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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不速之客(一)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2137/469572137/469572159/20180816223214/"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除夕夜,家家户户都在守岁,城门前的钟鼓敲响十二声之后,盛京驿的上空传来了铺天盖地的炮竹声。

    一处贴着武门神的民宅里,脸色阴柔的程熙英拿到了神秘人的指令,指令上写着大大的“杀”字,他将纸条焚烧在烧得火红的炭盆里,掏出了腰间的手枪。

    当晚,迎着新年的鼓声,他领着一群身穿黑色长袍的东洋忍者出现在盛京驿的各个角落。

    热气腾腾的饺子还没有吃到嘴里,无辜人就已经倒在了一片血泊中。

    “别怪我,账要记在慕容飞白的头上。”程熙英看着挣扎的死者,露出阴险的怒色,他在死者的身上故意留下了线索,挑衅着对手。

    纷飞的大雪依然在继续,洁白的大雪覆盖了行凶者的脚步,鲜红的血凝固在冰冷的寒夜。

    报案人的哭声扰乱了慕容府的安宁,慕容飞白,富奕诺,秋子谦连夜带着先锋军赶往了各个血腥的现场。看着一具具无辜惨死的尸体,三人的脸色都凝聚着悲恸和仇恨。

    慕容飞白甚至下达了关闭城门的命令。

    这是一个悲伤的除夕夜,这是一个血腥的新年。

    杀戮依然在继续,接连几日,盛京驿内凶案频发,死者都是与慕容府和慕容飞白有关联的人。

    慕容飞白没有退缩,下达了更严的命令,盛京驿的城门上贴着缉拿凶手的公文,先锋军的身影出现在盛京驿的各个角落。

    迫于压力,他收回了关闭城门的命令,开启了城门。为了确保安全,他在进出的城门配备了双倍的兵力,也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缉拿行凶的恶人。

    可是,豺狼远比想象中狡猾残暴,在公然地放了一把火,烧毁了慕容家别院的马厩,他们还残忍地肢解了一个来盛京驿贩卖毛皮的贩子之后。

    便好像一粒粒不起眼的沙子,融入了无边的沙漠,逃遁得无影无踪,只留下罪恶的行径。

    慕容飞白和桂翔敏抽调了数千名先锋军,重点盘查了西市迎客的大小客栈,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在客栈内擒拿了三个东洋忍者。

    东洋忍者对于犯下的恶行供认不讳,他们还凭借自己东洋人的身份,对慕容飞白极具挑衅。

    慕容飞白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在富奕诺和秋子谦写好卷宗,坐实了他们杀人的恶行之后,他将卷宗张贴在城门上,将他们的罪行昭告世人。

    在世人的唾骂和关注声中,慕容飞白以强硬的姿态在许久没有杀人的东巷刑场,结束了他们的性命。

    一时间,风声四起,外界对慕容飞白的误解越来越多,杀人狂魔的谣言漫天飞,奉天城还发来了东洋人的抗议文书,慕容飞白怒气地怼了回去。

    在一片声讨中,只有富奕诺和秋子谦一直都在默默地支持着他,对他来说也算安慰。

    以儆效尤的法子起了作用,凶手暂时收了手,盛京驿安宁下来。

    转眼过了十五,出了正月。慕容飞白和桂翔敏比年前还要忙碌,他们整日在军营和慕容府之间往返,辛苦地训练着新军。

    富奕诺和秋子谦也按照之前的约定,通过老皇城里的关系,为育贤学院的学子们争取到了考试的机会,还为学子们送来了进京考试的银两,为他们安排好了住处。学子们的学习热情空前的高涨,连奉天城的学子也纷纷前来求学,书院的学堂座无虚席,预约来读书的学子也排到了秋季,育贤书院又重新回到了当年桃李满园的场面。

    被富奕诺和秋子谦重点培养的裘芷墨和赵贯西也非常努力,两人甚至利用寒假的休息时间,将盛京驿警察署内的卷宗都认真地读了一遍。

    细心的裘芷墨还指出了陈年卷宗的漏洞和问题,海安一一校队后,分别做出了更改,他殷切期待着他们二人能够早日学成回来。

    厄运宛如寒冷的天气,随着春天的来临,一切都在朝着好方向发展。

    富奕诺表面上看无所事事,其实她暗中收集了很多关于程熙英的故事,她对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敌人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程熙英与慕容飞白同龄,比桂翔敏小两岁。此人不仅是桂翔敏说得聪明玲珑之外,还特别重义气,这也是他能够以少年之身便扬名盛京驿,坐镇慕容军的主要原因。

