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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大锅里的命案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2137/469572137/469572159/20180816223214/"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血腥诡异的葬礼依然历历在目,李管家的故事依然牵动着人心。

    众人正尝试着忘记血蚕的一幕,重新找回踏青度假的轻松的心情。

    厨娘的哭诉像一块石头搅动了餐厅祥和安稳的气氛,惊了人心,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茶碗,神色疑惑地盯着厨娘和李管家。

    厨娘跪在地上,痛哭不止。

    李管家拱起双手,歉意地说道:“我也不想打扰少帅和诸位的雅兴。唉,偏偏出了事。今天清晨,给别苑送菜的大雷说,顾家出事了,我还以为是顾老爷去世,顾家出了人茧的事情。谁知道,仔细一问,真是出了大事。”

    “哦?”慕容飞白眉头微挑,“大事?”

    李管家继续说道:“是啊,真是大事。我左右为难,不知道应不应该说?秀云和周湖求我,我才等少帅用过早餐才过来的。”他的语气中含着几分无奈和惋惜,“听大雷说,昨天顾太太得了人茧,便请阴阳师傅算了吉时,她要亲自缫丝。今天的吉时一到,天还没有大亮,她就在顾家的缫丝房里准备,一不留神,竟然滚落在滚烫的大铁锅里。据说,连惨叫都没有便丢了性命,大活人也被煮成了熟肉,那珍贵的人茧也被贼人偷了。这会儿,顾家没有人把持,已经乱成了一窝粥。”

    “请少帅为顾太太做主。”厨娘秀云带着哭腔大喊。

    “你就是秀云?”慕容飞白看着她。

    秀云默默点头,泣不成声。

    李管家应道:“回禀少帅,秀云和周湖以前都是顾家的下人,秀云在后厨帮忙,周湖负责修缮院落,他们就是在顾家相识,在顾太太的撮合下成亲的。顾太太对他们二人有恩,他们一直坚持到顾家实在无力养人,他们才来到别苑。今天清晨,大雷说过顾家出事之后,秀云连饭都没有吃,拉着周湖来央求我,求我找少爷。”

    他顿了顿,看向富奕诺和秋子谦,“据我所知,奕诺千金和秋探长在盛京驿接连破解了奇案,关外百姓都喜欢你们。这顾家的案子,还请两位出手,请少帅出面,还了秀云和周湖的心愿,也让顾太太瞑目啊。”

    “顾太太是被人害死的?”富奕诺不解地问道。

    “这个嘛?”李管家面带踌躇,他也摸不准大雷的话有几分真假。不过据他对他的了解,他是地地道道的菜农,老实本分,倒也没有什么花花肠子。

    可以确定的是,他从别处听来的信息,可以一五一十地转述给他,不会有更玄乎的说法。他仔细回忆着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并没有提及顾太太是被人推入大锅,而是说滚入大锅,想必顾太太去世是一场意外,并非是有人蓄意谋害。他点了点头:“顾太太应该是自己失足滚入大锅。”

    厨娘秀云抹着眼泪:“是的,大雷也说顾太太是失足滑进大铁锅,我当时没在顾家,没亲眼看到惨烈的情景,不敢乱说话。但是,我在顾家干了七八年,非常了解顾太太的为人和手艺,她缫丝的手艺是顾家奶奶传授的,顾家奶奶又神梭手的美称,缫丝的手艺一绝,连常年在顾家缫丝的长工也比不上她的手艺,顾家奶奶去世后,便将独门的手艺传授给了顾太太,顾太太心灵手巧,比顾家奶奶的手艺还要好。顾家有个规矩,每年过春节的时候都要在缫丝房里烧水祭拜蚕神和灶王爷。那可是冬天腊月,天气最冷的时候,顾太太每年都会亲自烧柴,缫丝,冬天时候的缫丝房早已熄火,连地上的青砖也结着冰,又滑又硬,顾太太一个人在灶台前忙碌,也没有出过意外。如今是好端端的天气,怎么会出事呢?听说连人茧都丢了,顾太太的意外和贼人一定脱不开关系。”她的眼泪里含着悲伤,更含着怒气,“请少帅移步顾家,为顾太太找回人茧,那可是顾老爷用命换来的。”她嗓音嘶哑地喊出了心声。

    慕容飞白神色不明,他安静地思考着措手不及的案情。

    李管家也殷切地看着他:“少帅,您看?”

    忽然,慕容飞白站了起来,俊朗的脸颊闪过凝重的威严:“既然碰到了,我们就去瞧一瞧。”

    娇媚的程岚若急忙阻拦:“不行,飞白哥哥。这里归奉天管辖,不归盛京驿管辖,我们若是去查案,属于越权,会落下别人的口实。再说,我们计划是出来游玩踏青的,刚到这里,就遇到顾家是葬礼已经够晦气了,不能让人茧再坏了兴致。昨日,翔敏大哥说,要带着我去山中打猎,我还想捉一只野狍子给父亲尝尝鲜呢。”

    富奕诺干练地站起来:“不如,让桂副帅陪你去打猎,我们去顾家查案。”

    “这……”桂翔敏的脸上也带着犹豫,昨夜,袁家的故事实在是离奇,他也想去顾家一探究竟,“岚若,我们先去顾家,然后我带你去查案?”

