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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相遇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2137/469572137/469572159/20180816223214/"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富奕诺神色凝重地看着弥漫烟雾的湖面,努力寻找着隐藏在菖蒲脚下的荷叶。

    飘散的雾气愈发的浓重,淡淡的草香借着徐徐的东风弥漫在整片湖面,红妆戏台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忽然,湖面吹起一阵阴风,空旷凄凉的看台传来几声凄厉的猫叫,秋子谦下意识地将富奕诺护在身后,他警觉地拔出了腰间的手枪。

    “是野猫。”富奕诺好心地提醒。

    “不,有人。”秋子谦明锐的眼神盯着黑暗里的角落,结满蛛网的角落闪过一道诡异的白光,白光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杏林的方向。

    “啊?”富奕诺也清楚地看到了白光,她迅速做出反应,“子谦,快去追。”

    “那你?”秋子谦迟疑地看着她,显然,他不放心将她一人留在阴冷的红妆戏台。

    富奕诺仰起头,刻意地拍过衣服上暗袋,秋子谦知道,她随身携带着锦*书师兄送给她的手枪。

    “一定要小心,如果遇到危险,鸣枪!”他小心翼翼地嘱咐。

    “嗯。”富奕诺的眉宇间透着灵秀,她低沉地说道,“世间哪来的鬼魂,都是有心人装神弄鬼罢了,我是女探长,自然会照顾好自己。你快去杏林瞧瞧,那道白光是人影,有可能与凶手有关。”

    “好。”秋子谦挽起衣袖,迅速走出门口,朝杏林追去。

    红妆戏台只剩下富奕诺一人,她站在湖边,用明锐的眼神拨开层层迷雾,窥视着诡异的湖面,寻找着荷花的线索。

    良久,她发觉,只有六角亭的周围有几只单薄的莲蓬,夹杂在菖蒲中的荷叶只是随波逐流的浮萍,也就是说只有六角亭的湖底才有莲藕,并非是满湖荷花,海安口中的荷花胜景是从何而来?

    带着内心的疑惑,她绕到离六角亭最近的湖岸。通常来说所谓的湖心亭,只是远观为湖心亭,湖心亭与岸边都有暗桩相连,有的暗桩隐藏在水里,有的暗桩略高于水面,利用视觉混淆的幌子,藏在湖心亭的暗处。

    她刚刚和秋子谦绕湖查找线索时,发现六角亭的暗桩就在背对看台的方向,那里刚好被六角亭的两根红柱遮挡,从看台的方向很难发现,不得不说,六角亭的设计十分巧妙,杏园的王老板用足了功夫。

    此时,外面的夜色正浓,秋风瑟瑟,六角亭内的烛光摇曳闪烁,亭里飞舞着漫天的红纱,轻薄的红纱飞过弯翘的亭角,形成巨大的圆环,圆环中包裹着尖锐的角,远远望去,好像魔王手中的飞轮法器,可以轻易地斩断无辜人的头颈,颠倒世间的黑白正义,令人毛骨悚然,徒生出恍如隔世的凄凉之感。

    恍惚中,富奕诺隐约地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气,香气由淡变浓,冲击着她敏感的嗅觉。这种香气似乎是家里常用的熏香,又像是庙里的土香,或是醉香楼里美味的菜肴,香气越来越重,她像中了魔一样,沉浸在香气的世界。

    她揉着小巧的鼻子,晃晃悠悠地踩着浮荡在水中的暗桩,走向湖心红艳如血的六角亭,香气像一把开启内心世界的钥匙,让她看到最真实的自己。

    她在六角亭里看到了久违的裴锦*书,他还穿着那件登船时的黑西装,英气勃发地站在六角亭的中央,他在静静地看着她,朝她招手。

    她情绪激动地扑过去,眼含热泪地大声呼喊:“锦*书——”

    裴锦*书俊朗的脸上露出明朗的微笑,这时,六角亭仿佛一艘通往黄泉路上的小船,开始缓缓移动。

    “锦*书。”富奕诺的眼前已经氤氲成云,多日的委屈和苦涩齐齐涌上心头,她快速地追随着六角亭内的裴锦*书,几乎泣不成声,“锦*书,你知道吗?我有多想你!我有多想你!!我有多想你!!!”她踉跄着柔弱的身子,奔向虚无缥缈的六角亭,“我好恨自己,为什么不跟你一同上船,这样我们就能死在一起。你知道吗?我不怕死,我只怕失去你。我每分钟都在想你,每秒钟都在念你。没有你,我不愿独活,也不能独活,锦*书,你在哪里?带我走,带我走吧!”

    她像吊线的木偶娃娃站在六角亭倒地的红凳子上,看到裴锦*书站在雾气缭绕的湖面对她招手,那缓慢的手势仿佛是催命的咒语,勾着她的魂魄。

    她终于见到了锦*书,她终于可以解脱了,她顺从地张开手臂。

    “锦*书——”她呼喊着爱人的名字,绝然地跳向湖面,“锦*书!死,我们也要在一起,永不分离!”