    据一位赌场的伙计说过,程熙英曾经为了一位兄弟竟然在赌场上抵了程家的祖宅,幸亏当时手气好,没有输,否则一定把程老气得半死。

    因此,那位受到他恩惠的兄弟也因此成了他的好友,听说那人在奉天城颇有势力,连系着红带子的王爷也要给他几分颜面。

    能让老谋深算的前朝王爷给面子,定然是非富即贵的公子哥。放眼整个奉天城,这种位高权重的公子哥屈指可数,不过几位而已,以排除法推断,也能推出了他的庐山真面目。

    难怪盛京驿发生瘟疫时,桂翔敏前去奉天城求援借粮时,碰了软钉子,想必这位公子哥在背后做了手脚,是在暗自为程熙英出气。

    这样过命的兄弟,程熙英交下了不少。这也注定他这只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随时都会跳出来咬人。

    盛京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距离奉天城不过百里,有这群好兄弟护着,想要抓住他的确很难。

    或许他在暗中做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等他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时,会正大光明地站在盛京驿的城门下敲鼓呐喊。

    这种人,即使被人踩入了云泥,也不要小瞧他的力量。

    难怪慕容飞白如此谨慎,桂翔敏更是小心。

    慕容军少帅的位置是个烫手的山芋,坐得十分不易。

    程熙英是一个极为难缠的对手,表面上盛京驿风平浪静,慕容军相安无事。

    如果程熙英真的找到了敢和慕容飞白公开对抗的靠山,重新回到盛京驿,胜败更是难以确定。这就是他不与她相认的原因吗?

    程熙英!富奕诺几乎将这个名字刻在了警察署的桌案上。

    秋子谦端来了香气四溢的热茶:“别想了,自古邪不压正,他做尽坏事,害死这么多的无辜百姓,我们无法收拾他,老天也不会放过他。”

    “是啊。”富奕诺端起热茶,轻轻闻在鼻尖儿,除了茶叶的清香,她还闻到了一股酸气,酸气中夹带着香醇,并不难闻。

    “茶坏了?”她低下了头,看着茶杯里微黄的嫩芽。

    这时,屋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位梳着油亮发髻的女子带着一封信走了进来。

    连秋子谦都闻到了香醋的味道,他盯着她身上精巧的绣花棉褂子,锥子形的绣花鞋,推断出她不是关内的女子,疑惑地问道:“你是……”

    女子没有说话,她将书信送给富奕诺。

    富奕诺看到书信上刚柔的字迹,惊呼:“你是孟先生的妻子?”

    “是的。我娘家姓张。”孟张氏朝秋子谦和富奕诺点头示意。

    “你们家是做醋的?”秋子谦放下手中的热茶,拿出空椅让给她。

    孟张氏微微地点头,大大方方地说道:“我娘家是做香油的,江浙附近的铺子都从我家的油坊进货。我嫁到孟家,孟家是酿醋和酱油的。这些年,我在醋坊里帮忙,也建了一家油坊,两年前就出油了,油质特别好,附近的街邻都很喜欢。”她的脸上露出几分贤惠。

    富奕诺仔细地端详着她,她的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看样子比杨先生还要小。只是她的打扮过于俗气老成,有些显老罢了。

    正是因为这份老成,倒是显出她特有的风韵。

    真是好可惜,从她的话语中不难听出,她也是个聪明能干的女子,如果她能和男子一样在私塾里读书,有机会去海外,或许她的学识不会在孟先生之下,她也不会禁锢在包办婚姻的棺材里。

    孟先生或许也不会因情而死,杨先生或许也不会陷入自己的魔障,误了青春年华,也误了他人的幸福。

    世间没有假设,也没有如果。只有血淋林的残酷现实,和一条条用性命换来的警示和代价。

    富奕诺为孟张氏倒了一杯热茶,关切地说了几句客套的话语,便开始仔细地看信。

    这是孟先生的亲笔信,信上了落款正是他出事的前几天。他在心中表达了对妻子的悔意,字里行间也透漏出对杨先生的放弃,他似乎看出了杨先生眼里的杀意,他在书信的结尾写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语。

    上面清楚地写着:世间变化无常,身处乱世苟活更为艰难,万幸与不幸总是在刹那间发生,来不及道别。若真到了阴阳相隔的那日,请务必待我照顾她。

    富奕诺震惊地放下书信:“他让你照顾孟先生?”

    孟张氏放下手中的茶碗,整理着褶皱的衣袖,淡淡地说道:“是啊。你也看过书信,夫君在书信上写得明明白白,我是他的正妻,百年之后,我们也将会埋在一起。杨先生是他最放下的人,如今他去世了,我自然按照他的要求,将杨先生带走照料。”她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一叠印着宝鑫钱庄的银票,双手呈上,“两位,我听育贤书院的钟院长说,杨先生就关在警察署的大牢,还请高抬贵手,这是赎金,我要赎人,我要带她离开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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