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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上白府!

    空荡的白府,宽敞的土地,间间没有屋顶片的豪华房间,无一不在诉说着,此时当年是何等的繁华。

    让人见了都会忍不住心疼。

    白月光一行人满载而归,他们走了一条林阴小道,把浑身是血的军师给扛了回来。

    她领着众人朝爹爹的正房走去。

    屋内一盆如洗,穷得连一滴水都没有,哑巴军也被她全部调走了,此时白松明躺在病床上那张老脸蜡黄蜡黄的,那嘴唇干得也皱成了一团,紧闭着双眼,口中不断小声地念叨着:“水~水~”

    “什么?”白月光见爹的嘴皮子在动,但却没听清,问了一声,踱着闺阁步来到白松明身边。

    “水~水~”白松明精神恍惚地在不断重复着一样的话。

    白月光这下听清了,连忙说道:“好好好,爹你再坚持一下,水马上到。”

    说完后,抬起头看向哑巴军们,还没开口吩咐,一名哑巴军拿起桌上的空茶壶便走了。

    白月光挑了挑眉,心里赞叹一句:脑子还算灵光,这些人没白救。

    “你们几个去打个木匠,让他来把府里的大门给装上;你们去找瓦匠;剩下的去暗山里等着。”

    白月光拿到那些银票了,手上也有了钱,底气也足了些,一桩桩一件件安排的有条不紊的。

    “是。”众人恭敬地行一礼,整齐地回道。

    白月光便摆了摆手,让众人退下。

    所有人离开后,白月光搬了个小凳子坐到白松明身边,一脸心疼地说道:“爹,那些银票和地契我全都拿出来了,爹咱们逃跑吧,我连逃跑的路线我都选好了,就顺着埋葬娘的那座山,连翻四座,咱们就到江南了,等到了江南,我们隐姓埋名,好好过日子,你觉着如何呢?爹?”

    “呜呜呜~”白松明激动地摇着头,发出几声呜呜呜的声音。

    “爹,我去看过了,那些人没有安排人在那里守着。”白月光以为爹是担心那里也有在守,安慰道。

    “对了,爹~”说着说着,白月光顿想想起,门外躺着的血人,笑着问道:“爹,你猜猜我刚才带谁回来?”

    “……”

    白松明没有回答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的女儿, 白月光自顾自地回答道:“爹,我找到军师了,我还把他的尸体带回来了。”

    白松明惊讶瞪大了双眼,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看。

    “爹~爹,你慢点,慢点儿!”

    白月光连忙担心地一边去扶着他一边说道。

    然后“啪啪!”两声,白月光拍了拍手,让门外的哑巴军把军师找扛进来。

    “砰。”没过一会儿,白松明坐在病床上,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外面,恭敬地站在外面等侯吩咐的两名哑巴军立马扛着一个人便进来了,然后砰地一声,把肩膀上扛着的人重重地砸在地上。

    另一名哑巴军还贴心地把军师翻了个身,让他正面朝上。

    白松明颤抖着手指着地上的军师,两人流出了眼泪,心里暗道:他竟然死了……真是老天有眼。

    脑海里瞬间想起军师临死前对他做的“好事”,恶心地……“呸!”了一声。

    看向地上军师尸体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嫌弃和唾弃。

    刚好,先前去打水的哑巴军回来了。

    他站在门口恭敬地朝白松明鞠了一躬,然后才走进去,他恭敬地走到桌子前……

    听到响声的白松明一转头,最先注意到的不是人而是他手里的那个茶壶,激动地又是“呜呜呜~”的大叫起来,两眼放光。

    仿佛狼见到了肉一般。

    拿着茶壶的哑巴军立马会意,连忙拿起一个茶杯把水倒进去,恭敬地抬到白松明面前。

    他现在口干的已经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那嗓子就像火烧一般的,像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一般,眼巴巴地看着,不断地咽着口水……

    虽然连口水都没有。

    哑巴军的双手直直地伸着,低着头恭敬地走向白松明,人还未到,茶水先到,白松明舔了舔嘴唇,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茶杯,心里在不断地催促他走快点,在看到茶杯进入能让自己拿到了范围后,一把便将茶水将了过来,咕噜~咕噜几口便喝干了。

    一茶杯水下肚,白松明这才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深吸一口气,把茶杯递给了哑巴军,看向白月光说道:“月儿,你要逃自己一个人逃,爹是逃不了的。”

    “为什么?”白月光不解地问道:“军师已经找到了,把尸体给那些人就行了,钱又不是爹爹借的。”

    白松明哀叹一声,说道:“你知道你去暗山那边为什么没人守着吗?”