    “富奕诺!”她没有落入冰冷的湖水,而是落入温暖的怀抱,她的眸心满是耀眼的红。

    慕容军少帅——慕容飞白带领着士兵及时赶到,四周亮起了刺眼的火把,照亮了整座红妆戏台。

    “锦*书。”富奕诺颤抖地抚摸着慕容飞白冷峻而坚毅的脸颊,这张脸她是多么的熟悉,她和他曾经日夜相对,相守相知。

    “锦*书,真的是你?”她泪流满面地紧抓着慕容飞白的衣襟儿,仿佛抓住生命中最重要的珍宝,她不肯松手,不愿松手,紧绷的疼痛感清楚地告诉她,这不是梦,她的锦*书没有葬身大海。

    她伤心地哭泣,哭得情真意切,凄美婉约,宛如不懂事的稚童。

    慕容飞白的黑眸深处闪过一抹深深的痛惜,他深情地拥抱着怀中娇柔的女子,女子眸心的泪落在他的心房,敲打着他无声的愧疚。他抱着她,双手压在她的身下,刺痛的拳握在无人看到的暗处,他只能用这样方式将自己伤得体无完肤,才能让内心得到一丝宽恕。

    听着富奕诺动情的哭诉,刹那间,他想要翻开所有的真相,做回原来的自己。可是,想到盛京驿复杂的形势,慕容军的万千将士,还有樱花信函中上百年的秘密,他咬着牙,忍住了。

    渐渐地,他收起眼底的深情厚谊,收起所有的儿女情长,他暧昧地将富奕诺抱在怀里,迈着有节奏的步伐踩过水下的暗桩,离开六角亭,回到湖边。

    原本围在湖边的士兵刻意地后退了三步,又训练有序地转过身,给两人留下了私密的空间。

    慕容飞白眨动着幽深的双眼,眼底闪过冷冽的目光,他玩味地伸出手指,轻轻地划过富奕诺的眉眼,顺着泪水的方向往下,再往下,抵过她的鼻尖儿,停留红艳的唇上,他反复地摩挲,再摩挲,圆润的指肚上沾满了温热的泪水。

    富奕诺没有挣扎,只有满脸的痴恋和情谊,他还是原来的样子。乌黑的发,宽宽的额,浓重的眉好像水墨画里的竹骨,盛满了文人的傲气,眼睛里闪耀着可以驱散一切黑暗和不公的光,照亮了她的心。

    这是她的锦*书,她最爱的男子!她的泪再次涌出,漫过眼眶。

    慕容飞白依然一副神色不明的模样,他的嘴角微微翘起,将湿润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唇边。

    他贪恋的目光停留在富奕诺高耸的胸前,语气轻浮地说道:“好咸,原来奕诺千金的味道,是咸的。”

    “锦——”富奕诺的身子突然僵住,不敢相信地自己的耳朵,她盯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锦*书是世家君子,怎会如此粗野孟浪,他不是锦*书?

    她想到和裴锦*书重逢时的情景,那时候,她和他都在伪装的身份。难道他还在伪装身份,她朝高举火把的士兵瞄了几眼,目光又停留在慕容飞白的脸上,她试图要找寻出伪装的痕迹。可惜,那张泛着寒意的脸,只有五官的相似,毫无温暖的神韵。她躁动的心渐渐地凉去,凉得宛如关外的雪。

    慕容飞白的手却紧了几分,他有意地紧贴着富奕诺柔软的胸,将手肆无忌惮地放在柳腰之下,他的眼里凝结着浓郁的**,玩语道:“没想到,我刚从老皇城回来,你就迫不及待地追到盛京驿来。”他的手不安分地抓捏着她的肌肤,薄薄的嘴角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此情,此景,此人,此举,都甚得我心。奕诺,我已经在府中备好酒席为你接风,你的行李也已经搬入我的卧房。”他低着头,贴在她的耳边,低吟,“为夫来接你回家,共度良,宵。”

    “你?”富奕诺的梦彻底地醒了,心中的希望被无情地打碎。他不是疼她,爱她,怜她,敬她,宠她的锦*书。他是霸道无情,好色的军阀冷少慕容飞白,美好的希望像泡沫一样被戳破,她陷入了无尽的痛苦和失望。

    “放开我。”她扭动着玲珑柔韧的身子,敲打着慕容飞白结实的胸膛。

    慕容飞白死死地禁锢着她,眼底闪过几分冷冽,“我劝你,还是省些气力。我一向喜欢听话懂事的女子。”

    “我不需要你的喜欢。”富奕诺懊恼地撞击着拳头,她从未想过和慕容飞白第一次见面是这样的情形,更没有想到慕容飞白与裴锦*书长得如此相像。初见的瞬间,她真的以为上天把锦*书送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可是那几句浪荡公子的话语让她认清了他。

    上天真是好残忍,为何要跟她开如此大的玩笑?上天带走了她此生最爱的男子,绝了她的路;上天又给了她一个容貌相似的男子,同样的一张脸,一个是为革命奔走的斗士,一个是冷酷无情的军阀冷少,上天真是不公!

    “我不需要你的喜欢。”她重复着发自内心的话语,固执地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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