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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江独发

    盘扣下的胸||脯因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 晏栖从男人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此刻的状态,分明是眼波流转、欲拒还迎的媚态。

    她讶异的同时连指尖儿都在发麻,被傅之屿用这样的目光逡巡着, 自己完全动弹不得,更别提推或反抗了。

    放在盘扣上的手被男人轻而易举反剪到头顶,他一手牢牢控制住了她双手的手腕, 不费吹灰之力一般。

    主卧的窗户开了一条小缝,冷风吹起遮光窗帘,刚鼓起来又很快瘪下去。

    他像是在享受一道西餐, 一点都不急躁,只是在对视中将两人的视线激发成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男人宽大的手掌贴着她后脑,指缝间是细细密密的黑发,荔枝香味的洗发露闻起来十分馥郁。

    原本僵硬的身子在如此温柔的撩拨下逐渐软化, 晏栖觉得自己浑身都是软绵绵的,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傅之屿贴着她下颌一路来到脖颈, 如同羽毛挠过, 又酥又麻。他一只腿半跪在床铺上,晏栖只觉得周遭的空气不断被挤压, 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白色的灯光因为他身体的遮挡时亮时暗, 如昼夜交替,在白花花的世界里仿佛看不到尽头。

    脖颈处漾起轻微的痛意,晏栖倒吸了一口凉气, 抛弃相敬如宾的对策, 开口道:“傅之屿......你是不是......”

    “属狗的”三个字没问完, 他就让她没力气应付这些有的没的。

    旗袍开叉处的肌肤被男人的虎口抵着,带着薄茧磨蹭,引得她头皮一阵发麻。

    很奇怪, 她本身不爱流汗的体质,先下屋内也没开空调,比起室外温度高不了多少,可她鬓角、背部全黏腻上了汗,似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

    红酒的后劲儿上来了,她方才带着恼意和怒意,喝的时候急了些,现在才觉出不对劲,看傅之屿都变成了几个人影,主卧的一切景象也令人晕眩的厉害。

    她皮肤娇嫩,被啃|咬的脖颈皮肤已经出现了淡红色的一小块,傅之屿手掌摩挲着那一小块,而后撑起身子坐在床沿。

    听见了一声比一声平缓的呼吸声时,傅之屿彻底失语。

    做着世界上最亲密的事情时,另一方沉沉陷入梦乡,怎么想都令人懊恼甚至意兴阑珊。

    更关键的是,没有哪一个男人面对这样的情况,不会感觉到自尊心受到了一百点重创。

    燥热无法纾解,他心下又烦又乱,从衣柜里随手抓起一件浴袍,“今天欠下的,以后来日方长。”

    她醒来时天光大亮,仿佛昨晚的闹剧是一场梦。

    本来是想翻个身继续睡,可沉沉的头痛和浑身的汗意时时刻刻提醒着一幕一幕的场景,后半段发生了什么她已经没意识了。

    掀了被子,她还是穿着昨天的旗袍,起了些皱,但不是被人动过的样子。

    旗袍选的料子昂贵,最是需要好生保养,她挣扎着去洗澡,换下旗袍等着送去清理。

    向来晏栖是个不逼迫自己加班的人,业余时间不想工作是原则。可一旦d.mo到了年终总结的日子,作息就自然而然成了早出晚归。

    前两年她在法国也没闲下来过,不过今年是在分部的第一年,很多业务对接和总部有区别,操作起来不熟练,就需要耗费更多的时间。

    傅之屿这些天监拍的也全是重头戏,从早拍到完,还得在剧组对戏份修补删减,回南都名区的时间屈指可数,就算是回了家,晏栖也不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来置换衣服或者拿完东西就走。

    之前如果说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室友,那么现在倒像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旅客,房子只是个落脚地的感觉。

    晏栖被scarlett留在她办公室完成文档,有任何要查阅的,放在文件夹里打印的文件一应俱全。

    scarlett的桌面很整洁,没有女人东西多这个特征,她干练的性格直接导致办公桌区域分化明细,只在桌角摆了一盆绿萝,养过花草的人都知道绿萝最容易出现黄叶枯叶,尤其是现在的凛冬天。可scarlett的这盆绿萝绿叶如新,肯定是费了一番心思。

    敲完文档的最后一行字,她微微靠在旋转椅上眯了眯眼,上下眼皮仿佛被胶水黏贴在一起,即使是在手机有来电铃声的时刻,晏栖也只是凭借直接划开了通话键。

    “七七啊,你现在忙不忙啊?”

    是安女士的声音。

    晏栖顿觉精神抖擞,挺直了腰板,装出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没有啊刚忙完,妈你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儿吗?”

    安女士弯弯绕绕,嘘寒问暖了一堆总算是抛出来了正题:“还是上次的事情,你有没有和小傅说啊?”

    “说了。”她从旋转椅上起身,来到scarlett这间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这是这栋楼能欣赏到的最好景观的地方,整个江城的车水马龙尽收眼底。

    安女士试探道:“小傅什么态度啊?”

    她踩着马丁靴缓缓走了几步,若有所思地说:“他同意了,还能有什么别的态度?”

