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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的断腿残废哥哥13

    ·

    软软和绵绵对钟子然的态度,是两个极端。

    绵绵尤其喜欢粘着钟子然,醒来就开始找他。而软软,钟子然只要靠近她三尺内超过一刻钟,她就一副想哭的委屈模样。

    为此,金砚还和他嘀咕了一番:绵绵和他合得来。软软肯定是感觉到他对她的嫌弃了,这才委屈唧唧,不愿靠近。

    对金砚的猜测,钟子然不予评论。

    然而,他心里却非常明白,软软内里的灵魂来自异世,是个孤魂野鬼,生而知之。

    若她的灵魂,只是借妹妹的肚子中,对妹妹他们没有任何恶意,钟子然是愿意接受她的。

    可是,她差点吸干妹妹的生命力,让她死亡。光这一点,就足以令钟子然排斥她。

    而软软,原本应该是吸取了母胎的生命力,顺利出生,被这个世界完全接受。可是,因为钟子然的缘故,她的出生被打断,灵魂的强度不足,体质不大好。

    那“小姑娘”在怨恨他呢!

    钟子然非常清楚这一点,自然也就没有往软软身边凑的想法,他可不想去对一个内里不知道多少岁的女人,展现他作为舅舅的慈祥。

    绵绵原本安安静静地坐在舅舅怀里,玩着舅舅的手,但他很快发现舅舅走神,不理会他。

    他来了气。

    小圆身子不断蠕动着,小手一抬,抓住舅舅的长发,使劲拉扯。

    疼痛让钟子然回过神。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小霸道,小心解开自己的头发。

    如果能如果时间能倒流,他希望在几个月之前,付杰明把绵绵塞入他怀中的时候,立马闪开拒绝。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希望几个月前,当他把手指从绵绵口中抽出来的时候,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要把他扔给金砚。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希望几个月前,绵绵撕心裂肺哭泣的时候,他能别为了止住绵绵的哭声,再次把手指塞入绵绵口中。

    就因为这一步之差,绵绵这孩子打蛇顺杆上,赖上他了。除非睡着,就一定要缠着他。若睁开眼没看到他在视线所及的范围内,就能哭个天崩地裂!

    后悔呀!

    钟子然戳了戳绵绵的额头。

    绵绵傻乎乎,眼睛里闪着小星星,笑得开心。

    钟子然拿他没办法。

    “真是败给你了!”

    此时,付杰明从屋外进来,“阿兄,你找我?”

    他一听到王叔说妻兄找他,他急忙把手头的事放下,赶紧过来。

    妻兄的呼唤,怠慢不得!

    他看到儿子又在妻兄身上动来动去,无比欣慰。他这儿子,还真是给他长脸!整个家里也就只有他,敢摸钟子然这只大老虎的胡须!

    有眼光!有勇气!

    “绵绵,来,爹爹抱抱。”

    在钟子然的影响下,付杰明可不相信什么抱孙不抱子的理念。他的儿子那么乖,自然是要疼的。

    绵绵似乎听到有人叫他,抬起头,看向朝他伸出双手的父亲。

    付杰明两眼盈满期待,伸着手,满心以为自己的儿子会伸手向他要抱抱,就像小女儿那样。

    只可惜,绵绵冷酷无情地扭了个头,继续待在钟子然怀里,数着手指。

    付杰明深受打击。

    钟子然摇摇头,这情景每天都要重复上演,付杰明也不嫌无聊。明知道结局会是什么样的,他还一遍遍地要试。最后伤心委屈的,还不是他自己。

    眼见付杰明又要陷入自我怀疑之中了,钟子然赶紧清清嗓子,打断了他的深思,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今天叫你来,为的是想问问你,对于铺子,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付杰明转眨眼睛。他能有什么打算?还不就是每天按部就班,做定额数量的食物,开铺子,等着人排队买,再被买不到的顾客数落。

    钟子然从他的眼神读出了他的不思进取。

    付杰明见妻兄眼神微冷,心里一紧,赶紧试探性地回答:“努力赚钱!每天做的豆腐数量,再加一倍。”

    钟子然一口老气没喘上来。

    这妹夫真是怎么教都没有用,还是那么蠢笨!他平复自己的心情,他原本看中他的,不就是这一点吗?听话,爱护家人,没有太多花花肠子。

    “现在不一样了,你要养儿养女,开销多了,你难道不想扩大店铺规模吗?”

    目前,豆腐铺子收益十分好,每日排队的人从门口排到巷尾。

    特别在钟子然开始炼药后,把点豆腐的卤水进行改进,使得做出来的豆腐格外清甜。

    巷子里的老人们,也来凑热闹。他们贪图豆腐便宜,又离家近,特别喜欢早起排队买豆腐,享受每次买到东西后,走过长长的队伍,享受妒忌目光的优越感。

    老人们本来只是跟风买豆腐,但这一买,老人们就发现自己家人这一年竟然没生过病。而他们这些半只脚已经踏入官场中的人,也变得耳目清明,腿脚利索了,各个身子骨硬朗得很!

