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朗道:围猎的时候,你有空闲么?
怎么了?
夜玄朗犹豫了一下,目光挪开一些,声音显得有些不自然,如果你去的话,那我就跟你一起去。之前你不是说过,如果得空的话 ,让我教你骑马。
蔚南薰愣愣的注视着夜玄朗的神情,他这是…在害羞?
蔚南薰柔和了眼角的弧度,看到时候情况吧,家族那边有个宴会,只要时间不冲撞,我就易容了过去演你的侍从。
夜玄朗脸上划过很轻的一抹失望,道:我知道了,没事的。你一定以你的安排为重,千万别为我瞎改计划,最后累着自己。
蔚南薰最喜欢夜玄朗说关心她的话,愉悦的边听边点头。
夜玄朗:不过,你要去什么宴会?
嗨,几个家族小场合,小君山上,瑞雪宴。
夜玄朗了然点头:我听说过,说是每次宴会过去,都能成好几对儿姻缘。
昂,对,就是这个。
夜玄朗眼眸微眯:你就这么急着嫁人?
?蔚南薰一脸迷惑,为什么现在夜玄朗也跟仇天桀似的,看她做什么都觉得她跟别人有一腿。
啥呀,你想哪儿去了。蔚南薰翻了个白眼,旋即一步上前,轻轻扯住夜玄朗前襟,踮起脚尖靠近他清俊的脸庞,而且,我不都有你了?这么可能还想着别人?
一时间夜玄朗眸色怔忡,过了阵才反应过来,无奈笑着,轻轻拍了拍蔚南薰的手背,好了,别跟我闹了。
又是这样。
她每一次暗示他,他都装作看不懂。既然这样,又为何露出那样害羞的神情,何必在意她去那种场合?为什么,会时不时对她作出暧昧的举动,叫她想入非非?
蔚南薰撇咧撇嘴,真没意思,你一点都不适合开玩笑。既然他想装傻,她就陪他一起装傻好了。
夜玄朗急忙转移话题,对了,刚刚你是要跟我说什么?
哦,我想问你,近些年进奏院的状子,你还留着呢么?
进奏院的状子?你看那些做什么?
进奏院是个负责记录国家大事的组织,每一次上朝的成果,都会被记录下来,一个月一打包,发往外埠。
对于蔚南薰的问题,夜玄朗当然会觉得奇怪,因为是蔚南薰一直在说,进奏院掩盖了世界的真实面貌,状子上面写的全是连篇的废话。
哦,我看看上回外使来安阳,朝廷的接待态度。也好对这次有个参照。
蔚南薰随便编了个理由,夜玄朗并不怀疑。进奏院的状子,夜玄朗这儿都留着,不过上次外使来,已经是三年前的事儿了,状子打包被搁在阴暗的仓库角落,满是蠹痕跟霉斑。
夜玄朗想劝蔚南薰别翻了,但蔚南薰非常执着,他也只好在旁边陪着,谈谈他掌权的计划、聊聊无关紧要的事情。
转眼到了午时,蔚南薰看了眼日头,啊,都这时候了。我叫人把午膳设在我屋里了,夜大哥你先过去吧,我马上就看完,这就跟过去。
没事,我陪着你。
主要是我姐姐在那边。蔚南薰歉意一笑,我怕她再到处乱跑,进了什么不该进的地方。
不会的。夜玄朗目光温和的看她,轻声,缎英会跟紧她,而且我也早叫人画了她的肖像,现在影卫都知道她是你姐姐。
蔚南薰终于是没理由赶夜玄朗走了。而且听他这话,她很难不去多心。他这么做,究竟是因为蔚如嫣是她姐姐?还是因为,蔚如嫣是蔚如嫣
蔚南薰脸色复杂的一刻,正好垂着头,夜玄朗理所应当的认为,她是在为状子上的内容头疼。大步走过来,拎起几份被她挑选出来,摊开在桌上的状子。
蔚南薰猛的一惊,差点就上手抢了。眼前夜玄朗真的是反常,他不是一向最怕脏的么?怎么这种到出霉斑的纸张,他也上手拿
夜玄朗是很聪明的,只草草浏览过几份状子的内容,顿时对蔚南薰的意图了若指掌。
你在调查百榆的案子?
是啊。被看出来了,就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夜玄朗不禁皱眉,你对他有兴趣?
不完全是。蔚南薰不想多说,反问,我听说他还活着。百榆这个人,你了解么?
说着,在自己裤子上擦了擦手,然后掏出干净的绢子来,递给夜玄朗。
夜玄朗接过来,却没给自己擦手,而是捉住蔚南薰的手腕,仔细擦拭掉她手指上乌黑的灰土。
蔚南薰身子骤然一僵。
你要是查百榆的话,别看进奏院的状子了,全是编造和掩饰,连一成的真实都没有。夜玄朗开口,又将蔚南薰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百榆的案子发生在三年前,那时候蔚南薰还是个孩子,不过那时夜玄朗已经二十一岁,被乾晖皇帝调到前朝做些职务,对案子有些了解,也是情理之中。
蔚南薰手指上的黑灰总擦不干净,夜玄朗皱了下眉,道,别翻了,洗洗手吃饭去,你想要知道什么,直接问我。
唔,好
蔚南薰在皇子府的住处,饭菜早已经备好了,蔚如嫣也早就回来在屋里等着。蔚南薰要去洗手,就叫夜玄朗先进去。
等蔚南薰洗干净手,顺便换掉染了灰尘霉味儿的衣服,回到屋里,隔着屏风就听见了男女欢快的笑声。
她有收敛气息的习惯,蔚如嫣不会发现她。于是放慢脚步,侧耳倾听。
蔚如嫣:天呐,没想到这么巧,殿下也对弈棋和琴谱有兴趣。
是啊,自小学习这些,没想到兴趣一直保留到了现在。夜玄朗嗓音带笑,甚是温和:我倒是没想到,蔚姑娘也有这类爱好,那可需要耐得住性子,受得住寂寞。
蔚如嫣:我倒没觉得寂寞啦,琴谱里有情感有故事、甚至有灵魂,就如同在跟古时的贤人对话。弈棋的话,是最能看出对方人格品性的,与朋友交往,可不能少了这种技能。
哈,蔚姑娘竟有这样的高见,之前,我真是小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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