    “你这孩子,怎么越长大越不懂事呢?”

    安女士那头的念叨还没结束,晏栖干脆楼下的景致发呆,良久没听到电话那头的回应,安女士狐疑道:“七七,你有没有在听呐?”

    “妈,我听着呢。”她乖乖接话:“不过,傅之屿什么态度妈您不如直接问问。”

    “毕竟他可是您的金龟婿呢。”

    “你这话怎么听的酸不溜秋的?再怎么样,你还是晏家的女儿,胳膊肘当然只会向着你拐,由我这个丈母娘出面问傅之屿的态度,那才是不正常。”

    安女士不想再跟她在口舌上争辩个高低,急急忙忙撂下话:“你好好跟小傅相处,没什么别的问题,明年年初要个孩子就更好了。”

    双方的家长一个赛一个的急,晏栖反驳不得,随意应下就结束了这一通漫长无比的电话。

    天空飘起了细小的雪花,看不出以往的蓝,灰蒙蒙来形容倒准确。空气凝结成冰,以至于晏栖刚从d.mo公司出来就冷的打了个哆嗦,在心里感慨着江城这天气真是一天赛一天的冷了。

    冬日里的风里面可能夹杂着冰渣子,呼啸过来,只觉如刀子割过,生冷生疼。

    今天是两家人吃饭聚餐的日子,地点定在格列那酒庄。

    傅之屿准时出现从车上下来,他撑起宽敞的大黑伞,撑伞的那一只手带了黑色的皮手套,黑色围巾随意裹了几圈绕在脖子上,埋在大衣里,也不知保不保暖。

    晏栖之所以会这么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处境很尴尬。她羊绒质地的围巾遮住半张脸,只剩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露在外头,在雪天里也清澈的不得了。

    脖子还可以捂着,手再怎么搓还是冷如生铁,她干脆自暴自弃地揣在口袋里,看着傅之屿连人带伞越离越近,垂下视线后盯着脚尖发呆。

    “七七。”

    有一周多一点的时间没听过他的声音了,熟悉又陌生,仍是温柔和令人乐于去恭听的。

    他伸出另一只手,晏栖乖乖把手放在他的手心上面,异常温暖,她贪恋十分。

    傅之屿的手可以包裹住她的手,往他口袋里一揣,两人的距离就靠的更近了。

    纷飞的小雪花黏在她的眼睫上,睁眼闭眼之间很快消融成水,湿|漉漉的。

    晏栖拉下围巾,呼出热气,看着白气升腾,“最近拍戏任务很重?”

    “拍摄进度已经过半了。”傅之屿瞧着她下巴尖儿都清瘦了,想必她也忙碌的不行。

    车驶过最繁华的一条街,路上人群拥簇,街边店上刚贴完圣诞老人又给拉了个“喜迎圣诞”的横幅,小孩子们一个个裹得跟球似的,在薄薄的一层积雪地上玩耍,她瞧了居然有几分心生羡慕。

    车里暖气开的足,没一会儿就不需要裹围巾了,晏栖在雾气升腾的车窗上写写画画,想着童年时期的无忧无虑。她从小就朋友多,有人喊她公主,小姑娘嘴角一撇,十分不屑一顾:“我是女侠。”

    “你有没有打过雪仗?”兴许是下雪天让过往的记忆涌现,晏栖短暂性选择避开两人闹得不愉快的主动分享着自己的经历:“我小时候能搓成超级大的雪球,谁要是敢扔我,我就一砸一个准,当然,还得溜得快,要不然就惨了。”

    她本身话就不少,只是在傅之屿面前特别一点,要是放松下来解放天性,叭叭叭的就说个不停。

    问及这个问题,傅之屿略做思忖,他摇摇头,实话实说:“我没有打过雪仗。”

    晏栖许是没想到两人的经历如此南辕北辙,没有丝毫共鸣可讲,“你小时候不和邻居或玩的好的小孩打雪仗吗?”

    “也不是,不过都没相处很久就搬到下一个地方住了。”

    他从记事起就一直跟着母亲住,舒育青那时候早出晚归,一天得打两份工,回来之后还要照顾他的饮食身体,问及学业,似乎总有操不完的心。

    童年时,他也不是没有起过好奇心,看到同龄人都是爸爸妈妈一起去参加幼儿园的活动,心底也会滋生些许羡慕。

    幼儿园的孩子们总是把恶意夹杂在单纯里,因为从来没见过他爸爸来接他,就一直被背后说着闲言碎语,嘲讽说是“拖油瓶”之类的。

    在幼儿园放学后的一个晚上,他一路跑回家问舒育青,别的小朋友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舒育青只是紧紧地抱了他很久很久,那样温暖的怀抱,这么多年,再没感受到第二个。她说:“你从现在记住,你没有爸爸,也不是妈妈的拖油瓶,妈妈也可以给你很多很多,不用羡慕别的小朋友。”

    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在舒育青去世前,再也没有幻想过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的。

    迫于生活的压力,舒育青身上压着的重担全一个人扛着,在他的记忆里,只有不停地搬家和换小学,一直到初中才稳定下来。

    舒育青闲下空来也会看电影,那时候家里没有电脑,电视也是只有直播没有点播,只能从街道上的影像店租碟子,在这方面,舒育青花钱花的很舍得。

    正因如此,他从小就比别人提早启蒙,在心底热爱上制作电影的事业。

    有时候看见舒育青把自己代入到电影角色,他也会很懵懂地发问:“妈妈,你是不是很想演电影啊?”

