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让她发。”权胤琛依然冷漠地站在那里：“姜氏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莫云正襟危坐，将实情一一汇报：“从山村回来后，姜董把姜南架空了，姜南病了好一阵才痊愈。后来，姜南想联系少夫人，被您暗地里阻拦之后，姜南就暴躁了。”
“再后来，他又见到苹果电视台上，您和少夫人的戏，他整个人就更不对劲了。您为少夫人买下电视台，陪少夫人演戏的事，在网上闹翻了天，只是你们去了f国，就没察觉到这些，可姜南大大受到了刺激。”
莫云继续道：“姜董见姜南状态不对，就趁着这个机会刺激了一把，姜董原话是这么说的：你不强大起来，你喜欢的每一样东西都没资格得到。”
“当然，这些都是小七在那边的时候听见的。所以姜南给自己制造车祸，给自己放氯化钾，狠到拿命来离间少夫人和您。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少夫人信您，直接来问您了。”
姜南。
权胤琛握紧手中的高脚杯。
眼底涌出杀意。
“权总，您看在少夫人的面子上，没想动姜氏，倒是姜氏自己，故意跟您抢武氏拿块地，这还用苦肉计来离间，姜南是不是傻。”
莫云知道，权总为了让少夫人接受自己，手段一直在收敛。
权胤琛一口饮尽高脚杯里的红色液体。
英气逼人的俊脸上勾出一抹嘲讽的笑：姜南这是爱上他的韩潇了。
姜南是傻。
爱上一个人，就会下意识地用最傻地方式去追求。
姜南是，他权胤琛也是。
“明天婚礼安保做好。”权胤琛简单交代了一句，便迈步出去了。
——
翌日，凌晨四点多，韩潇被一阵闹钟惊醒。
这是她自己定的闹钟。
她迷迷糊糊地起床，却被权胤琛一把拉入怀中，他嗓音喑哑：“再睡一会儿。”
“你不是想要一个完美的婚礼么？”刚从睡梦中醒来，韩潇的声音本染着糯意，出口的话却冰冰冷冷:“这是我能为你的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既然他不能改，她就只能选择结束这段关系。
韩潇推开权胤琛的手，掀被下床。
简单地洗漱后，她坐进化妆室，化妆师和服装师已经等在那里。
“少夫人，之前在f国，您试过的喜欢的那几款，都运过来了，您现在可以做出最终的决定了。”
服装师把图片递给韩潇。
莹白洁净的婚纱，件件都有独属于它们自己的美。
韩潇知道，这些都是权胤琛让人给她定制的。在f国，他们就开始准备婚礼，权胤琛为这场婚礼做了太多准备。
“就这件最简洁的。”
其他作了装饰的，竟让她觉得有些烦心。
坐到梳妆台前，化妆师拧开水乳给她打底，却在看见韩潇那双红肿的眸子时，吃了一大惊。
“可能没睡好。”韩潇找着理由解释。
“那我给您盖一下。”
“……”
……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韩潇换上婚纱从衣帽间走出来。
服装师、化妆师皆傻了眼。
“气质全出来了。”
“漂亮！”
“我可以卧槽吗？”
“……”
他们想不到别的形容词来赞美。
韩潇站在落地镜前，她倒不是想看穿上婚纱的自己是什么样，她在对着镜子练习微笑。
她一个专业的演员，却在今天忘记了笑容该怎样表达。就好像，大脑中忽然丧失了主宰笑容的神经一样。
小七在后面搂住韩潇的裙摆：“韩潇姐，时间到了，我们该出发了。”
上婚车、下婚车、进殿堂……韩潇如同机器人一般完成这些指令。
韩宗恒站在大门口，看见韩潇，方才还喜上眉梢的脸，瞬时耷拉下来。
“潇潇，怎么回事？不开心？”
“没有啊，爸，不会是你舍不得我，所以故意问我吧？”
“跟爸说实话！”韩宗恒板着脸：“你这笑得多假，我是你爸，我看不出来？！”
韩宗恒叹了口气，“我就说还是要从娘家出嫁吧，你们两非要坚持从权家坐婚车出门，违背了祖宗的规矩，还没结婚就吵架了。”
韩潇更加努力地笑。
本来确实是该从娘家出门，可昨晚是两人在一起的倒数第二个晚上，权胤琛怎么可能放她离开。
“爸，您花眼了，我早上四点起来化妆，当然看起来憔悴。”
“时间到了。”小七再度出来提醒。
教堂的大门缓缓打开，权胤琛站在这头，抬眸便看见一袭洁白婚纱的韩潇手捧鲜花立于那头。
恰到好处的妆容将她立体的五官雕琢地精致绝伦，拖地的长尾婚纱掀动地面的鲜红玫瑰，这场景，正是他脑海中想过无数回的。
韩潇挽着她父亲的胳膊一步步走近，忽然，宾客席冲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拦死在韩潇面前。
是姜南。
面色苍白，脚步虚浮的姜南。
姜南呼吸都有些混乱，唇角却挂起了独属于他的邪气，配上这煞白的面色，竟叫人觉得恐怖。
在众人的疑惑声中，姜南狭长的眸子盯向韩潇，虚弱自嘲地开口：“我以为你看见他的手段，会离开的。”
姜南太了解韩潇的性格。
韩宗恒一脸疑惑：“潇潇……”
韩潇没让韩宗恒问出来，她的视线越过姜南，与神父身旁的权胤琛对视上，眼神语气坚定：“我是韩潇，我要宣誓，无论权胤琛变成什么样，是穷是富，是狠辣是懦弱，是健康是疾病，我都会陪在他身边，直到生命的尽头。”
姜南激动起来，传闻中的姜氏继承人竟当众红了眼眶，“韩潇你不知道昨天……”
“昨天的事，我全都知道。”
闻言，姜南禁了声。
他讽刺地勾唇，敛下的眼角尽是落寞。
与权胤琛的这一战，他又输了。这一次，输得心都空了。
一道冷沉的声音响起，是权胤琛的。
他遵循着刚才韩潇的话，他迈着长腿走过来，薄唇间霸道的宣誓：“我是权胤琛，我要宣誓，无论韩潇变成什么样，是穷是富，是年轻是衰老，是健康是疾病，我都会陪在她身边，直到生命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