    老人们一合计,终于找到了根源。

    于是乎,每日排队买东西,不,“抢东西”的人更多了。

    在钟露怀孕的时候,付杰明深感自己今后养家的压力,已经把店铺每日的供应量提升了一倍。随着铺子的生意越来越好,这多了一倍的供应量,甚至比原本卖得更快。

    以前,食物都是将近正午,才能全部售完。现在,店铺没开,队伍就开始排起来了。开门一个半时辰,就没东西可卖了。

    “要不,再加两倍的量?”

    付杰明见钟子然脸更冷,忍不住心肝儿颤,吞吞吐吐说道。

    加大两倍供应量,他每天的开店准备工作就得增加一个时辰。这意味着,他得再早起一个时辰。

    他有些不大愿意,这样他和露露耳鬓厮磨的时间,就更短了。

    钟子然:“你不会雇人吗?”

    “可是,雇了人,咱们的方子……”

    豆腐、豆皮、豆乳……这些很容易被人偷学了去。

    “你只需要和王叔提前把食材准备好,雇个小二在铺子卖就行了。”

    付杰明眼睛一亮,拍手道:“这个主意好!这样我就省了好多时间。”可以和夫人睡觉觉,和孩子玩耍了。

    钟子然:……

    心累。

    他从书桌上取出两张纸,拍到付杰明怀中,“一张酿酒方子,一张泡酒方子,你拿出去,和露露好好研究研究。再去把隔壁家房子买下来,打通了,自住或者做酒窖都成。”

    这才是钟子然今天的目的,他也是做了豆腐卤水之后,才产生了酿酒的想法。豆腐吃食,到底来钱慢。酒水,那是赚钱的大头。

    在炼药的过程中,他弄出了几个对身体有好处的方子,正好用上,拿去泡酒,药效肯定惊人。

    “酒!房子!”

    付杰明再次被冲击!

    妻兄果然不是凡人!

    想别人所不敢想。

    两年前从广陵来,他们一行四人,如同流水狗,狼狈。而现在,他们在京城有了立足之地,店铺也红红火火。按照妻兄的安排,他们以后会越来越好。

    只是,可惜了!

    付杰明走出钟子然书房的时候,神色有些萎靡。

    钟露在院子里帮阿兄做衣裳,见到夫君这受打击的惨样,放下簸箩,询问:“怎么了?阿兄训你了?”

    付杰明摇摇头,把那两张方子拿给钟露看,并把钟子然对他说的话,跟爱妻复述了一遍。

    钟露失笑,“这不是一件好事吗?你怎么一副伤心模样?”

    付杰明在钟露身边坐下,他沉默了很久,在钟露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才轻轻地说了一句:“若是阿兄的腿没有出事,凭他的聪明才智,定是会封官进爵的。”

    太可惜了!

    他替阿兄可惜,更替天下百姓可惜。

    在阿兄写的《仵作笔记》里,无论是县令还是仵作,都是愁老百姓所愁,忧百姓所忧的好官。

    若阿兄能为官,定能给天下百姓一片清明净土。

    钟露听着夫君的感慨,也陷入了沉默。

    阿兄的《仵作笔记》已经完结,在她生下孩子的第二天,第十册《仵作笔记》已经付印。可等她出了月子,她才被允许看书,才看到了大结局。

    在大结局里,斯文俊秀的县令虽然在仵作的帮助下,屡破奇案,但并没有能升官。反而因为侵害了当地贵族的利益,被明升暗降到了西蜀。聪敏厉害的仵作,在跟县令往西蜀赴任的途中,遭遇了山贼,断了腿。而县令,则掉下山崖。从此,仵作匿迹,县令消失。

    这是个悲伤的结局。

    钟露看完后,泪流不止。

    在她心目中,县令和仵作就是哥哥的化身。

    然而,县令落崖,仵作断腿,这一切是不是意寓着阿兄的悲剧?

    这夫妻二人同时沉默了。

    钟露抹眼泪,哭她可怜的阿兄。

    到底是谁?是谁断了阿兄仕途之路?

    钟露在哭泣的同时,瑞王府里华安郡主也哭得稀里哗啦。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隆安郡主还以为妹妹是替她哭的呢!

    她摸摸妹妹的脑袋:“我们生在瑞王府,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李公子人不错,文采也好,嫁给他,我不辱没。”

    她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对方是新科榜眼李文韬,再有六个月婚期就到了。

    虽然她喜欢的是表哥,但表哥因为生病,没能参加这一次举试。家里是不会同意她嫁给白身的。她年纪也大了,拖不下去。况且,李文韬是父亲早就给她物色好的对象。

    华安郡主边哭边打嗝:“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天底下就不能有令人如意的事情呢?姐姐是这样,县令和仵作也是这样!”

    隆安郡主:……

    哦,她自作多情了!

    原来妹妹哭的是《仵作笔记》。

    她抽回安慰妹妹的小手。

    华安郡主抓住姐姐的香手,扑进她怀里,哭诉:“阿姐!轮回书生为什么要那么狠呀!可怜我的县令,我的仵作……”

    隆安郡主这段时间天天被她念叨,耳朵都长茧了,忍不住说道:“你若实在在意,亲自去问他本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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