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她口中的人自然就是成千染了。</p>
凌空策刚要替成千染反驳，却听见楚风璃开口道：“成大小姐这话又是什么意思。”</p>
话音里的压制和尾音上翘，威胁感不经意从心头升起。</p>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成灵雨僵直着身子说道。</p>
自从从皇后那里离开后，成灵雨突然就想明白了一件事。</p>
她怕是做不了太子妃了。</p>
爹不支持她，楚召源一副心不在她身上的模样，皇后又是那般咄咄逼人。</p>
她日后的生活，不可能达到她想要的那般了。</p>
可偏偏成千染这个贱人琅王妃做到现在还没丧命。</p>
整日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不过就是占着琅王妃的身份，她又有哪一点是比得过她的？</p>
“呵，你可知鹤顶红只有宫中才有？”楚风璃冷笑一声问道。</p>
成千染这回算是明白了，楚风璃一开始就知道不可能是她下毒的，作势要打她，绝对是为了报私仇。</p>
当真是小心眼。</p>
“那又与我有何干系。”成灵雨咬唇，满脸写着无辜。</p>
“你昨日才入得宫，要不要去查查御医那里的记录。”楚风璃早已对她的行程了若指掌。</p>
成灵雨握紧了手中的帕子，她手中的毒药，并非是皇后亲自交给她的，而是让嬷嬷领着她去御医那处取的。</p>
她自然是想得明白，皇后不想牵涉进此事，只想利用她罢了。</p>
成灵雨深吸了一口气，“我拿了，就能证明祥氏和孔莲的死与我有关了吗？”</p>
“自然是。”温天石接口道。</p>
猛然之间，众人突然发现了，成灵雨此番话实在是不妥。</p>
“大姐，我们什么时候与你说过，死的是祥氏还有孔莲？”成千染好笑地问道。</p>
成灵雨脸色瞬间惨白一片，仔细回想，这一路上的衙役似乎也未说过死者的身份。</p>
她专心致志应对着楚风璃，倒是忘记了这件大事。</p>
“你们……我刚刚也是听人说的，他们说前面死了流放的犯人，我一想今日不是祥氏和孔莲流放的日子吗？”成灵雨磕磕绊绊地笑着解释了起来。</p>
见无人理她，便主动与楚风璃说话道：“当初我也差点就成了琅王妃，我知道琅王对我心有芥蒂，但也不必如此吧。”</p>
“可当初姐姐不是一心想嫁给太子的吗，怎么说的这般无辜，好像此事全是旁人的过错呢。”成千染在一旁自然是不会给成灵雨什么好脸色看的。</p>
她可没在背后少嘲笑过琅王妃短命，现在估摸着太子妃是勾搭不上了，又想吃回头草了。</p>
成灵雨被这么一呛，心里虽不好受，但比起在楚召源那里受的伤，成千染这番话，实在是不算什么。</p>
“若是王爷心里还有我，我愿意给王爷做侧妃，妾室也可。”成灵雨柔柔一笑提议道。</p>
成千染不敢置信地看着成灵雨，平日里她这个大姐都是心高气傲的，做稍微次一点家族里的正室都是不肯的。</p>
怎么可能愿意屈膝做妾室，怕不是受了什么刺激。</p>
“成灵雨，你要点脸行吗？”又觉得她此番行为，就是故意在转移话题，便直接开口道，“你都背负人命官司了，还想做妾室？”</p>
楚风璃深深地看了一眼成千染，重点是这个吗？</p>
“我不听旁人的，我只想听王爷你说，你若是愿意，我如何都好。”成灵雨露出了她自认为十分甜美的笑容说道。</p>
成千染被她的这番行为也惊住了，“温大人，能判了吗？”</p>
自知再与成灵雨废话，她也听不进去半个字。</p>
温天石此时被提起，也是有些疑惑，怎么琅王与成家的两位小姐都是牵扯不清。</p>
“这……还需要提供实证。”温天石斟酌着用词道。</p>
凌空策瞧见了这一幕，也只是嗤笑了一声，“先收监吧，等到证据下来了一起判了，反正孔莲还活着。”</p>
成灵雨顿时愣住了，孔莲还活着，她怎么可能还活着。</p>
若是她死了，她还是有可能脱罪的……活着的话，怕是难了。</p>
“我不信她还活着。”成灵雨笃定道。</p>
“她的确还活着，若非她指认，温老爷想必也不会来抓捕你了。”成千染补充道。</p>
成灵雨此时才彻底地慌乱了，拼命摇头，“不可能，我要见她，你们是不是在骗我，想将罪名全都冠在我的头上？”</p>
外堂的衙役突然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老爷，不好啦！宫里来了人把受害者带走了！”</p>
孔莲由于还在昏迷中，所以一直都放在大夫那里诊治的，并不在衙门里。</p>
“带走多久了？”温天石问道。</p>