    程岚若无可奈何点头,还不忘小声嘀咕:“真是晦气,走到哪里都能碰到案子。”

    她的声音很小,但是仍然一字不落地落在富奕诺的耳朵里。

    富奕诺没有生气,反而笑面如花地看着她:“你觉得是晦气,我倒是觉得是幸运,作奸犯科的人遇到我们,是跑不了的。看来,我们去的地方还是太少,如果我们能走遍华夏,查遍疑案,定能还给世人一个朗朗乾坤。”

    “说得好。”秋子谦也站了起来,给了富奕诺一个灿烂的微笑,“为了朗朗乾坤,我们出发吧。”

    “好。那我们去顾家。”慕容飞白最后拍了板,“这里的确是归奉天管辖,但是奉天离这里几百里,奉天城里的那些老爷子估计也是鞭长莫及。既然我们遇到了,就要查个水落石出。”

    “好。”富奕诺的脸颊露出浅浅的梨涡,程岚若没有办法,跟上了桂翔敏的身后。

    众人匆匆地离开别苑,赶往顾家。一路风景秀美,无暇顾及,绕过前山,来到顾家。

    顾家在宅院很大,位于秀庄的南侧,也是秀庄迎往四方来客的门面,可见顾家在秀庄的地位。

    听李管家说过,顾家的前身是袁家。不过,当年的袁家更加气派,官府抓捕袁少爷时,抢占袁家的财产,也迫于活人养血蚕的惨状,便放了一把大火烧毁了袁家。

    袁家几代人积累的宅院毁于一旦,只剩下一小部分的老宅,被袁家的后人卖掉,也就是现在的顾家。

    从顾家的大门到萧瑟的院落,不难看出,袁家当年的富庶。只可惜,如今的院落青墙斑驳落漆,青石板的甬道上长满了翠绿的野草,连屋檐的雀替上也蒙着厚厚的尘灰,这里处处散发着老宅沉重的气息。

    慕容飞白,富奕诺,秋子谦,桂翔敏,程岚若在卫兵的簇拥下,迈过高高的门槛,走入顾家。

    顾家是三进的院落,每一进的院落都套着庭园,独立为院。一进的院落是迎客的客厅和招呼来往客人的地方,东西厢房分别是客房,货房,和账房。

    出了一进院,便是一大片柞树林,柞树茂密粗壮,有几棵树的树干和树冠都很大,足有百年之久,想必是当年袁家留下的。

    出了柞树林,便是最大的二进院,二进院里套着两个小进院,这里是顾家主人生活的地方,从布局上看,两个小进院应该是顾家的子女居住的房间。

    富奕诺起了疑心,在送葬的队伍中,她并没有看到顾太太的子女,那为什么小进院里干干净净,还放着茶壶,茶碗呢?

    带着犹豫,她跟在慕容飞白的身后,穿过一条青砖铺就的甬道,走出了二进院,绕了很远的路,才来到三进院。

    三进院与二进院之间也隔着一大片柞树林,这里是顾家的作坊,是工人养蚕,缫丝,织锦,刺绣的地方。

    正房是缫丝房,两边的厢房分别是蚕房和锦房,还有绣房。因为顾家日益败落,生意大不如前,锦房和绣房已经关闭,只有蚕房和缫丝房。

    正值春季,蚕宝苏醒的时候,蚕房的窗上糊着一层厚厚的窗纸,只能隐约看到屋内整齐的木架子。

    出事的是缫丝房,也是作坊里占地最大的正房,缫丝房的大烟囱冷冷地仰望着湛蓝的天空,富奕诺闻到了浓重的缫丝味道,这是一种混杂着肉香和虫香的味道,闻着香气,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起蠕动的青蚕,还有泛着血光的丝。

    富奕诺强压着胸口的不适,走进了缫丝房。

    映入眼帘的是一排大炉灶,挨着窗的炉灶围着一群人,炉灶里的柴火早已熄灭,顾家的长工正在向大铁锅里添冷水,几个胆大的女子站在大铁锅前,抹着眼泪。

    在他们疏离身影的缝隙下,大铁锅里的尸体来回飘荡,摇晃,几乎要溢出来,恍惚中,富奕诺看到了一双暗黄色,像熟猪蹄一样的手,手指上泛着深深的皱纹,同时,她闻到了一股煮肉的味道。

    “呃!”她有些干呕,及时地捂住了嘴。

    慕容飞白,秋子谦,桂翔敏的脸上都带着无比的震惊,程岚若早已受不住恐怖的场面,挥舞着手帕大喊大叫地跑出缫丝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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