    “傻孩子,妈妈当然想。”舒育青眼泛泪光:“这也曾经是妈妈短暂实现过的梦想......”

    母亲甚少提及她的过往,仿佛因为这么个父亲,她将那段时光也一起连同埋没。

    直到母亲去世,他翻出压箱底的那些老古董,才知道舒育青年轻时因为长的漂亮被星探挖掘,在正青春的年纪,半只脚就踏入了娱乐圈的演艺行业,不过演艺生涯很短,从时间上推算,在他出生的同年,舒育青默默选择退出公共事业,整个人如同昙花一现、一夜蒸发。

    现在回想,他也真的佩服舒育青。在遭受了恋人背叛,在与她的交往中途与别的女人订婚、以及那么严重的家庭变故,她还能在自己面前表现得若无其事。

    傅淮先傅之屿一步到了格列那酒庄,和晏家的几位长辈谈笑风生,陡然间,有人急匆匆过来俯身说了句话,只见傅淮脸色一变,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安女士穿的极其雍容华贵,恨不得把珠宝全堆在身上,假惺惺地笑了两声:“亲家是公司有事要忙?”

    傅淮干笑道:“哪里?我现在只想安心钓钓鱼、养养花草,公司的事情自然有人去做,我只管享受老年生活就好。”

    安女士心底着实鄙夷傅淮说一套做一套的难看吃相,傅家家大业大,有能力者辈出,傅之屿的爷爷在高龄阶段仍头脑灵敏,试图达到制衡的局面,免得生出什么是非来。

    但鄙夷是鄙夷,走过场肯定得曲意逢迎,安女士附和着:“是啊,孩子们都大了,我们也老了。”

    晏栖偷听了一耳朵两人的谈话,叫bsp;   她挽着傅之屿的手臂,和人前秀足了恩爱,和安女士对上了眼神后看向傅淮,很乖地喊着:“爸,我刚听见你说现在在养花草了,我特意在花鸟市场挑的一盆绿萝,您看看是不是还合心意?”

    bsp;   傅淮满意地点点头:“你是个懂事儿有心的孩子。”、

    “爸您喜欢就好。”晏栖说起夸赞的话来就很狗腿样,她都快心里憋屈一万次了。

    傅淮看了眼金表,别有用意地说道;“宴会还没有开席,格列那酒庄后门出去有个很大的后花园,你们年轻人可以去转转。”

    天寒地冻的,后花园有什么好看的?

    表面笑嘻嘻,内心mmp的晏栖抓紧了傅之屿的袖子,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爸,你们慢慢谈,我们先去逛逛,再去酒庄的地窖挑几瓶上好的酒。”

    傅淮招了招手:“之屿,你留下。”

    晏栖:“......”被排外就被排外吧,她领着那些个小屁孩出去晃悠,一个个跟在她后头,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姐姐的,她像极了孩子王。

    带他们打起雪仗,晏栖一时也来了兴致,跟着玩的不亦乐乎。

    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后花园的假山后面,她只看到了男人的背影,穿着一袭深灰色西装。

    “小姐,打扰了。”他慢慢转过身来,皮肤是病态的白,瞳仁却如泼墨般漆黑:“我腿脚不方便,不知道怎么转悠到这里了,可以送我到酒庄里面休息吗?”

    晏栖定了定神,瞧着他身姿挺拔,不像是腿脚不便的人,奇怪道:“既然是这样的话,您还是打电话找bsp;   他说的很遗憾:“我手机落在里面了。”

    晏栖的防备心仍然很重,不太敢轻易帮助这样这样一位陌生成熟的男性,沉声道:“那您先站在原地,我去叫bsp;   谁知男人一把握住了她的袖子,长年养病的不见天日让他眼窝深陷:“小姐,你确定么?”

    傅之屿知道了些什么后就急乎乎赶了出来,听一个小朋友说晏栖在假山后来,他就径直过来了,结果撞上这样的场景。

    他眉心微跳,太阳穴附近的青筋直突突,走近去警告:“傅湛,闹够了就放开你的手。”

    “话我不说第二遍。”

    晏栖这才反应过来,身体僵硬立在原地,大脑却在飞速运转,原来这就是她从没有见过的傅家大哥,傅湛。

    见她还愣着,傅之屿揽过她肩膀,目光逡巡一遍后确认是毫发无损才放下心来。

    傅湛的确到了身体能承受的上限,他装的是假肢,可今天这样的雨雪天,行动极其不便,走了一段路就需要回到轮椅上休息。

    看着傅湛直喘粗气,傅之屿按在她肩头的力度只增不减:“傅湛,我警告你,别打晏栖的主意。”

    那话的意思仿佛是在说,你他妈的敢动我的人,一切后果均需自负。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有红包!冲鸭!

    还有一更,晚上之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