“我……”
翠玉瞬间哑口无言，百口莫辩的感觉差点压垮了她。
见小欢说的也没错，她咬了咬牙，“我哪知道你会去捡来用？而且我没有动这个胭脂盒，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怎么知道？！”
这事情确实有些蹊跷，戚然将小欢从地上扶了起来，“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真相没有查出来之前，你就这样冲动的取人性命，是打算自己也不活了吗？”
“奴婢的脸已经成了这幅模样，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小欢说着，眼泪又要下来。
她刚才也是一时冲动，现在冷静下来，看翠玉这幅怒气冲冲毫不心虚的模样，心中也有些没底了。
“我没必要骗你，我若是偏袒翠玉，大可以刚才就治了你的罪，借口把你拖出去打死，但是这件事情显然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你要是相信我，就交给我来查。”
戚然拍了拍她的肩膀，看着她满脸的血泡，眉头皱得更深了。
小欢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
戚然说得没错，她若是存心偏袒，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看看你的脸，虽然现在看上去可怖，但是情况未免就会像我们想象那么坏，先找大夫来看看才是。”
这话的意思，是要替她医治脸。
小欢愣了愣，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磕头，“奴婢多谢夫人的大恩大德！”
戚然侧眸看向翠玉，翠玉明白她的意思，不情不愿地伸手去扶小欢。
原本戚然想让迟谦为小欢看看脸上的血泡，但是恰巧迟谦不在府中，便让翠玉去街上请了一个大夫。
在大夫为小欢看病之时，戚然从小欢的住处将胭脂盒拿了出来，确实跟她平时用的胭脂盒没有什么不同，连味道也完全一样。
她盯着桌上的那盒胭脂，忽然问道：“翠玉，我记得这盒胭脂是在戚淑来的那天我摔坏的。”
并非她有意多心，只是这件事情让她想起了面纱之事。
若不是那天她碰巧摔碎了这个胭脂盒，那么按照小欢所说，她早已经将这盒胭脂用到了自己脸上。
翠玉仔细回想了一番，说道：“确实是二小姐来的那天摔碎的，奴婢记得当时小姐正在说话，一不留神将这盒胭脂摔在了地上，奴婢收拾之后就将它扔到后院去了。”
这个时间点，未免也太巧合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