衙役一时也拿不准主意，只能说了个大概的时辰，“大概是过去了一个时辰了，那大夫还以为是孔小姐的家人呢。”</p>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时，外面又来了宫中的内侍。</p>
成千染定睛一看，那人瞧着倒是熟悉的很，是皇后身边的人。</p>
“皇后请琅王妃、成大小姐入宫一叙。”张内侍微微垂首道。</p>
如此情形下，皇后还参与其中，此趟入宫，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事。</p>
“我也要去。”凌空策急忙说道。</p>
张内侍微微一笑道：“娘娘只请了王妃与成大小姐，凌世子贸然入宫，作为男客，怕是不妥。”</p>
“你——”凌空策顿时失语。</p>
他只不过是个世子罢了，还是父亲讨来的请封，平日入宫都要皇上召见才可入宫。</p>
后宫几乎未曾踏足过。</p>
“为何要我去？”成千染直言问道，如果可以，她真的不太想入宫见笑面虎。</p>
张内侍看向成千染的同时，也瞥见了一旁的楚风璃，微微一愣，急忙低下头又说道：“这是娘娘的意思。”</p>
“若是我不去呢？”成千染疑惑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楚风璃，她总感觉这个张内侍的眼神怪怪的，尤其是看到楚风璃的那一刻。</p>
莫非两人之间是有什么旧交情？</p>
“自然是抗旨的处理了。”张内侍赔笑道。</p>
“妹妹不敢去，我是敢去的。”</p>
成灵雨不知此趟入宫是祸是福，但也总好过于在此打口水仗，她错漏百出，在这也翻不了身了。</p>
到了皇后那里，兴许还有些可能。</p>
毕竟此番刺杀，是皇后要求她去做的。</p>
“那便随着奴才走吧，想必娘娘也等了许久了。”张内侍说罢，转身就要离开。</p>
楚风璃冷笑一声，“那本王也不能去吗？”</p>
“琅王爷……若是想去，娘娘自然是拦不住的。”张内侍没有回头，声音里夹杂着几分畏惧。</p>
入了宫后，直奔坤宁宫。</p>
皇后显然是已经搭好了台子，就等着人来了。</p>
衙役口中昏迷不醒的孔莲，此时正跪在太阳底下，脸色惨白，还有宫女专门扶着，若是她倒了下去，便用力掐她的手心。</p>
“娘娘饶命啊……”孔莲跪在地上不断求饶着。</p>
可座上的皇后看都不看她一眼，只顾着看从宫外送进来的猴子耍着戏法。</p>
“拜见皇后娘娘。”成千染行礼道。</p>
皇后一眼便看到了楚风璃，脸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来，“琅王怎么今日也来本宫这处了，若是无事的话，便坐下一起吃口茶吧。”</p>
楚风璃对于皇后扮演温柔贤淑的把戏，早就见怪不怪了，但他一般都是理都不理，将她当成了空气。</p>
这次却少有的面无表情坐了下来。</p>
“吃口茶吧，咱们好歹也是名义上的母子，何必让外人看了笑话，”皇后示意嬷嬷去端茶来，“说来，你还从未向本宫行礼跪拜过，也罢。”</p>
成千染深深觉得，皇后是故意这么做的。</p>
话说是想要与楚风璃做对母子，可偏偏又要让他上来就跪拜，这是想当母子吗？</p>
这是想羞辱楚风璃吧，还说想留他下来吃茶，怕是话外的意思，恨不得是拿着扫帚赶他出门。</p>
“本王不知道皇后，哪来的脸面说要做本王的母后。”楚风璃嗤笑一声问道。</p>
皇后的笑容微微凝滞，平日里她话还没说到这个份上，楚风璃就向皇上说要告退，如今说的都如此难听了，他竟然还留在此处。</p>
若不是为了某些人，怕是他也不会如此做吧。</p>
“先前本宫眼拙，看不出来皇儿是真的喜欢成九小姐，如今瞧来，皇儿是真的喜欢她啊。”皇后意有所指道。</p>
成千染听到这里，心中还莫名的有些窃喜，想着楚风璃可能还是很在意她的，不然也不可能与她随行到这龙潭虎穴之处。</p>
“倒不是因为她，成大小姐刚刚说要做本王的侧妃。”楚风璃冷冷地盯着成灵雨说道。</p>
成灵雨一时之间便慌了神，她刚刚只是为了转移话题，所以才玩的那么一套。</p>
虽说她现在心底真的很后悔，当初将琅王妃的位置让了出去。</p>
可是不做太子妃、琅王妃，她还有别的选择，做什么妾室，真的疯了。</p>
“臣女没有。”成灵雨立即反驳道，她若是敢站在琅王那一边，怕是皇后直接就会要了她的命。</p>
皇后的目光也冷冷地落到了成灵雨的身上，“没想到成大小姐也有后悔的这一日啊。”</p>
“娘娘，你要相信臣女，臣女从来都不喜欢琅王的啊。”成灵雨摇着头着急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