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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一章 是真是假,拭目以待

    迟谦在帐篷旁边有坐下,静默的眺望着远方。

    戚然开心过后转头看着他,凝眸看了他片刻,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两人沉默片刻,山坡底下无风,春天的寒意他们并没有感觉到。

    戚然问道:“你在想什么?”

    自从她从京城回来,迟谦总是会忽然间沉默,这对他鲜少外漏情绪的习惯来说已经是极少见的了。

    “我在想……”迟谦回头看着她,忽然间笑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傻瓜会放着好好的床不睡,想要睡帐篷的。”

    戚然看着他凝重的表情原本提起了一口气,听到这个回答一瞬间全泄了,不由自主的瞪了他一眼,把手里摆弄的草一下子连根拔起。

    迟谦敛了笑意,有些怅然地说道:“我在想你说的霍成纲跟三皇子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戚然微微挑眉,不以为然的说道:“是真是假,过几日自有定论。”

    “我希望你是在骗我。”

    迟谦凝视着她,眼中有无数种情绪交织,她从中切切实实的看到了他的期待。

    戚然动了动嘴唇,没有说出话来。

    她没有骗人,只是现在面对着迟谦,这句话她有些说不出来。

    忽然间,又一个画面涌进了她的脑海。

    是上一世,迟谦领兵在城门下跟三皇子对峙的时候的场景,他眼中勃然的怒意,穿越一切蔓延到她的眼前。

    难怪他放弃一切都要反叛,难怪他位极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要拼死一搏。

    因为他实在是被戏弄得太惨了,把自己真正的仇人送上宝座,这样的屈辱,怎么是他能够忍受的?

    戚然有些担心的看向迟谦。

    迟谦侧眸道:“怎么了?”

    戚然摇了摇头,将那个画面甩出脑海中,“没什么,为什么希望我骗你?”

    迟谦自嘲地笑了笑,“你骗我,我可以原谅你,但是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不会原谅我自己。”

    青草香气浮动,戚然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塞,抽了抽鼻子,轻声说道:“不会的,因为还早,一切都还来得及。”

    迟谦没有再说话,仿佛入迷了一般躺在了草地上,闭上了眼睛。

    戚然躺在她身侧,用手挡了挡放肆刺眼的阳光。

    当天晚上,皇帝果然满载而归,兴致勃勃的开设酒宴,对狩猎多者论功行赏。

    在草地上躺了一个下午的迟谦跟戚然心安理得的空手而归,皇帝微微皱眉,还是闭着眼睛给他们论功行赏了一番。

    毕竟是自己要带过来的人,即使输了,输得有点难看,也不要过于难看。

    迟谦跟戚然也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只不过宴会吵,迟谦原本就兴致缺缺,寻了个机会,借口戚然的身体不适返回了房间。

    皇帝凝视着两人的背影,直至完全消失之后才朝一旁的张公公问道:“戚然的身体如何了?”

    “回陛下,尚书夫人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但现在看来还是有点虚弱。”

    皇帝点了点头,微微皱了皱眉,扯了一颗桌上的葡萄丢进嘴里,凝眸深思。

    这样无趣的过了两日,易捷终于把师烈带进了猎场,原本皇帝听闻太子先三皇子来了,一时间有些警惕。

    但是有听闻只带了一个随从,便松了一口气,虽然如此,但还是斥责了他违背旨意的罪过,只是因为他没有等三皇子一同出发。

    师烈隐忍不言,只是说三皇子就在后面。

    皇帝斥也斥够了,便让他回了宫殿。

    师烈面色沉沉,一言不发的就回了房间,当即关上了房门。

    所有人都知道太子被斥心情不悦,所以这么多大臣,没有一个去拜访他的。

    师烈回到当晚,戚然就偷偷溜去了他的房间。

    迟谦心知肚明,在戚然跟他交代一声的时候一言不发,面色阴沉。

    戚然自然没有时间理会,翻窗跃墙,熟练的动作行云流水一般。

    迟谦看着大开的窗扇,凝视着外边高墙上转瞬即逝的身影。

    师烈这几天被易捷看得如同一个犯人,心中憋闷不已,萧如风他不能奈何,一个易捷也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张!

    所以戚然找到他时并没有发现易捷,因为易捷已经被他发落到马厩去连夜打扫了。

    戚然无可奈何的摇头,说道:“现在你修书一封给霍成纲,就说明日傍晚开始动作,让他后天定要赶到,否则沈青琼救兵来援,后果难料。”

    师烈一言不发的找到纸笔修书一封,戚然等纸上的笔迹一干,便将它装进了信封。

    “阿烈,我只是为了看看霍成纲的真面目,若是我错了,这件事情我就当做不知道,你想怎么做,我都不会再多说一句。”

    她知道师烈心中不平,说了一句之后左右看了看,“萧如风那个手下呢?”

    师烈冷哼一声,用一种不知道是轻蔑还是痛快的眼神看着她。

    等戚然在马厩找到易捷的时候,已经是月色当空了,他一身玄色衣袍,用一条布带罩住口鼻绑在脑后,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甩着扫帚。

    猎场的马厩不是寻常人家的大小可以比拟的,戚然找了许久才找到易捷,正要走过去,扑面而来一股冲鼻的臭味,生生让她止住了脚步。

    还好她弄出的动静惊扰了正在认真受罚的易捷,他扫了一眼看到戚然时,眼睛一亮,扔下扫帚就跑了过来。

    他走到戚然面前,扯下绑在脑后的布条,冲着戚然笑了笑,好像不知道说什么,脸色有些讪讪的。

    “我知道,我让你看住太子,太子把气撒在了你的身上。”

    易捷摇头笑了笑,“太子殿下的脾气一向这样,我既然答应了你,他就算事后杀了我,我也得看着他啊。”

    戚然感激的朝他笑了笑,拿出了刚才那个信封,说道:“你是如风手下得力的人,自然了解他,还要劳烦你把这封信给他,让他交给霍成纲,之后该怎么做,他知道的。”

    易捷在马厩栏杆上望着那抹丽影消失在黑暗中,将怀中的信举向月亮的方向看了看,静坐了片刻,起身走出马厩,往宫殿外走去。

    一月一影,一人一马,在这个月夜中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