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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开小差的后果

    提学适时把门一关,生员们也不好强行离开,扫袁十三的面子,只好重新落座下来。

    蔚南薰知道,这人应该就是未来百愈奇跟随的师父,跟他一起出事的那个。

    转过头问,百老哥,这就是你说的诶人呢?

    位子上空空如也,倒在桌上有个字条,说他怕说错话给她惹麻烦,先行一步。字里行间都展现着他被两个皇子对峙的阵仗吓得不轻。

    蔚南薰无语了一阵,揉了纸条,重新坐回来。

    他是七轮科举前的状元,十九岁及第——

    旁边传来五皇子暗哑低压的嗓音,蔚南薰转过头,见夜玄烛看着她这里。后者介绍道,最初是说做刀笔吏,后来他说同僚排挤他,叫皇上将他调到书院里。袁十三是他的称号,来源是一派文人一起写曲子,他排第十三。这种不慕权势,有机会留在皇帝身边,反而要走的人,还挺罕见的。

    蔚南薰越听约惊,最后忍不住瞪大眼睛盯着夜玄烛。

    这家伙,不是说他完全不关心朝政吗?

    夜玄烛看懂了她的眼神,挑眉,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好歹也是皇帝的儿子,在外面待着也总该知道,为家里做事的都有什么人吧?

    唔,抱歉,失礼了。

    蔚南薰低下头,很疏离的结束了这段对话。觉得夜玄烛能一眼看透她的想法有些奇怪,但也并没有多想。

    但夜玄烛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你那个朋友,似乎是袁状元的门生。这种做法的确是布衣寒士的捷径。将来在会试殿试上,审阅者知道他是谁的弟子,总会有所偏向。你要不要也学着他的做法,找个博士祭酒之类的,套套近乎?

    啥?

    蔚南薰愣愣的看着夜玄烛,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个。

    夜玄烛微微抬眉,不是吧?你从来没想过?那坏了啊,你不念念书走科举,你家里岂不很快把你嫁出去了?那我又得劳神费力再给自己找个书童?

    蔚南薰:

    先不说我从未答应过做你的书童,单说你支使我干活的时候,你哪点劳神费力了?

    袁十三讲的内容是野史。倒不是随便拎一本野史来讲,他是把书库里能找到的野史都翻出来了,对照刀笔吏写下的正史,讲解自大安开国以来,各个重大的历史事件。

    他讲学的时候私货掺的很多,多数人观点都跟正史相违背,时不时就质疑正史有缺漏,有粉饰。也多亏是大安言论开放自由,若是放在兴文字狱的邻国,他这样的早脑袋搬家了。

    听他讲的人是大多数,大约是因为未来要上官场的人,多少需要了解这些。蔚南薰没兴趣,掏出本《地质水经集注》,自顾自的翻看。期间只抬过一次头,是看夜玄烛桌上的砚台,墨汁一点都没被动过。

    那时天下大乱,群雄并起。咱们太祖,原本是安安心心种地,却被个拜把子的好兄弟说,只有他才能结束乱世,拿块儿红布一裹,成了起义军的统领。而那个好兄弟,也就是咱们国宗玄危教的祖师爷,传说啊,是危月燕转世。

    有三本野史都说,太祖当年答应带头起义,是跟危月燕私下里有过约定。若他登上皇位,危月燕要留下来做国师,辅佐统治。这一点,正史没有记载,但在工部司的记录上看,国师府跟皇宫,是同步修建的,甚至于更早竣工,这一点,算是佐证。

    袁状元的声音蔚南薰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盯着夜玄烛桌上的砚台,忽然想起来,前两次夜玄烛叫她研墨,他似乎也并未动过里面的墨汁。

    蔚南薰想事儿想得出神,根本没有注意到,袁状元的目光转到了她身上。

    廊西这位姑娘,你对这个事变,有什么看法?

    蔚南薰是察觉到有许多目光停在她身上,才陡然回神,意识到自己被博士点到了,当即一脸错愕。

    不是吧?这都在北苑了,怎么讲师还会问生员问题啊?他不知道正常人根本就不会听课的吗?

    他这样问问题,生员若能答还好,可若是答不上来,要么证明这博士讲事情讲不清楚,要么就证明他讲话根本就没人爱听怎么看都是个下自己面子的行为。

    蔚南薰礼节性的起身,然而他根本不知道这博士刚刚说了什么,周边传来阵阵窃笑声,许多人都转过身,不怀好意的看着她。

    袁状元眯了下眼睛,开口要说什么,一个纸团忽然被丢到了蔚南薰案子上。

    不是偷偷的给她,而是明目张胆在空中划了个弧线,还砸在她几案上发出啪的一声。只要是留神的人,都能听见,遑论正盯着她的袁状元。

    蔚南薰立刻朝夜玄烛看去,后者丢完纸团就接着做自己的事情了,一句话一个眼神都没给她。蔚南薰迟疑了一下,以同样明目张胆的姿态,拿起纸团打开,念道:

    危月燕是二十八星宿之一,处在北方玄武七宿中,龟蛇的尾部,因段后者常遇危险,故称危。玄危教祖师爷将未来每一代的国师称作危月燕,是说他们会为了帝国宗室,不计生死

    众人:

    袁状元:

    不是,这五殿下光天化日之下帮着这女人作弊是怎么回事?

    蔚南薰念完,抬脸看中心的袁状元,见后者神情极度复杂,她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坐下。

    袁十三眯了下眼睛,从太师椅上站起来,径直朝蔚南薰走了过去。蔚南薰一脸茫然的目视他走过来,抄起她桌上的书。

    地质水经集注?!袁状元声线拔高一等,不敢置信的看她,你是对史书多不感兴趣?还是我讲的登不上台面,你要在这里看水经?

    蔚南薰:

    她该怎么回答他?诚实的说,他讲的真的令人发困完全听不进去?

    这时候,袁状元目光不经意一瞟,猛然瞪大眼睛,手朝着夜玄烛桌上就伸过去了。

    先前不嫌事儿大看笑话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这袁状元,他是真不知道五皇子长什么样子啊!这回袁状元要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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