    “不知道。”白月光迷茫地摇了摇头回道。

    白松明:“因为那座山里,有非常可怕的东西,那些东西不是咱们能够打败的,进去的人,没有人能活着出来,所以你趁早打消从暗山出去的念头,落在他们手里也许还有其他逃跑的机会,但你一旦进了暗山,那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们才不会在暗山脚边设立哨位。”

    白月光满脸问号:“什么可怕的东西?”

    白松明笑着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你爹我也没进去看过,但爹听说,那山之所以叫暗山,就因为里面阴气很重,连太阳的光都不到山里,整片山上,白天夜里都是黑黑的,所以叫暗山,那山里一只猛兽都没有,但却没有人敢进去,进去的人也没有出来的,所以市井传言那座山是座死亡山。”

    白月光:……

    怎么办?爹这越说,她就越想进去看看了!

    “你可别想着自己是个特例因为好奇所进去啊?爹不会害你,相信我,别去。”

    白松明见女儿眼里发出的亮光,警示道。

    “嗯,放心吧,爹,我不去。”白月光摇着头笑眯眯地回道。

    “这还差不多。”白松明听闻这才松了口气,道了一句。

    然后接着问道:“对了,月儿,你可别找那位神偷做交易了,相信爹,爹一定可以把你送出镇的。”

    “可是……”

    “没有可是……”

    白月光刚说了两个字,就被白松明给凶了回去。

    白月光嘟起小嘴,一脸的不情愿。

    “你要好好地生下你腹中的胎儿,那是你的靠山。”白松明见女儿那般任性的样子,有些头疼地说道。

    白月光反问道:“什么靠山?”

    白松明回道:“你腹中的胎儿是知府嫡子的种,他们跟一位大臣的姑娘有婚约在身,只要你挺着肚子去找梁华,他一定会为了息事宁人答应你所有的条件,当然,你也别太任性了,提的条件得是人家能够实现的,若你在外受不得奔波,也可以向他提出要求,做个妾室,母凭子贵,只要你成功生下一个男婴,那你在知府的地位就稳固了,至于正室,能避则避,若不能避……哑巴军手里有一颗鬼珠……”

    白松明说到这儿时,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对面的哑巴军,他立马会意,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打开瓶口倒出一颗只有蚂蚁大的珠子,白色的。

    他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恭敬地呈到白月光面前。

    白松明指着那颗珠子,继续说道:“这颗鬼珠无色无味,入水即化,连银针都查不出来,若你不想下茶水里,你也可以把它涅碎成粉末,下到点心或者食物里,除非楚门的人出手,不然无论是谁都查不出来的,你只要能把它让正室吃下,那正室的一言一行皆可让你操控,但此珠只此一颗,你一定要切记,不可胡来。”

    白松明语重深情地说完后,把珠子郑重地放到白月光手里,那神态仿佛在交待遗事一般。

    “爹……你……”

    此时白月光的心里五味杂陈的。

    说她恨爹的算计吧,但又不是,若没有爹提前部署,那她也不会跟知府扯上关系,这条后路是爹千方百计算计出来的,虽然这条路不是她想要的,但真的……挺让人动容的,这肚子时的孩子也算是她穷途末路上的一盏指路灯了。

    但她还是想找那位神偷大人试一试。

    她真的……一点都没有勇气去面对没有爹爹的日子,每每做梦,只要梦到爹爹离开自己,她都会惊醒过来。

    “嗯。”白月光红红的眼睛里流着眼泪,死死地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你放心吧爹,我不会再胡来了,你赶紧休息。”白月光关心地说道。

    “嗯。”白松明看着女儿那真诚的目光,他信了,满意地点了点头,放放心心地躺了回去。

    女儿终于放弃去找那个神偷了,太好了,他那几口血,没白吐。

    在他吐血的那一瞬间,人虽然是晕了,但意识很快也清醒过来,只是睁不开眼睛而已,外面所发生的一切,他都听得见。

    他仔细地往回想了一下。

    总觉着这几天所发生的一切都诡异了,他们逃出来时也似乎太过顺利了,顺利得有些让人害怕。

    那宁家少主可是能控制小鸟和蚂蚁的人,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中了那个什么神偷的计?