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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少年肩头有担子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2028/509972028/509972048/20200629151310/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临近子时,村子里恢复了平静,静谧的月光下一条黑影闪进了秦茳的院子。那身影一直来到秦茳的窗前,轻轻的敲了敲窗子。

    房间里面秦茳咳嗽了两声。

    “小先生,那我走了!”外面是冯人的声音。

    “自己小心点!”屋里秦茳嘱咐道。

    只有嗯的一声,接着黑影出了院子,顺着出村的道路一路狂奔而去。

    村口茅屋里的小房子里,看门狗立起来支楞着耳朵,魏顺拍了拍狗脖子:“别叫,你哥办正事儿去了。”

    王琦噗嗤一笑点亮了油灯:“你们跟冯源,冯人似乎不太对付,我看他两个倒也没啥。”

    魏顺也坐起身来,从新把炉子打开:“那是你现在看,以前他们可是不这样,自从秦茳来了我们这变了许多。”

    “你直到我们为啥下决心来这里吗?”王琦将陶罐子天上水放到打开的炉火上接着说道:“就是因为这小子,真不是一般人。这年月能过上踏实日子有口饭吃不容易,更何况在这里吃的饱睡得暖。就拿上次我们从五寨回来,哥几个就寻思了,他没把我们交出去够仗义。”

    魏顺也认同的点点头:“是啊,有时候我也觉得他根本不像比我小的,枉我二十岁的人了,有时候觉得他还真比我老。”

    王琦呵呵笑了笑盯着罐子里将开的水:“你也用老这个词?我们三十几的人,还有李平,村里这些老人,哪个不是听他说什么做什么。人啊,真不能光看岁数。”

    魏顺起身从房角的桌上打开纸包里面还有些剩肉,他端着拿道炉子前:“这会肚子还真饿了,你吃不吃。别说这炉子这东西你说他怎么想的?听说这次拿下官文,咱们这也可以开矿打铁,过了年就得去请看矿的工人和打铁的师傅,这小子真能折腾。”

    王琦打了个哈欠:“我是不吃了,你自己吃吧。我先眯会儿明天一早还得跟冯源去三岔镇。”

    魏顺低头盯着炉子上的烤肉喃喃道:“秦茳他可是真行,冯源真能变好了?我信秦,跟他的姓!”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摇着头。

    “谁要跟我的姓?我可打算认干儿子。”木门一开秦茳走了进来。他朝着正要起身的王琦压了压手“你睡你的,我睡不着过来看看还有没有吃的。”

    魏顺给他挪开了一个凳子大的地方:“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这不刚烤上。”

    秦茳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壶酒,一把盖子一股香气飘了出来。魏顺咧着嘴笑起来:“这就齐了。”说着话他拿过两个陶碗,接过酒壶倒上酒转头看着王琦:“还不起来喝口?”

    “不喝不喝,不能耽误事,小先生来了正好陪你,我眯了。”他真是说睡就睡,说醒就醒。一个转身慢慢已经渐入了梦境。

    听着王琦均匀的呼吸声,秦茳也没打算背着他说话,这个人活的也算坦荡,也难怪朱福肖大锤和杜立斌愿意跟着他混。说话办事都很直,没有弯弯绕。

    “我知道你心里有事放不下。”

    魏顺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低头看着炉子上滋滋冒着烟气的烤肉。

    秦茳淡淡的说道:“世界上的事本来就没那么多公平可言,凭什么冯源之前做了那么多坏事,他反而可以有家可以有后可以平安?”

    魏顺咬了下嘴唇,似乎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我也知道,你这么做憋屈,放我我也憋屈。找个机会我一定报仇,可是你看到冯源的小娘子有点下不去手了。你也不希望冯源的孩子生出来就没了爹。”

    这话总算说道魏顺心里,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再抬头时候,用袖子横着在自己的眼前抹了一把。

    “放下吧,这世上不公平的事多了。沐家就公平吗?我们这些难道就注定是山贼劫匪,甚至寄生在这里世世代代都是穷人?你觉得不公平,我也觉得不公平。但这不是一句话就能改变的,冯源变没变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自己有没有变得更好。”

    魏顺幽幽说道:“你说的,我明白了,可我还怎么变?”

    秦茳上下打量着魏顺,本来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现在留着一下巴的连鬓胡子,虽然身上还没臭但是比以前在山上还要邋遢:“少年的肩应该担起草长莺飞和清风明月。看春风不喜,看夏蝉不烦,看秋风不悲,看冬雪不叹......”

    魏顺似乎被秦茳打动,他有些失神想着自己那失去的少年青春,慢慢张口反问道:“你做的到我做不到了。”

    秦茳摇摇头:“我也做不到,但至少是我向往的,既然有机会做一次此间少年,那就行过此间山海,咱们一起走南闯北离开这里,任由天下.....”一仰头秦茳喝了一大口酒。

    “说的我也想走了....”

    “我有牵绊柳伯,烟儿,你有吗?”秦茳回头看着魏顺。

    “嗯,以前有,现在怕是没有了。”

    “不对,难道柳伯,刘叔,吴嫂,大虎二猴小石头,他们不是你牵绊。这世上谁都能离开谁,但要看是怎么离开的。你魏顺不能颓废了,不能怂了。如果冯源这事都放不下慢慢成了心结,将来如果我要走的时候,你也不甘心终究还是被牵绊在这里。”

    魏顺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秦茳却觉得该说的已经说了,不管魏顺是否真的听懂,他说给魏顺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后面的话就慢慢说着聊着喝着,没有再提冯源,在秦茳心里魏顺应该是跨马持刀的大将,有他的气势和气度。于是他们说起古人,说三国说隋唐,说起赵氏江山。

    秦茳从小屋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微亮,不远的管涔山黑压压的横在淡青色的天和灰色大地之间。

    王琦也跟着走出,他将衣服围了围,牙尖丝丝的用手搓着脸颊:“真冷,腊月七八冻死两三。”

    秦茳朝南方看了看,这里的人恐怕永远都不知道,在如今宋朝所在的临安,地处长江以南的地方,四季如春,即便是腊月七八也有花开也有绿树。甚至未来很久,都有着北方不曾有的安逸。

    南下,南下带不走这么多人,他要安顿好这里的一起,然后带着柳烟儿南下,至少让自己的家人能有这一世的安逸。也许这不是一句话拔腿就走的事,他是凡人放不下财富,更放不下可能带不走的这许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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