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里,姜北禾拿出入学通知书,看着上面的名字,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她终于能进圣母教院了。
不枉她筹谋一场。
把入学通知书收好,她心情颇好的站在阳台上,舒服的吹着夜风。
楼下,姜睿泰正打算出门,一抬头,便看见了三楼阳台上的少女。
夜风吹起她的长发,面纱微微扬起,露出精致的下巴和勾着笑意的唇。
她的皮肤白的好似打了光,狸猫般的眼睛透着精光,落在他的身上。
她倚在栏杆上,好似慵懒的猫儿,唤他:“阿哥,要出门吗?”
看见她这副恣意的样子,想起失意的姆妈和妹妹,姜睿泰眼底的冷意更深。
“是啊,”他说:“贼都抢到了自家人头上,不抓住他们,怎么对得起身上的这身警服?”
“辛苦阿哥了,那些贼确实可恶,阿哥要早点抓住他们。”
她笑吟吟的,没有半点紧张的样子。
哼,等他抓到了那些贼,看她还笑不笑的出来。
“恭喜阿妹,不但住进了宝珠的房间,而且还抢走了她上学的名额,”姜睿泰说:“不过抢来的东西,终究是要还回去的,你觉得呢?”
“抢来的东西当然要还回去,阿哥真是明事理。”
说的真好,他们抢走她的东西,迟早有一天会还回来。
“不过我可没有抢宝珠的东西,是二叔让我住进来的,也是院爱上书屋的,二哥要是有火气,可以去找二叔和院长。”
牙尖嘴利!
姜睿泰心底冷哼一声,想起那个计划,暂时压下心底的火气,笑着说:“二哥怎么会有火气呢,你能入学,二哥再高兴不过,希望阿妹以后嫁入域守府,不要忘了我这个阿哥。”
“自然不会。”
“我去值守了,阿妹早点休息。”
姜睿泰转身走了。
他这是在给她下马威,警告她最近老实一点。
只可惜,她老实点,别人未必老实。
最近接连整治了刘月茹母女两次,姜北禾的心情很愉悦。
尤其是拿到了圣母教院的入学通知书。
她眼底划过一丝狡黠,伸了个拦腰,转身回了房间。
………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傍晚的春风夹杂着一丝凉意,徐徐吹来。
白日的喧嚣结束了,夜晚的热闹才刚刚来临。
中大街,地下黑拳赛场,一辆黑色的道奇轿车停在门前,车门打开,谢景东跳下来,从后备箱拿出轮椅。
韩沉转动着轮椅,向赛场里驶去。
谢景东和四五个弟兄跟在身后,一脸兴奋。
眼下世道乱,各方势力雄踞一方,新派与旧派闹得不可开交,保皇党与自由党针锋相对,互相残杀,暗杀、陷害,手法层出不穷,而且几乎每隔两年就要打仗,死伤无数。
活了今天没有明天的日子,自然是怎么痛快怎么来。
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赌场,花楼,拳场,极受人们欢迎。
尤其是拳场,刺激,血腥,而且还能下注赌博,更受人们青睐。
但是因为动辄闹出人命,所以政府明令禁止拳场赌博,由此衍生了地下黑拳。
顾名思义,地下黑拳是非法组织,不受政府保护,上擂台前都会签生死状,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死人是常有的事。
即便如此,人们依旧热情不减。
谢景东是黑拳的忠实爱好者。
他从小就跟着韩沉在军营里摸爬滚打,练得皮糙肉厚,早就想上台打一场了,可是因为生死状的原因,韩沉从来不让他参与。
所以他只能常来看看,过过眼瘾。
一行人买了票之后,走了进去。
在小厮的引领下,他们上了二楼,进了一间包厢。
这里视野极好,能将整个赛场尽收眼底,擂台也看的一清二楚。
炽亮的灯光将擂台照的异常明亮,两个**着上身的男人打的难舍难分,你来我往,鲜血不断的从鼻子里涌出来,身上,地上,满是血迹,已经分不清你我。
铁网四周围满了群情激奋的人们,“打他!打他!——”的呼喊声此起彼伏,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疯狂。
这个时代是压抑的,麻木的,每个人都活的行将就木。
只有这里,仿佛置身于时代之外,释放着人们心底的野性。
“二哥,快看,那是地下黑拳的第八高手,雷震子!”谢景东兴奋的指着其中一个人,说:“他出拳特别稳,不出三分钟,绝对把那个人打趴下!”
相对于谢景东的激动,韩沉就显得冷静了很多。
他不喜欢这里的氛围,不喜欢这里的血腥味,更不喜欢人们眼中视人命如草芥的麻木。
果然,没过两分钟,雷震子就把对手打趴下了。
排山倒海的欢呼声响起,谢景东也激动的振臂高呼。
韩沉觉得无趣极了。
就在这时,全场突然鸦雀无声,就连谢景东都瞪大双眼,半张着嘴,不可置信的看着下面。
韩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落在一道纤瘦的身影上。
那是一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